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回避一下吧。”

  謝雲嬌站起，準備出去。

  “老爺，昨夜突然變冷，霜打了地裏的菜，全部都不成樣了，根本沒法拿出來做給客人吃啊。”

  鍾管家掂量了一下，還是當著謝雲嬌的麵把這事說了出來。

  他想謝雲嬌鬼主意多，可能會想到辦法也不是不可能。

  鍾萬山麵色一凝，不悅地說道：“為何還未把菜放入地窖，你明知道這個時候天氣一天天在變。現在沒了這些菜，咱們月滿樓還如何能經營得下去。”

  “對不起，最近事情比較多，我一時間……”鍾管家垂下頭，不再為自己找借口。

  雖然他老來得子，為了照顧孩子晚上睡不好，白天沒有精神，但是這也不是他做不好工作的借口。

  “對不起，我會為我做的事承擔責任……”

  “如何承擔，你就算拿得出那些菜的錢，也沒法賠償月滿樓賣不了菜的損失！”

  “其實霜打菜也不是不能用，剝開外麵的，裏麵的菜心應該還能吃。”謝雲嬌說道。

  “自然是可以，但是數量變少了，遠遠不夠賣。”鍾萬山說道。

  “冬日無法種菜，咱們整個月滿樓的菜都在那裏了，根本不夠用。”鍾萬山又說道。

  鍾管家雙唇緊抿，頭垂得更低了。

  這次確實是他的錯，若是無法補救，那他將會引咎離開。

  “能不能再去采買……”謝雲嬌的聲音越說越小，她也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本來到了冬日，菜農都沒法子種菜了，地裏根本就沒菜，有錢也買不到。

  “冬日的菜本就長得不好，味道也一般，為何不用豆芽？”

  豆芽一年四季都能有，隻要澆水就能發芽，口感清脆，味甜、

  而且一把綠豆就能長出很多的豆芽。

  “豆芽？是什麽？”

  鍾萬山詢問地看向鍾管家，鍾管家也有些懵，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這兩個人的反應倒是把謝雲嬌給整懵了，他們吃辣椒，有番薯，玉米，還能吃牛。

  根本就跟她印象中的古代人不一樣嘛，他們這邊的打扮明明是宋代人的打扮，民風也比較開放彪悍，美食也多。

  但是卻又跟她所學的曆史不太一樣，她覺得她應該是來到了一個架空的世界。

  “謝雲嬌既然你提出豆芽，莫不是你會種豆芽？”鍾萬山覺得極有可能，不然她也不會提出豆芽這個聞所未聞的詞。

  “倒也不是種，是泡。罷了，等我做出來了，你們就知道。”

  謝雲嬌提議先去看看那些被霜打過的菜，幾人一起來到存放菜的地窖，謝雲嬌看到那些菜頓時就樂了。

  “這霜打得好呀。”謝雲嬌不由感歎道。

  鍾管家幽怨地看向謝雲嬌，心想他跟謝雲嬌無冤無仇的，謝雲嬌為何要害他。

  當著鍾萬山的麵說這些，豈不是要害死他嗎？

  “鍾管家，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但這霜打菜雖看起來醜，但是味道極好，很甜的。”

  她怎麽就忘了，在冬天，也就隻有芥菜才能長得好。

  這種芥菜長得跟小孩一樣高，味苦，平常要經過處理才好吃。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被霜打過的芥菜為了抵禦寒冷會將澱粉類的物質轉化成糖份，這樣一來蔬菜的細胞液不容易被破壞，也就不容易被霜打壞。

  為了證實她所說的，她當即給鍾萬山二人做了一份上湯芥菜。

  上桌時，鍾萬山和鍾管家都有些猶豫但還是試著吃進去，入口的一瞬間他們就被那清甜的味道所吸引，不由得快速地咀嚼了起來。

  “天呐，這菜怎麽會這麽好吃，比平常的芥菜好吃多了。”鍾萬山並不喜歡吃芥菜，他不喜歡那段苦味。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那段苦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清甜！

  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就把整盤芥菜吃完了，還有些意猶未盡。

  “你確定真的沒放糖？”鍾萬山問道。

  “東家，就算真的放了糖，那也是像苦瓜一樣一口下去的時候有些甜但後勁還是苦。

  但是這霜打菜卻不一樣，入口就是清甜，這是人為無法改變的滋味。”

  月滿樓推出了新的菜式，叫上湯芥菜。

  聽著名字普普通通，但大家一聽說是謝雲嬌所研發的，便紛紛過來要試。

  看著月滿樓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鍾萬山笑得合不攏嘴，直呼謝雲嬌是他的福星。

  相對小夥房的揚眉吐氣，由鄭師傅管理的大夥房卻高興不起來了。

  小夥房裏的人忙得不可開交，越找越多人。

  他們大夥房的人卻閑得拍蒼蠅。

  “這樣下去可不行，隻怕有一天我們會被小夥房取代了。”有人說道。

  鄭師傅麵色凝重地點點頭，可不就是這個道理。

  真是當心什麽來什麽。

  可是現在謝雲嬌深得鍾萬山的信任，所研發的各式菜式都深得客人們的喜歡。

  若不是他還能幫忙做些日常菜，隻怕他早就不能呆在這夥房裏了。

  不行，他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地位越變越低，他得想個辦法。

  他好像記得，鍾萬山最怕娘子了，如果他寫信告訴楊大小姐，說鍾萬山在清河鎮被一個女人勾了魂，連京城也不想回了。

  後果可想而知！

  打定主意以後，鄭師傅匆匆地出了一趟門。

  ***

  謝雲嬌從月滿樓帶回了一大袋的綠豆，她最近的任務是要“種出”豆芽。

  難得忙裏偷閑，她便把綠豆帶了回來，在家裏挑出壞豆再來泡豆芽。

  豆豆也積極蹲在一旁幫忙。

  家裏被修葺了一番，院子也做了圍牆，門也是嶄新的木門。

  這回他們家終於不像沒門的雞籠，誰都可以自由進出了。

  “顧淮媳婦，你咋帶了這麽多豆子回來，這得好多錢吧？”田嬸子問道。

  她也加進挑豆子的戰隊。

  “不用錢，東家給我的，要用來做菜的。”謝雲嬌說道。

  她把殘缺的豆子都挑了出來，那些可還能吃的。

  田嬸子覺得浪費便厚著臉皮讓謝雲嬌給一點，謝雲嬌剛答應，躲在一旁偷聽的樊氏便衝了進來，拎著一大袋子的豆子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