第七百九十章：試探

  裴玉雯淡笑：“男女不同席，隻怕要讓賀郡王失望了。”

  “既然這裏不方便，可否邀請皇後娘娘單獨小酌幾杯？就在郡王府，由在下作東。”

  賀淩辰彬彬有禮，猶如當初的時候。隻不過稱呼變了一下，當日喚的是‘妹妹’，今日喚的是‘皇後’。態度與以前沒什麽區別，仍然非常親近。而這一切如此自然，完全沒有作戲的感覺。連裴玉雯都佩服這人的氣度。

  她強行留下他為質，換作其他人難免會生出怨恨。可是他眼神坦蕩蕩，絲毫看不出來異樣。要麽是太會作戲，要麽是真的不介意。如果是前者，這人的可怕超乎所想，如果是後者，那就……讓人敬佩他的胸襟。

  裴玉雯不想答應，隻因為不想與他有什麽牽扯。以前當他是兄長，處處為他著想，想讓他早些適應家裏的人。後來知道一切是騙局，對他的那點欣賞便變成厭惡和猜忌。現在再想讓她像以前那樣待他是不可能的。

  可是看著旁邊的小林氏，拒絕在嘴邊繞了一圈還是變成了同意。她不想與他談私事，卻有一件私事必須得談。那就是有關小林氏的事情。賀淩辰是個政客，若是他有心糾纏小林氏，小林氏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她得警告他，讓他離小林氏遠點。如果他是普通的男人，與小林氏是正常認識的，她不會這樣反對。猶如諸葛佳惠，她不會讓守活寡的諸葛佳惠強留在裴府。失去丈夫的小林氏也應該有自己的人生，不用為裴軒守一輩子的貞潔。然而他不是普通的男人。

  “那就靜候娘娘的到來了。”賀淩辰看了一眼小林氏，微笑道：“林夫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我介意。”不等賀淩辰說完，小林氏僵硬地開口。“如果郡王爺沒別的事，可以讓我們姑嫂單獨呆會兒嗎？”

  “好。那賀某先告退。”賀淩辰微笑，走向其他的賓客。

  今日在場的都是朝中大臣，自然認得賀淩辰的身份。見到他主動過來，有的老狐狸會與他周旋一下。可是也有人擔心裴玉雯誤會，在看見賀淩辰走過去的時候就遠遠地避開。他獨自坐在空蕩蕩的位置上，附近幾桌擠滿了人，隻有他那桌是空的。麵對這樣的窘狀，他也沒有埋怨，仍然自顧自地斟酒自飲。

  裴玉雯指了旁邊的幾個大臣，讓他們坐過去。今日這樣的場合就不要讓對方難堪了，否則就是讓荊統領沒臉。

  小林氏看著他的身影，眼神複雜。

  那樣的氣度是她丈夫沒有的，以前怎麽會錯認他呢？隻是因為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嗎？

  “這人不簡單啊！”裴玉靈說道：“姐，真的能看住他嗎？他留在京城不會有其他目的吧？”

  “我派了不少人盯著他，不怕他做什麽動作。”裴玉雯說道：“今日不談那些，我們好好為佳惠慶祝吧！”

  “好。”裴玉靈和裴玉茵坐了下來。

  “小妹。”裴玉雯問道：“奕之呢？”

  “應該在喝酒吧！我也不知道。”裴玉茵笑了笑，眼裏閃過苦澀。

  “你們吵架了？”剛才譚弈之還在這裏，可是她察覺向來如膠似漆的夫妻兩人有些不對勁，所以才會多此一問。

  “沒有。”裴玉茵戳著碗裏的丸子。“姐，我想讓他納妾。”

  “這是你的想法，還是他的想法？”裴玉雯看了一眼旁邊的幾人，那幾人都是一品夫人，此時都不敢說話。裴玉雯也沒有為難他們，給裴玉茵夾了一塊豆腐。“等會兒去看看佳惠，有什麽話回去再說。”

  “嗯。”

  裴玉靈擔憂地看著裴玉茵。此時有外人在場，姐妹幾人不好再繼續剛才的話題。雖然他們相信這些夫人不敢將這些話傳出去，畢竟裴玉雯在場，她認識同桌的幾人，要是這些話傳出去的話，那就是與他們有關。

  然而事關裴玉茵和譚弈之的感情之事，要是傳得沸沸揚揚，反而為兩人的關係添堵，那樣更容易影響夫妻感情。

  洞房裏，婢女為諸葛佳惠端來肉丸子。肉丸子小小的，更容易吞咽，免得影響了諸葛佳惠的妝容。

  “好了。”諸葛佳惠吃了小半碗便停下來了。

  “夫人，多吃幾口吧！”婢女見諸葛佳惠食欲不佳，擔憂地說道：“味道不好嗎？”

  “味道好，可是我不能多吃。”諸葛佳惠瞪了婢女一眼。“要是吃飽了，肚子鼓鼓的，那樣好看嗎？”

  撲哧！從窗口處傳來笑聲。

  諸葛佳惠塗抹著胭脂的臉頰變得更紅了。她懊惱地打開窗戶，朝外麵說道：“靈兒，我都聽出是你的聲音了。”

  裴玉靈從旁邊鑽出來：“不止我一個，怎麽你隻抓我？”

  “隻有你笑我了。”諸葛佳惠瞪著她。“別人都可以笑我，就你不能笑我。是誰成親的前三天隻吃素的，頭一天連素的都不吃？你好意思笑我嗎？”

  裴玉雯和裴玉茵走進門，裴玉靈最後進來。她抿嘴一笑：“是嗎？我忘記了。這些事情怎麽就我不知道的？”

  “不要臉。”諸葛佳惠撇嘴。

  “不要臉就不要臉，今日成親的又不是我，也沒有人關注我。再說了，好幾年前的事情，就算你現在給夫君說，他也不會嫌我的。反正我最醜的樣子他都見過了。”裴玉靈得意地看著她，仿佛在說‘你威脅不了我’。

  “別鬧，小心佳惠惱羞成怒，把你喝醉酒抱著柱子喊‘傾書’的事情告訴華大人。”裴玉雯淡笑：“雖然你不怕出醜，但是這種事情要是讓華大人知道了，不知道他心裏有多得意。以後你想用‘離家出走’威脅他都沒用了。”

  “別，我不說就是了。”裴玉靈拉著諸葛佳惠的手臂搖晃著：“新娘子，今天好漂亮啊！”

  諸葛佳惠羞澀地絞著手帕：“你們站著做什麽？坐下說話吧！”

  “外麵的客人不少，不過你二姐夫和三姐夫都在為你家荊統領擋著酒，不用擔心他喝多。”裴玉雯說道：“這院子裏的一切都是剛置辦的，仆人也是新買的，不用擔心荊家的人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以後你就是一家之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