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龍雀寶劍衝出去的速度太急，帶起了氣流，這回直接把風家大長老撂倒了。

  他倒在地上，半天都沒有回過神，龍雀寶劍已經徹底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了。

  風家大長老呆呆地抬起頭，他看著手中空空如也的劍鞘，人都傻了。

  他千裏迢迢來到千軍盟，除了想瞻仰瞻仰這把橫貫了胤皇整個人生的寶劍之外，也準備將它的模樣臨摹下來，等回到風家之後之

  他好不容易才借出來還沒到五分鍾的時間，就這麽沒了？！

  更讓風家大長老無法接受的是，龍雀寶劍是自己跑的！

  要是千軍盟來質問他，他這麽如實照說，千軍盟難道不會認為他有病？

  風家大長老甩了甩腦袋，總算是清醒了幾分，他立刻尋著劍摩擦著空氣的聲音追了出去

  蕭文諫正在後門和鬱夕珩說著道別的話：“鬱先生的護衛還沒有來，等他來了您再離開，否則我委實放不下心，不如——”

  也就是在這一刻，空氣中傳來爆裂的聲響。

  “砰砰！”

  速度之快，掀起了一連串的火花，幾乎震破了耳膜。

  蕭文諫腳下一個不穩，“啪”的一下屁股著地。

  他猛地抬頭，就看見龍雀寶劍筆直地飛向鬱夕珩，瞳孔猛地一縮，失聲：“鬱先生小心！”

  蕭文諫來不及想龍雀寶劍是怎麽突然飛出來的，但這把劍削鐵如泥，吹毛利刃。

  劍下隻有亡魂，沒有活人。

  這要是……

  然而，血腥的一幕並沒有發生，龍雀寶劍竟然在距離鬱夕珩十寸的位置停了下來，並緩緩下落，和他的右手所在的位置平齊。

  鬱夕珩眼眸深黑，他的手指已經握成了拳頭，可龍雀寶劍卻並沒有離開，仍然震顫著。

  蕭文諫的大腦已經陷入了死機，他呆呆地看著龍雀寶劍，莫名地從這把冷兵器身上讀出了一種委屈的情緒。

  風家大長老也終於追了出來，同樣看見了這一幕，他雙眼驀地睜大，大腦仿佛被什麽狠狠震蕩了一下，腦海也瞬間一片空白。

  “龍雀寶劍有靈，見龍雀寶劍如見胤皇……”

  “這把寶劍陪在胤皇身邊近二十年，跟他征戰四方劍刃染了無數敵人的血。”

  “龍雀寶劍隻有一個主人，那就是胤皇，隻有他能能夠號令龍雀寶劍。“

  胤皇其實是這位年輕的帝王死後，後人給予他的諡號。

  “胤”這個字本身的含義就很大，代表了子孫相承。

  胤皇雖然無後，可他開創了大夏盛世，讓五州大地重新活了過來，庇佑萬世。

  風家大長老怔怔地看著前方。

  男人坐在輪椅上，穿著深灰色的西服，扣子一絲不苟地係到第一顆。明明是十分現代的打扮，可卻讓人想到了遙遠的一千五百年前，那個大爭之世，四方來賀的大夏朝又多麽的強盛。

  就算

  風家大長老“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他張了張嘴：“陛陛陛……”

  蕭文諫也終於從震驚中回神，他也跟著跪了下來。

  鬱夕珩沉默片刻，似乎是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才淡淡地說：“起來。”

  同時，他握住了龍雀寶劍。

  寶劍這才停止了震動。

  “九哥，我們——”在看到跪在地上的蕭文諫和風家大長老的時候，鳳三的話戛然而止。

  他茫然地想是不是鬱夕珩逼千軍盟盟主下跪了。

  隨後想到這一般是司扶傾的風格。

  可他們跟千軍盟沒仇啊！

  “外麵等著。”鬱夕珩轉動輪椅，聲音淡淡，“你們過來。”

  風家大長老和蕭文諫如夢初醒，立刻跟著鬱夕珩進到千軍盟內。

  鳳三站在原地，很懵。

  幾分鍾後他才回過神，手指顫抖著撥通了司扶傾的電話，結結巴巴道：“司、司小姐，九哥好像和千軍盟起衝突了……”

  **

  千軍盟內。

  來到現代後，鬱夕珩隻進過千軍盟一次。

  但這原本就是千軍盟以前的總署，布置和古代時沒有什麽變化，就連建築圖都是他親手所畫，他自然輕車熟路。

  兩人跟著鬱夕珩來到了存放龍雀寶劍的寶庫中，看著他將龍雀寶劍重新放好。

  但一離開鬱夕珩的手，龍雀寶劍又震顫了起來，很不甘心的樣子。

  “聽話。”鬱夕珩撫著劍身，淡淡道，“沒有仗需要你打，安靜一點，好，我會來看你的，以後不要見到我就跑出來，知道嗎？”

  震鳴聲終於徹底停止。

  風家大長老猛地扇了自己一個巴掌，幾秒後，又扇了一下。

  他沒留手，把自己扇成了豬頭，最終才確認他沒有做夢。

  衣服一撩，風家大長老再次行禮，聲音還在顫：“臣……臣臣參見陛下！”

  事情太不可思議了。

  胤皇對風家大長老來講，那是曆史書上的人物，遙遙不可及的存在。

  三大世家四大盟會都有拜祭胤皇的習慣，他從小就聽著胤皇的名字長大，要是有一天有人告訴他胤皇本人就在他麵前，他一定把這個人扇出去。

  可事實擺在了眼前。

  讓他們不得不信。

  龍雀寶劍認主，鬱夕珩便是胤皇。

  “現在沒有陛下了。”鬱夕珩語氣淡涼，“不必這麽稱呼，起來，不要讓我說第三次。”

  風家大長老連滾帶爬地起來，站直了身體。

  他有很多疑問，但鬱夕珩身上的威壓過於龐大，他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今天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鬱夕珩閉上眼，“明白麽？”

  聽到這話，震驚過後的風家大長老的神情嚴肅了起來：“此事非同小可，陛下放心，我等定然守口如瓶。”

  如果讓一些人知道胤皇還活著，後果不堪設想。

  這是陰陽五行學說都沒有辦法解答的事情。

  蕭文諫試探性地開口：“陛下還在，但卻沒想過召集我們？”

  鬱夕珩看著手中的龍雀寶劍，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我的確沒有想到。”

  第二次了。

  當過帝王的人心思又怎麽可能不縝密？

  他改了字跡、變了很多行為方式，可百密終有一疏。

  龍雀寶劍和他之間的共鳴是無法更改的。

  上一次來千軍盟，他避開了寶庫所在的位置，這一次也一樣。

  唯一沒料到的是，今天龍雀寶劍並不在寶庫中，而是被風家大長老帶到了練武室內。

  鬱夕珩淡淡地掃了一眼風家大長老。

  僅僅隻是這一眼，風家大長老就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腿軟了軟：“陛、陛下，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無妨，與你無關。”鬱夕珩微微搖頭，“是我的疏忽。”

  風家大長老苦著臉，隻想剁了自己的手。

  “我還有事，你們自便。”鬱夕珩淡淡頷首，又轉動著輪椅出了寶庫。

  留下風家大長老和蕭文諫麵麵相覷。

  最終，風家大長老打破了沉默：“文諫啊，你是不是也在想咱們的老祖宗真是太厲害了，能在陛下手底下辦事那麽久，換成我早就承受不住壓力暈過去了。”

  “不是……”蕭文諫擦了把汗，戰戰兢兢道，“我、我隻是覺得司、司小姐真的是太、太……”

  太他媽牛逼了！

  簡直是他人生中第二個偶像。

  他以前還能當一當長輩，照顧司扶傾，現在隻想跪下。

  蕭文諫已經不知道如何麵對司扶傾了。

  風家大長老困惑道：“司小姐？”

  蕭文諫給他簡單地講述了一遍。

  風家大長老倒吸了一口氣：“厲害，厲害啊！”

  前世，胤皇無妻無妾，這一世的紅顏知己是一個人，這讓他百感交集，更多的卻是心酸。

  為帝者，失去了太多太多。

  “大長老，我請你去外麵吃吧。”蕭文諫緩過來勁兒，“咱們一定要好好聊聊。”

  天大的秘密憋在心裏，他們隻能轉移注意力。

  風家大長老點點頭：“走。”

  兩人剛出去，碰上了帶著風昭意前來的風夫人。

  “大長老。”風夫人恭敬道，“昭意最近在休假，便一起來了。”

  風家年輕一輩，風昭意是最出色的那幾個，風家大長老當然對她有印象。

  隻是他剛見到了胤皇，激動的心無法抑製，也沒過多的時間關注風昭意，隻是點了點頭後，便匆匆和蕭文諫一起離開了。

  風昭意從未受到過這樣的冷落，她眼神晦暗，手指握了握，淡淡地說：“媽，我就不進去拜祭胤皇了，我要去北州一趟。”

  “怎麽忽然要去北州？”風夫人皺眉，“那邊剛發生了爆炸，再遇到危險怎麽辦？”

  風昭意搖了搖頭，隻是說：“有很重要的事。”

  風夫人知道她很有主見，便沒有勉強她：“好，你去吧，有什麽事情記得聯係風家，風家永遠是你的後盾。”

  風昭意頷首，叫了輛去機場的出租車。

  **

  另一邊，殷家。

  夏大即將開學，年以安也趁著為數不多的幾天假期和司扶傾一同回了殷家一趟。

  殷家府邸內，進化者們正在打擂台切磋。

  見到司扶傾和年以安後，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幾個青年對視了一眼後，其中一個上前，笑道：“年以安，來打一場怎麽樣？堯年叔叔可是s級，你再不濟也得是個b級吧？”

  “哦，不對，你母親是個普通人，你可能隻是個d級，哈哈哈哈，怎麽這麽低啊？”

  周圍有哄笑聲響起。

  司扶傾眼眸微微一眯，她忽然笑了笑，拍了拍年以安的肩膀：“以安，躲什麽？既然他們這麽想看看你的實力，那就給他們看看。”

  年以安有些驚訝地看了眼司扶傾，隨後點了點頭，將書包放下，上前了幾步。

  這個舉動在青年們的意料之外，紛紛看了過來。

  不遠處，殷雲汐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不轉睛地看著擂台。

  她也想知道年以安到底有什麽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