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阮芽笑了笑：“擇日不如撞日……我現在幫四小姐量一下身體數據？”

  “好啊。”阮芸欣然同意。

  從一開始她就在觀察兩人舉止，封遲琰對這種場合明顯不感興趣，把漂亮的跟個妖精似的林粟當空氣，而林粟更是看都沒看封遲琰一眼，全當沒這個人，

  阮芸微鬆口氣，跟著阮芽一起進了裏麵的工作間。

  阮芽拿出專用的皮尺，給阮芸測量身體數據，阮芸似乎隨意的問：“林小姐是自幼在國外長大嗎？”

  “不算。”阮芽神色沒有絲毫異樣，她垂著精致的眉眼，淡聲道：“我的養父母是M國人，他們出差的時候在孤兒院遇見了我，而後領養我帶去了M國，那時候我已經七歲了，所以應該不算自幼。”

  “不好意思。”阮芸抱歉道：“不知道林小姐還有這種遭遇。”

  “沒事。”阮芽漫不經心的說：“都過去了，也沒什麽好避諱的。”

  “林小姐……”阮芸問：“有男朋友嗎？”

  阮芽頓了頓，笑了：“四小姐這話問的，怎麽跟查戶口似的呢？”

  阮芸連忙道：“如果冒犯了你，請你不要介意，我隻是隨便問問。”

  “沒有冒犯。”阮芽半蹲下身給她量了腿圍，似笑非笑的：“隻是覺得我跟四小姐很有緣分……之前四小姐不是還說我長得像你妹妹麽？我還專門去打聽了一下。”

  她站起身，雙眸無波無瀾：“原來她已經死了兩年了。”

  “……”阮芸輕歎口氣：“其實我到現在都不能接受她離世的消息，實在是太突然了，雖然她是犯了錯，但也不該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慘烈結局。”

  阮芽平靜的說：“四小姐節哀。”

  她將皮尺卷好，道：“我去電腦裏錄入一下你的數據，四小姐稍等我一會兒。”

  阮芸點點頭。

  阮芽拉開玻璃門，臉上的表情變得冷淡，她將給阮芸用過的那卷皮尺扔進垃圾桶，然後打開水龍頭衝洗自己的手，嘩啦啦的流水聲裏她透過鏡子看見自己的臉。

  其實和當年的阮芽，已經沒有多少相似的地方了。不是熟悉的人甚至看不出這幾分相似。

  阮芸都會疑神疑鬼，封遲琰卻半點反應都沒有，還真是……

  讓人很不高興。

  為什麽總有人在摧毀他人整個世界後輕飄飄的淡忘？！封遲琰還記得阮芽是誰嗎？！封遲琰還記得那個未曾出世的小姑娘嗎？！

  阮芽搓洗手指的動作越來越用力，直到將雪白的關節都搓成了紅色，她才抿著唇抽了張紙巾擦幹水珠，往外間去。

  老話說的好，背後不能語人是非，阮芽剛到走廊，就看見靠在牆邊抽煙的封遲琰。

  他背脊抵著牆壁，頭微微垂下，眼睫蓋住了眸子裏的情緒，阮芽隻看見他修長指間夾著的香煙，喉結微動，唇齒開合，吐出幾個煙圈。

  燈光暗淡，讓男人的五官顯得尤其立體深邃，隻是簡簡單單一個抽煙的動作，都帶著致命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