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愛慕者一
作者:
柚一隻梨 更新:2022-03-26 15:05 字數:3205
劉大寶帶著沉重的心情回到了侯府。
方才他輾轉了五個地方, 別的事沒打聽到,倒是把流言給聽全了。
侯夫人還在等著他說今日八卦呢,他現在一肚子八卦也講不出, 這可怎麽辦啊。
劉大寶唉聲歎氣地進了門, 本想著悄悄回到房間,待到天黑再出來,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誰知才剛踏進大門,就聽到明嬈的聲音打不遠處傳了過來:
“劉大寶你回來啦!”
劉大寶僵著身子看過去——
明嬈穿著那件和安北侯同色的衣服,懷裏抱著貓, 笑眼彎彎, 眼裏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那是對外頭發生了何事的期待與渴望。
劉大寶:“……”
今日果然是十分倒黴的一天!
**
一個時辰後, 明嬈百無聊賴地坐在院子裏,手托著腮,靜靜地發呆。
劉大寶說完傳言就心虛地跑了,禾香端著茶走上前, 關切道:“夫人,您心情若是不好, 奴婢陪您出去走走?”
明嬈恍然回神,迷茫道:“嗯?什麽心情不好?”
禾香猶豫了下, “侯爺的事……”
“哦,你說有人喜歡虞硯啊。”明嬈淡淡道, “他被人喜歡再正常不過, 我還不至於為這點事生氣,我又不是他。”
也就隻有虞硯那個小肚雞腸的男人才會看到有人多看她兩眼就動了殺心。
明嬈看得很透徹, 在她眼裏虞硯是千好萬好的, 長相好, 身材好, 能力強,會被人喜歡是理所應當的事。
她想得開,並不生氣。
不生氣。
明嬈垂下眼睛,盯著自己的袖角看了半晌。
這衣裳的顏色是她一眼相中的,可不知為何,此刻再看,怎麽都看不順眼。
心裏總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異樣感。有點悶,有點酸脹,說不上來哪裏不舒服,但就是不太得勁。
不過也就隻有一點點,一點而已。
明嬈發著呆,想忽略掉那個別扭的感覺,可惜事與願違,那個難受的勁兒越來越強,慢慢地叫人無法忽視,讓人十分在意。
心口堵得慌,眼眶也有些酸。
她揉了揉心口,緩緩吐出一口氣,仍盯著袖子瞧。
這衣裳多好看啊,虞硯今天是穿這個出門的嗎?聽說那個女子也像當初的她一樣,找上了門。那他此時此刻是不是穿著這身衣裳見了別的女子……
不能想,一想心裏又泛了酸。
明嬈搖了搖頭。
見了也不要緊,他又不會喜歡旁人。
可是——
他不會喜歡旁人,旁人卻會喜歡他,人靠衣裝,他穿這麽好看,別人就更喜歡他了。
“我不在意。”明嬈低聲喃喃,“我根本就不在意。”
她坐了會,突然覺得身上有點冷。慢慢站起身,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恍惚,步子極慢地踱步進了屋。
……
此時此刻,西北大營外。
傳言中那個對安北侯大膽示愛的女子正被兩名將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
“唔唔唔……”
妙齡女子的嘴被布封著,好看的杏眸中盈著淚水,模樣楚楚可憐。
距離他們一丈遠的地方,虞硯一身紅衣,麵無表情地抱著肩,冷淡看著。
孟久知站在男人身邊,低聲解釋:“此女應是先前您剿匪時順手救的。”
虞硯皺了下眉,有些煩躁。他剿的匪數都數不清,順手救的人就更多了,若是各個都來這麽一出,他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煩。
明卓錫今日晚來,他到軍營時已經快午時。聽他說大街小巷已經傳遍了有人跑到軍營對安北侯大膽示愛,明卓錫剛到營裏就特意來找虞硯問了問。
“若是叫阿嬈知道,她不會多想吧?”明卓錫擔憂道。
虞硯不知道,所以現在特別煩。
這女子來的事他原本是不知道的。
底下的人都清楚,安北侯輕易不見人,這種來路不明的人更是絕不可能見到安北侯。
之前明嬈來時,是因為有阿青領路,將士們認識阿青,而且敢自稱安北侯夫人的也就隻有明嬈一人,所有虞硯順利地得到了消息,並且立刻出去見了人。
這個女子無名無姓,誰曉得是何處冒出來的,將士們不敢把人放進去,虞硯自然也不知。
若不是傳言沸沸揚揚,明卓錫也不會知道,更不會來給虞硯打小報告,虞硯此時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虞硯冷聲道:“人怎麽會找到這來?”
孟久知被這話的冷意凍得縮了縮脖子,低下頭,不吱聲。
主子在氣頭上,他可不敢搭腔。
好在虞硯脾氣雖然不太好,但也沒不講理到隨便遷怒無關人等的地步。
他朝著那女子緩步走去,最終停在距離她幾步遠的地方。
將士見侯爺到近前,生怕這女子不小心碰到男人衣角,於是壓在肩膀上的手更加用力,一下把人給按哭了。
憐香惜玉四個字,隻要出了侯府,虞硯就不認識了。
他的兵隨他,自然也是不知道這四個字是如何寫的。
虞硯看了看天色,沒有多餘的時間跟人周旋,更懶的問話,他冷淡地落下眸光。
“無故出現在軍營附近,鬼鬼祟祟,難保不是敵國細作。”男人無情道,“本侯現以刺探機密罪將爾關押,待審問後再做決斷。”
“唔?!”
“帶下去,審。”
男人大手一揮,女子哭得梨花帶雨,被人拖了下去。
將人處理好,虞硯鬆了口氣,抬手按了按有些疼的頭。
“我得回家一趟。”他說。
孟久知心說我就知道,嘴上卻道:“主子您今日不回來了?”
果然,他看到男人點了下頭。
“那有事屬下先處理了。”
虞硯滿意地看了他一眼,“嗯,辛苦。”
**
虞硯到家時,明嬈正手捧著一本人物傳記胡思亂想。
房門毫無預兆被人推開,明嬈愣了一下,轉頭看向門口時,人已經走到了近前。
男人回得匆忙,到家也沒來得及先去換身衣裳,他就穿著早上走時的衣服,彎下了身子把人騰空抱了起來。
“嗯?你怎麽這個時辰就回來了?”
虞硯抱著人便往外走,“想你,便回了。”
明嬈又愣了愣,垂下眸子,慢慢把頭靠進他的懷裏。
她抿著唇,慢慢牽起唇角。男人垂眸一瞥,也輕笑出聲。
不一會功夫,就回了臥房。
虞硯把人放在桌上,雙手撐在她身子兩側。低下頭,黑眸認真地看著她,“不開心了?”
明嬈垂著眼睛不說話。
虞硯抬手,把人按進懷裏。
“與我說說,在想什麽?”
明嬈把頭埋進他的胸膛,手揪住他身側的衣襟。
原本想了很多,但情緒還算平靜,可是此刻嗅著他身上的味道,熟悉又安心,她突然生出一些委屈。
“想了很多,你都要聽嗎?”
虞硯低低應道:“嬈嬈的話自然都要聽。”
懷裏的腦袋突然蹭了他一下,他低頭看去,女孩正眨著略帶薄霧的雙眼,委屈巴巴地望著他。
虞硯的心突然酸軟,“聽說了嗎?”
說的沒頭沒尾,明嬈卻能聽懂。
“嗯。”
“那我要是說,人已經被關起來了,心裏可好受些?”
明嬈:“……”
她呆呆愣住。
又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震驚道:“為、為什麽關起來啊?”
就算是示愛,那也不至於這麽粗暴對待吧!
“看不順眼就關起來了。”
他說得理直氣壯的,那股硬氣勁兒愣是讓明嬈又反應了半天。
四目相對,半晌,明嬈噗嗤笑了出來。
她用腦袋輕輕磕了磕他的肩膀,笑道:“你這人怎麽這樣。”
虞硯也笑,他捏著她的臉蛋,“我不好嗎?”
“不,你最好了。”
“無關人等在營外徘徊,我不應該警覺嗎?”
他守護著邊疆國土,營地乃是軍事重地,如何能是外人隨意靠近的。
虞硯理所當然道:“不將她就地斬殺,已是我大發慈悲。”
明嬈笑而不語,又把頭埋了回去,抱著他的腰蹭個不停。
雖然虞硯這麽做是有理有據,但到底還是過於凶悍了些。
她想起來先前有過的那位白姑娘,那的確是敵國的細作,如此想來,虞硯的做法也無可厚非。
明嬈的心情此刻好了許多。
她把頭發都蹭亂了,虞硯無奈地把人拉了出來,“別動了,待會又該耽誤用膳。”
這話隻有他們兩個才懂。
明嬈就喜歡親親抱抱,而虞硯又沒什麽自製力,一個不小心又擦槍走火,不知要在榻上待到幾時。
虞硯欣賞了會女孩的羞澀,又問起了方才的問題。
“想了什麽,與我說說。”
明嬈此刻心情好了許多,便坦言道:“你以後還是別待我那麽好了。”
虞硯皺眉,“為何?”
“你對我太好,人人都知安北侯其實重情,都要眼紅我。”
“羨慕你有何不好嗎?”
“不好啊,”明嬈說,“旁人的豔羨是針對我,但是她們會更心儀你,這樣的夫婿打著燈籠都難找,你被人惦記著,我心裏能舒服嗎?”
虞硯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但他絕不可能對她不好,這樣的要求他不能答應。
“今日是這個人到營外找你,明日再來一個,人人都學我……”明嬈哼了聲,嘟嘟囔囔道,“都學我,我不高興。”
“嗯……”虞硯陷入思索。
因為他身份特殊,加上成婚前後性格迥異,所以關於他和明嬈之間的恩愛日常民間總在傳。
都以為他是麵冷心熱,對夫人好皆是因為他本人專情,可實際上,他也隻對她專情,並不是隨便一個女子就可以。
“我們太高調了。”明嬈說。
虞硯卻搖搖頭,俯身在她耳畔,低笑道:“錯了,是我還不夠高調。”
隻要叫人知道,他的“夫人”隻能叫明嬈,不就行了。
他想,他知道怎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