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得到完全化形的相柳，是沒有正常生物五感的，他目不辨色、耳不辨音，所以隻能寄居在一台智能機器人中。

  華彰眉頭緊鎖，惱恨地捏了一下眉心。

  “嗬，你還真像個剛談戀愛的毛頭小子。”

  相柳嘲笑一句，嚴肅地說，“如果白元連大妖的基本壽命都沒有，你我在她百年以後，該怎麽辦？”

  一直以來，華彰和相柳都不願麵對這個問題。

  白元這一世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類，鳳皇神女覺醒以後，她的身體素質顯著提升，但也沒有跡象能表明，她會有與華彰相同的壽命。

  龍族族長提出“永生池”，既讓華彰覺得憤怒，又讓他覺得恐懼。

  如果白元不能……他該如何度過漫漫壽命？

  華彰臉色發白，相柳的情緒也沒好到哪裏去。

  “佘靚，把俞遠找來。”

  相柳發現自己竟然連深吸口氣都做不到，胸口像是壓著一塊巨石。

  華彰心中的恐懼無限擴大，他不想再離開白元半步，轉身回了臥室。

  白元睡得很香，夢裏還嘴角帶笑，也不知道夢見什麽，這麽高興。

  .

  工作日能偶爾請個假睡懶覺，實在是太讓人幸福。

  白元昨天提早回家睡覺，第二天起床覺得神清氣爽，還能跟客戶笑容可掬一百年。

  “柳柳，昨天你幹什麽去了？”

  相柳陪著白元吃早餐，喝了一大杯牛奶，天真地眨著眼睛。

  “嗯，昨天有個智能科技的項目研討會，他不願意去，隻能我變成他，替他去了。”

  白元吃到嘴裏的黃油麵包都掉了，詫異地看著這對父子倆。

  “你們倆……還能互相變身玩兒呢？”

  相柳不滿地掃了一眼華彰，“隻有我變成他的時候，他哪有變成我的時候。再說了，他變成我幹啥？替我去上幼兒園嗎？”

  華彰覺得今天相柳像是吃了炸藥桶，敢這麽對他媽說話，不由瞪了他一眼。

  白元一點沒覺出來，摸著相柳的小腦袋瓜，“這裏麵全是智慧啊。”

  “那可不，致臻科技能短短三年上市，還能把美國那些同行的排擠扛住，可不就是多虧了我這顆智慧的腦袋。”

  可不是嘛，別人隻有一顆腦袋，你有九顆腦袋。

  相柳蹬著小腿，“媽媽，你今天還不舒服的話，也要早點回來，我會在家等你的。”

  “哎喲不敢不敢，我可不敢耽誤你們那好幾億的生意。”

  白元語氣佩服，連連擺手，“我走了，今天要給顧總出CAD圖，估計會加加班。愛你們喲~”

  一大一小各自親了一下，白元拎著資料包上班去了。

  春暉廣告設計公司的工作日複一日的多元，沒什麽是他們不接的。

  白元手頭一個室內裝修設計，一打門戶網站設計，兩個完全不挨著的設計，都在她手上。

  工作起來的天昏地暗，她已經許久沒有經曆過了。

  這邊三維立體結構出圖還沒結束，那邊已經催著要網站設計框架。

  白元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三瓣，留下一瓣能喘口氣就行了。

  一天八小時根本不夠，設計公司加班是常態，白元也沒什麽好矯情的。

  組長李姐是個講究人，訂了好吃的外賣，油爆小龍蝦、蒜蓉西藍花、枇杷聖女果，犒勞得白元和小楊眉眼舒展。

  廣告部人少也是好事，三個人一起吃飯，還能聊聊天。

  白元吃了十幾個小龍蝦以後，終於喘口氣，用聖女果壓壓油膩。

  “項目多了、錢也多了，好事好事。”

  剛買了房子把自己掏空，白元呆滯地看著紅通通的小龍蝦，感慨自己這個社畜的努力，算是沒有白費。

  李姐年紀不老，處事卻大，“等這些手頭的項目做完，我請你們倆去好好搓一頓！”

  小楊作為入職幾個月的小萌新，日漸豐腴，捏著自己的臉說，“組長，你也太好了。上次回家，我媽說別人剛上班都愁得瘦了，就我胖了好幾斤。”

  白元回想自己，剛掙錢的時候也有過一段時間，有了自己能支配的工資，總是和葉明明到處找吃的。

  那家不算出名的小酒吧，就是她倆走街串巷時找到的。

  “工作勞累不假，但是掙來的錢也是真金白銀。小楊得多向白元學習，她也是這麽過來的，如今才二十四就能自己買了房子。”

  李姐一番話言辭懇切，把小楊說得渾身雞血。

  白元傻樂嗬著吃完了小龍蝦，一陣尖銳的頭痛閃過，疼得她手裏的包裝袋掉了，揉揉太陽穴，最近還真是太累了。

  自以為感冒沒好的白元，想趁著不嚴重先把初期的CAD圖還有網站效果圖都出來。

  不管客戶的態度如何，總能拖延個幾天，到時候感冒好了，再修理細節。

  “哎元兒，今天有空沒？”

  白元知道葉明明這兩天交稿了，想找她一起去訂好的房子看看。

  開發商說得再好聽，也沒有自己實地檢驗來得放心。

  更何況葉明明都準備好家夥事兒了，不知道跟誰借了個甲醛殘留檢驗儀器。

  用她家閨蜜的話說，就是要讓開發商知道，現在的客戶越來越不好糊弄。

  “今天不行，得加班。”

  葉明明癱在出租屋的沙發上，踢著兩隻拖鞋，興奮地說，“那行，你看這周哪天可以，你隨時聯係我。”

  白元跟葉明明幾天沒打電話，這會兒聽到閨蜜的聲音，想念得很。

  “明明啊，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葉明明翻個身，舒坦極了，“那可不，我現在一邊喝飲料，一邊看著我的日收入，那叫一個開心。”

  掛了電話，白元頭不疼了，眼不花了，連幾聲咳嗽也沒有了。

  果然人到中年，閨蜜的存在是不可替代的。

  感慨萬千的白元，悶頭投入到繁重的工作中。

  華彰和相柳兩人，坐在監控設備的屏幕前，如臨大敵。

  “的確是這樣，跟葉明明通話以後，白元的數據全都恢複正常。”

  相柳在另一個屏幕上調出葉明明的資料，平實無華的一份個人生平，他看了幾個月也沒看出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