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門雪白的指尖沾了一點油，她垂眸舔幹淨，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笑了：“怎麽突然問這個？”

  “你們似乎一直不想讓我接觸Nefelibata的事情。”阮芽說：“但他們既然想要我的命，我覺得一味的逃避其實並沒有什麽用。”

  林雨門抽出一張紙，擦了擦手指，道：“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

  “可是我知道的已經夠多了。”阮芽臉上沒什麽表情，難得這樣的嚴肅：“夫人和Nefelibata的關係並不簡單，你現在不告訴我，我也會知道，隻是時間的問題。Rain，你清楚的，我有這個本事。”

  林雨門啞然失笑，她輕歎口氣：“我當然知道你有這樣的本事。”

  她撐著下巴，喃喃地說：“其實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你變成現在這樣，是不是好事。”

  “不管是不是，都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阮芽說：“如今也改變不了。”

  林雨門歎口氣，聳聳肩：“好吧，既然你問了。”

  她回憶了一下，道：“母親和Nefelibata的關係，確實匪淺。”

  “最開始，她是Nefelibata的主理人之一，編號012。”

  阮芽一愣。

  在Nefelibata，編號代表了非常多的東西，資曆、能力、地位以及聲望，明朧音能在Nefelibata拿到012的排位，這已經不是有能力就能達到的，還說明了她的資曆——

  “對，你沒想錯。”林雨門說：“Nefelibata的曆史，你大概也曾經打聽過，大概三百年前，一個被稱之為‘培養皿論’的假說橫空出世，最早由一個叫做加文·戴維斯的生物學家提出，隻可惜在那個年代，人類更關注的問題是溫飽，而非永生，畢竟活下去都已經非常艱難了。”

  阮芽知道這一段關於Nefelibata的曆史。

  加文·戴維斯，即如今M國擁有最大私人研究所戴維斯家族的祖先，但三百二十六前的加文並沒有如今他子孫後代所享有的榮光，隻是一個窮困潦倒、為了實驗經費而求爺爺告奶奶的落魄學者而已。

  就如同林雨門所說，那個年代的人們隻關注溫飽，是以傾注了加文大半生心血的“培養皿假說”發表後並沒有激起任何水花，因為這個假說實在是太超前了，看著跟科幻小說似的，加文這篇讓Nefelibata成立的假說帶給他的隻有一小筆稿費——隻夠給他的孩子買幾件衣裳罷了。

  加文和妻子一共孕育了五個孩子，其中兩個夭折，剩下的孩子全是一等一的天才，可以說是世界聞名，分別成為了學者、科學家和出色的政客，在兩百多年前窮困的戴維斯家族悍然翻身，在M國乃至世界都有非常大的話語權，但這一切加文都沒有看到，因為在他四十六歲那年，就罹患癌症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