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雙雙離開
作者:米凱爾      更新:2022-02-20 05:44      字數:3092
  琴酒冷淡如初,貝爾摩德若無其事,都沒有談起這件小插曲。

  在旅店睡了一晚,貝爾摩德一大早就拉著琴酒和黑澤銀出門了,行程安排的很滿,遊樂場、溫泉鎮、小吃街、夜會……兩個成年人陪著孩子過了一天,黑澤銀玩的不亦樂乎。

  貝爾摩德將外套蓋在黑澤銀身上,輕輕鬆鬆抱起他,黑澤銀迷迷糊糊地在貝爾摩德脖頸處蹭了蹭,沉沉地睡過去。

  琴酒看了一眼黑澤銀,確定他真的睡著後才抽出煙叼在嘴裏——沒點燃——雙手插兜依舊漫不經心,語氣卻含含糊糊,“你準備做什麽?”

  “嗯?”貝爾摩德疑惑出聲,水綠色的眼眸中帶著真切的困惑,“什麽做什麽?”

  “不想說算了,”琴酒也沒逼她回答,貝爾摩德若想隱瞞,沒人能撬開她的嘴,銀發男人伸手夾住煙,“什麽時候走?”

  “今晚。”貝爾摩德唇角微揚,看了一眼趴在她肩膀上熟睡的黑澤銀,沒有說她什麽時候能回來,琴酒也沒問,這個問題沒意義。

  琴酒不清楚貝爾摩德要去做什麽,但是他能猜出那絕對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危險到……貝爾摩德抱著必死的心前去。

  偏頭看了一眼縮在被子裏對此渾然不覺的黑澤銀,琴酒換了個姿勢,閉目養神。

  琴酒和黑澤銀又在大阪待了一天,然後成功在貝爾摩德離開的第一個晚上撞上了命案現場,黑澤銀半月眼看著那幾個熟悉的人影,果然是被死神特殊關照的人——走到哪死到哪。

  貝爾摩德的離開並沒有讓黑澤銀的生活發生太大的波瀾,畢竟那女人原本就是神秘主義。

  琴酒雖然猜到了一些,但他也不會閑的沒事幹和黑澤銀提,每個人都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或者想去做的事情,別人插不了手。

  琴酒看了一眼新郵件,回複了幾個字,然後刪除。

  “最近都沒見貝爾摩德了。”黑澤銀將遊戲手柄收好,歎了口氣,琴酒若無其事地看郵件,自從上次大阪一別,貝爾摩德已經半個月沒消息了,黑澤銀也聯係不上她,“琴酒,你知道她幹什麽去了嗎?”

  琴酒保持沉默,低頭看手機。

  “又不理人。”黑澤銀自己嘟嘟囔囔一會兒,背上書包準備離開。

  “你今晚去阿笠博士家住。”琴酒突然出聲。

  黑澤銀腳步一頓,立刻猜到琴酒是有任務要離開了,背對琴酒若無其事,“行,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回來後去接你。”琴酒沒給確切消息,或者說,他給不了。

  “我知道了,”黑澤銀語氣很輕鬆,一如既往地換好鞋,拉開門,沉默了許久,才低著頭詢問,“你們會平安回來的吧。”

  黑澤銀不傻,貝爾摩德連著這麽多天沒消息,琴酒對此避而不談,很容易猜到貝爾摩德是去做什麽危險的事情了。

  琴酒來到黑澤銀麵前,幫他拉好書包最外層的拉鏈,“再不走你就要遲到了。”

  沒有回答那個問題,答應了就得做到,但是,誰能保證自己一定會平安歸來呢?

  令人窒息的沉默。

  感覺到琴酒起身的動作,黑澤銀手指緊了緊,“我不想變成孤兒……爸爸。”

  琴酒手上動作一頓,然後就聽見了關門聲,銀發男人神情晦暗不明,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才繼續收拾東西——別墅裏不能留下任何可能會帶來麻煩的東西,包括但不僅限於衣服。

  將黑球寄養在寵物店,琴酒一身黑衣,壓低了帽簷,沒有驚動任何人地從別墅離開。

  ……

  將銀色長發收攏,穿著黑色長靴、一身迷彩服的高挑男人蹲著樹枝上,背著一把狙擊槍,手裏拿著單筒望遠鏡,看著幾百米開外的那個林間小屋,外表看上去就隻是一個破破爛爛的似乎是幾十年前蓋的現在已經沒人住的廢棄藤屋,但實際上那隻是一道大門,真正的秘密隱藏在藤屋之內。

  琴酒已經在這守了三天了,但是藤屋毫無動靜,他還不能硬闖,畢竟對裏麵的構造不熟悉,硬闖大概率就折在裏麵了,現在隻能等,等他們一月一次的物資進入。

  琴酒向來不缺耐心。

  又蹲了三天後,淩晨兩點半,琴酒敏銳地捕捉到異常的聲音,從假寐中清醒,出色的夜間視力讓他輕而易舉地看到了他苦苦等待的隊伍。

  琴酒看著他們從自己下麵經過,指尖微動,借著風過樹梢的動靜將一個不起眼的小玩意扔進一個人的頭發裏,然後再度保持木樁。

  叢林裏又恢複了寂靜,或者說,它一直都是寂靜的。

  琴酒靠在樹幹上,一隻耳朵裏戴著耳機,不是他之前經常戴的那副,雖然也是一副黑色耳機,但是是無線的——在執行這種任務的時候,琴酒從來不會戴那副會影響聽覺範圍的有線耳機。

  今夜的天空格外黑,一顆星星都看不見。

  在叢林裏,迷彩服的隱蔽性更強,琴酒也將那頭耀眼的銀色長發盡數隱藏在黑發之下,一動不動地靠在樹幹上,聽著耳機裏傳來的動靜,沒有任何聲音,連腳步聲都聽不見。

  藤屋內的基地似乎是某種吸音材料製作的,細微的動靜全部被吸收,完全捕捉不到。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耳機裏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竊聽器算是廢了,琴酒拿出一副黑色墨鏡戴好,手指在鏡腿上按了什麽,就能清楚地在鏡片上看到方位圖,剛剛那夥人距離他大概一百多米。

  一個小時才走一百多米?

  還是說……

  琴酒從一棵樹躍到另一顆樹上,朝著那夥人的方向過去,在樹幹上來回跳竄,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琴酒的腳步停在一棵樹上,看著眼前深不見底的懸崖,再度打開追蹤,地點沒錯就在這裏,難道是在崖底?

  這個懸崖並不是光禿禿的一片,相反,崖壁上長著不少草木,琴酒收回墨鏡,從樹幹上跳下來,沿著崖壁往下爬,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安全繩那些的確可以保護,但是萬一上麵走過什麽人,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蹤。

  抓著崖壁上凸出的石塊,一點點往下挪,現在黑漆漆的一片,是最適合潛入的時機,琴酒不可能放過去,雖然這相當危險。

  大概下了一百多兩百米,優秀的夜間視力讓琴酒捕捉到了一點不尋常,停下繼續往下爬,慢慢往一旁挪動,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出現在眼前,大概半人高、兩人寬,一看就是天然形成的洞穴,卻極其巧妙地隱藏在草木間。

  琴酒再度拿出墨鏡戴好,他已經抵達那夥人的位置了,但是儀器檢測的隻是平麵圖,具體他們在哪個深度琴酒不清楚,隻能根據信號強弱猜測,在抵達這裏的時候,信號已經很強了。

  匕首藏著手心,琴酒彎著腰從那個小洞口往進走,洞口很狹小,越往裏走越寬敞,而且已經能看出一些人的蹤跡。

  這是一個死穴——琴酒看著眼前的泥土,沒有岔道口,從洞口進來直達這裏。

  琴酒伸手摸了摸眼前的泥土,用匕首戳了戳,微微挑眉,似乎可以挖開?

  三個小時後……

  琴酒看著已經勉強可以過人的小洞,雖然說是能過人,但實際上隻是和普通人的頭一般大小,還好他會縮骨,不然得挖到猴年馬月。

  那堆土似乎是裏麵的人搬過來堵住的,最外麵是泥土,再往裏就是水泥和泥土,真該慶幸他沒用混泥土金剛石之類的嗎?

  花了一點時間轉過來,琴酒拍了拍身上的土,整理了一下裝備,繼續往前走,這次他沒走幾分鍾就看到了盡頭——一扇充滿科技感的大門。

  盯著門邊那個密碼輸入口,琴酒拿出小型筆記本,用數據線將筆記本和大門相連,手指在鍵盤上快速移動,幾分鍾後,大門徐徐打開。

  琴酒閃身進去,門後似乎是什麽基地,目測應該一個足球場,打開追蹤係統,紅點已經離開了原地,琴酒四下看了看,提高警惕,悄無聲息地前進。

  這裏安靜的可怕,白色金屬搭建起一個巨大的地下基地,不知道當初建造這地方挖了多久,到處都是白色,琴酒一身迷彩服在這裏分外顯眼,前麵的一扇門突然打開,琴酒迅速躲到一旁,趴在牆上看著那三個從自己眼前走過的人。

  都是一身白大褂,兩男一女,明顯以那個女的為首,三個人臉上都是一種冷漠的表情,不是琴酒那種看盡世間百態、飽嚐人情冷暖、漠視一切生命的冷漠,而且一種像是機器人一樣的古怪的冷漠,每一步都像是被丈量過,分毫不差。

  為首的那個女人左手抱著一摞文件,琴酒看到上麵密密麻麻的數據,那三個人走的地方太平坦,沒有一點躲藏的地方,琴酒跟上去的話對方一回頭就能看見他。

  等那三人離開,琴酒從高處跳下來,落地無聲,再度打開墨鏡,之前那夥人的信號已經消失了,看樣子是離開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