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喂完“孩子”，說了自己的想法。

  “我倒是覺得，那個小娘炮不光隻是那種組織的‘獵手’。”

  柳柳眼中精光一閃，完全不是孩童的眼神看著白元。

  “媽媽，你想說什麽？”

  白元清清嗓子，小心地說出自己的猜測。

  “幾天而已，我已經不記得他叫什麽，我閨蜜也似乎不拿他當回事。可她那個性格，要是男朋友在地震時自己跑了，非把他撕成天下第一渣男不可。”

  “我被華彰救了以後，在醫院醒來時，對那個人的記憶非常模糊，現在我連他的樣子都想不起來。”

  華彰輕點下巴，“你是說，那個人可能是借著‘獵手’的名號，在做一些讓妖族和人類都沒有發現的事？”

  白元擺手，“我就隨口一說，主要是覺得奇怪，如果那人真的隻是個人類，怎麽會有如此本領，還不被妖族管理部發現。”

  對白元的意有所指極為敏銳，柳柳已經動手開始在網絡上深層搜索。

  一個普通人類，如果沒有大妖在背後支持，怎麽可能到處物色人類女子還沒有記錄在案。

  消除人類的記憶，讓人類對他的存在感知不到，這可不是什麽妖都能做到的。

  “那狗妖見我第一眼，就說過我身上有你的味道。”

  白元看著華彰，清晰地回憶起狗妖的話：

  ——“你護著心上人上萬年，她卻從沒把你當回事。”

  ——“你放著一個絕佳‘血養’在人間，當人間妖族一定會遵守龍族規則嗎？”

  “媽媽，你說得對，那個人全網沒有信息，不管是人類社會的身份，還是服務於妖族組織。”

  “我查遍所有深海信息，都沒有蹤跡可尋，目前我拜托幾個熟悉的紅客，請他們幫我查查各國範圍內，在暗網是不是有消息。”

  柳柳微眯著眼，像極了電影裏黑幫大佬要做壞事前的表情。

  白元敲了一記他的頭，教訓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故作深沉。”

  柳柳嘴一癟，漂亮的眉頭一皺，登時哼唧地撒嬌起來。

  華彰沒眼看，卻很嫉妒柳柳能隨時抱著白元。

  “那狗妖一眼就能看破我的‘血養’身份，……什麽是‘血養’？”

  柳柳難以置信地看向華彰，“你都沒有給我媽做過科普嗎？”

  “嘖嘖嘖，單身九千年的老龍，看到姑娘就已經啥啥上腦了，該說的話一句都不記得說。”

  白元臉一紅，華彰被這個“兒子”氣得嘶聲要動手。

  柳柳搶答道，“對大妖來說，精氣神足的人類是有助於他們修煉的，所以把這些提供精氣的人類稱為‘養’。”

  “那種組織幾千年來得不到徹底處理，你以為真的是因為大妖貪圖享樂嗎？不，是因為人類的‘養’對各個妖族來說，都很重要。”

  白元有點氣憤，這不就是剝削嗎？

  “而‘血養’這種存在，則非常少見。”

  柳柳從椅子上滑下來，在空氣中點了幾下，立即調出好幾個尚未解決的重大案件。

  白元冷不丁看到巨幅逼真的案件現場照片，一陣惡心。

  各種碎塊扔的滿地都是，明顯的斷指殘肢已經看不出是不是同屬一個人。

  “這些案子都是找不到嫌疑人的大案，由人類警方遞到協會的案件中，可以確定有大妖參與其中。”

  “但是協會那群老東西，一個個都是扯皮推諉的好手，人類壽命又短暫，哪有能等他們調查的幾十年壽命，很多就不了了之。”

  柳柳手一揮，畫麵轉變，“對於大妖來說，‘養’的功能實現方式就是雙修，所以那狗妖看到你，提出雙修是很正常的。”

  白元想到第一個跟她提雙修的華彰，不自覺地瞄了他一眼。

  華彰沒注意到她的小心思，全程緊盯著畫麵。

  “但是他接下來的行為就很說明問題。”

  柳柳指著僅剩下一捧頭發的血腥場麵，照顧白元人類脆弱的心理承受能力，把顏色做了黑白處理。

  白元隻能看到黑發周圍的一灘灘黑色，胃裏翻騰兩下，好歹是忍住了。

  “某些不守法的大妖會與人類女子強行雙修，但取人性命的情況，在現代社會已經非常少見。”

  “尤其是這種吃幹抹淨的，完全是古代兵亂時期的妖怪行徑。”

  柳柳很認真地觀察著照片裏的斷肢痕跡，“牙齒、腳印、血跡全都有，過了四十多年，卻連凶手的身份都調查不出來。”

  隻見四歲小孩兒的黑葡萄眼睛一瞟，“龍少主，這些人族警察早就被熬死了，你要不要重塑一下龍族在人間妖族的威嚴？整頓一下？”

  華彰不接受柳柳的挑釁，“妖族管理部自有一套運行的章法，沒有契機，我不會貿然動手。”

  柳柳看向白元一攤手，一副“沒魄力的男人可別要”的模樣。

  白元手指冰涼，當初如果不是華彰及時趕到救了她，現在她興許也會變成一堆資料裏的一個。

  還是屍骨無存、無處緝凶的那種。

  “契機這種東西，有了就要抓住，沒有的話……創造出來也要抓。”

  .

  恢複正常上下班的白元，終於沒有誇張的大項目點名找她。

  跟以前一樣，各種小業務丟到她們廣告組，組長李姐忙得團團轉，好在小楊經曆過觀山海項目的洗禮，算是快速上手。

  有了經驗，小楊做事也頗有信心，麵對客戶也不總是唯唯諾諾了。

  “楊兒，你這做啥呢？”

  白元看著小楊電腦屏幕上的一片刺眼高飽和度色彩。

  小楊桀桀一笑，“有個客戶非說我的配色不夠鮮豔，一定要體現出他理想中的藍色，並且要配上預示銷量長紅的大紅色。”

  “我這不是給客戶做個示範圖，讓他體會體會自己的審美。”

  白元趕緊挪開眼睛，差點兒被這種紅藍配色搞瞎了。

  “不錯啊楊兒，現在有職場老油條的風範了。”

  白元跟組長請假，“李姐，我聯係了白美婷影後，她的項目還留給咱們公司做，今天去見見她。”

  收拾好東西，白元如約到了白美婷提供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