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這個品牌的確從來沒有在大眾視線中出現過。

  除了內部工作人員之外，也沒人知道西江月是瀾旗下的品牌。

  徐若潼自然也完全不知情。

  她是模特出身，拍過幾部小成本的網劇，但一直沒有擠進演員那個圈子。

  但也不是一個無名的牌子就能隨隨便便放她鴿子的。

  除去西江月沒有知名度外，他們推出的幾款國風成衣的確很合她的胃口。

  現在流行複古風，尤其是大夏朝初期的衣服。

  那個胤皇還在的輝煌時代。

  不少人都想離他近一點，瞻仰當年他當年的英姿。

  副導演擦了擦汗：“徐小姐，這個我們也是才知道，你——”

  “你們也才知道？怎麽，還是別人選的？”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徐若潼不耐煩地打斷，“誰選的？他憑什麽見都不見我就選人？”

  以為自己是大夏帝國第一導演曲淩雲呢？

  這麽任性？

  副導演還沒開口，有不悅的聲音傳來。

  “什麽人在吵吵鬧鬧？”

  剛收拾完畢的曲淩雲和來之前一樣，墨鏡帽子圍巾，全副武裝，眼睛都沒漏出來。

  他早已沒有了見司扶傾當時的好脾氣，很不耐煩地擺手：“不是說試鏡結束了嗎？吵什麽？趕緊散了。”

  曲淩雲說完，就匆匆走了，趕去下一個地方。

  “徐小姐這句話就不對了。”拍攝導演也有脾氣，有了曲淩雲撐腰，他直截了當地回擊，“我們一沒和你簽合同，二這是初試，試鏡也都是自願的。”

  “你就算通過了初試，也不一定能夠通過複試，怎麽你就認定你被選上了？”

  臉比別人大？

  “另外，選的是誰誰選的，你也都惹不起。“拍攝導演客氣地笑了笑，“徐小姐請離開吧，我們要收拾攝影棚了。”

  徐若潼臉色青了紅，紅了青。

  仿佛所有難堪都衝上了腦門，渾身都躁得慌。

  她惱羞成怒：“我還看不上你們呢！什麽小品牌，連實體店都沒有，架子就這麽大，我看你們以後怎麽在市場上混！”

  比得上瀾嗎？

  請她她都不去。

  徐若潼提著包，扭頭就走，背影頗為狼狽。

  拍攝導演也沒在理，他叮囑了副導演幾句，返回了試鏡室內。

  碰到了戴好口罩，正要出去的司扶傾。

  拍攝導演小心翼翼地問：“司小姐有什麽需求嗎？盡管提。”

  開玩笑，這可是曲淩雲一眼相中的人。

  未來的曲女郎。

  這萬一走了狗屎運，提名格萊恩獎了呢？

  “司小姐放心。”拍攝導演說，“如果你有什麽難言之隱，我們這邊也是充分理解並尊重的。”

  “曲導既然選擇以私人的方式和您聯係，那麽一切安排都從他的意，曲導很喜歡司小姐，司小姐也可以隨便給他提意見。”

  曲淩雲脾氣不好。

  但對於能被他選上的人，他反而和縱容。

  司扶傾摸著下巴：“倒也不是什麽難言之隱，以前腦子有病，病得不輕。”

  拍攝導演：“？？？”

  為什麽要自己罵自己？

  司扶傾低了低眸。

  原因其實挺荒謬也挺可笑的。

  左老爺子說鬱曜不喜歡她的長相，讓她化妝。

  但實際上，是為了更好的掠奪她的氣運。

  麵相是十分重要的。

  陰陽師們通過觀察麵相，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未來禍福以及劫難點。

  所以麵相被遮住，相應的氣運也會流失。

  她一直帶妝是因為她還蠻喜歡的，擋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她稍稍改動了一下化妝手法，不僅不會影響她的氣運，還會慢慢恢複。

  司扶傾沒再說什麽，稍稍頷首，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背後又傳來了激動的聲音：“司小姐！”

  司扶傾回頭。

  拍攝導演握拳：“我會回去給你投票的！”

  司扶傾：“……”

  倒也不必。

  《青春少年》這個節目，不僅會給練習生排名，導師團也有投票通道。

  十二期節目結束後，會選出最佳導師。

  她對這種虛名沒有任何興趣，隻想當條躺平的鹹魚。

  “對了對了，司小姐，給我幾個簽名吧。”拍攝導演又說，“我肯定你以後會火，到時候你的簽名就值錢了！”

  司扶傾沉默了下，感歎一聲：“導演您很有經商頭腦啊。”

  她簽了幾張給拍攝導演，這才出了試鏡處。

  薑長寧還在外麵等著。

  見她出來，薑長寧上前，遞上了一瓶果汁，例行問了一句：“怎麽樣？”

  司扶傾歎氣：“我不太好，頭有些疼，心也很痛。”

  薑長寧皺眉：“怎麽回事？裏麵有人找你麻煩？”

  她也不清楚司扶傾一直帶殺馬特妝容的原因。

  甚至她們這個團，其他人也都沒有見過司扶傾的真容。

  還是有一次她半夜起夜出宿舍，看到了昏倒在外的司扶傾。

  司扶傾憂傷地歎了一口氣：“我被選上了。”

  薑長寧：“……”

  她刀呢？

  “我這條弱小可憐無辜的鹹魚，就這麽被迫站起來了。”司扶傾歎氣，“寧寧，你可得做點好吃的飯撫慰撫慰我受傷的心靈。“

  薑長寧微笑：“……”

  她的刀收不住了。

  “選上了不是好事？”薑長寧淡淡，“除了團體表演，你已經很久沒有通告和活動了。”

  基本上是被天樂傳媒半雪藏的狀態。

  這也代表司扶傾在娛樂圈沒有任何人脈。

  舉步維艱。

  薑長寧頓了頓，又問：“簽合同了？”

  “還沒。”司扶傾懶洋洋，“到時候再商量。”

  “公司沒把這個廣告放在心上，否則也不會讓你來試鏡。”薑長寧又皺眉，“如果合同簽下來，公司的抽成……”

  司扶傾和天樂傳媒簽的合約是最低級的，一九分成。

  司扶傾一，天樂傳媒九。

  而中間，她們的經紀人還要吃回扣，到司扶傾手上的錢少之又少。

  同樣是星空少女組合，司扶傾沒助理也沒化妝師，不像隊長孟雪，背後有一個團隊。

  “嗯。”司扶傾說得輕描淡寫，“我是要準備解約。”

  聽到這話，薑長寧沉默了。

  和天樂傳媒解約，太難太難了。

  更不用說，違約金是天價。

  怎麽解？

  司扶傾一手撩了撩風吹到唇邊的發，狐狸眼透亮清明，她笑了笑：“寧寧，要是我以後打算站起來，你跟我混嗎？”

  “你能站起來再說吧。”薑長寧不置可否，“連飯都不會做。”

  “其實——”司扶傾很認真，“我除了做飯其他都會。”

  薑長寧也沒將這句話放在心上：“走吧，去吃火鍋。”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往外走。

  走到馬路上後，迎麵碰見了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

  女人的身材和氣質都很好，不是刻意裝出來的名媛。

  司扶傾多看了一眼，眸光倏地一眯。

  在即將和她們錯身而過的時候，女人忽然垂直倒了下去。

  她唇上沒有血色，連手也變得青紫起來。

  女人雙眼緊緊地閉著，顯然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薑長寧後退一步：“碰瓷？”

  不怪她這麽想，這種事情屢見不鮮。

  司扶傾已經蹲了下來，她擰眉：“心髒起搏弱，心跳30次每分鍾，還在逐漸降低，預計生存幾率19%、18%……”

  薑長寧怔了怔：“司司，你在說什麽？”

  “叫救護車。”司扶傾手快速一動，捏著女人的幾個穴位，“她心髒病突發，需要緊急救援。”

  薑長寧沒來得及問什麽，立刻開始打電話。

  這邊，徐若潼怒氣衝衝地走出來。

  “輕顏，真是服了這個垃圾品牌了。”徐若潼十分憤怒，“還沒打出名聲，就開始耍大牌。”

  “我一會兒就給圈子裏的好友說一聲，讓他們連模特都找不到！。”

  “若潼別生氣了，我手上有另一個品牌的模特試鏡名額，到時候給你。”林輕顏安慰她，“對了，司扶傾的照片……”

  “她藏得太嚴實了，卸了妝還戴口罩。”徐若潼冷笑一聲，“你看著，我肯定把她的口罩摘下來。”

  林輕顏有些擔憂：“你可得注意點。”

  “不說了輕顏，我看見司扶傾了，她居然把人撞到了。”徐若潼看準時機，推了推旁邊助理，“快去，趁著她不注意，摘她口罩。”

  摘下司扶傾的口罩，就可以得到這個醜八怪的照片了。

  至於倒在地上的女人是司扶傾撞到的，和她又沒有什麽關係。

  她忙得很，也沒空被人碰瓷。

  助理忙應了聲，快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