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跟我聊什麽？”滕木瑤身體繃緊，全身戒備，隨時提防對方的動作。

  “聊聊裴形吧。”女人雙手合十，溫聲道：“我知道他是怎麽死的，並且很欣賞你，像他這種人渣，確實是該死。”

  滕木瑤一怔。

  “我不僅知道裴形是怎麽死的，也知道他幹的那些齷齪事。”女人漫不經心的道：“老實說，你看起來不像是會被反抗的人，畢竟十九年的感情，想要舍棄實在是太難了。”

  “可是他想要我兒子的命！”滕木瑤攥緊了手心，咬牙道：“十九年的感情又如何？都是謊言！”

  “不要激動。”女人熟練從煙盒裏敲出來一根煙，緩緩的點燃，煙霧模糊了她的眉目，她慢慢說：“他已經死了不是嗎？就死在你手裏。”

  滕木瑤深吸一口氣，道：“既然你什麽都知道了，還想要問我什麽？”

  “我想知道。”女人的指尖撣了撣煙灰，深邃立體的輪廓讓她看起來更像是歐美人，那雙眼睛抬起來的時候給人以一種很深的壓迫感：“當年裴形給你吃的藥，被存放在哪裏。”

  “……”滕木瑤一愣。“藥？”

  “在你生裴確之前，他應該給你吃過一種藥。”女人聲音有些冷淡：“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沉默一瞬，華木姚說：“我以為是安胎藥，直到……”

  她抱住自己的頭，痛苦的說：“直到我看見他的保險櫃裏……放滿了那種貼著不明編號的藥劑，我就是再蠢也知道，沒有哪種安胎藥，會是這樣的東西。”

  保險櫃就是一個低溫儲藏室，那種密封在纖長玻璃管裏、不祥的幽藍色液體，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膽戰心驚。

  她緩緩的、緩緩地伸出手，拿出了其中一管，上麵貼著一個標簽，上麵是手寫的編號：011D933841。

  玻璃管觸手冰涼，像是某種蛇類在掌心黏膩的遊過，讓她從心底裏生出一種惡心反胃的感覺。

  正準備查看其它藥劑時，忽然背後響起一道溫和的聲音：“小瑤，你在這裏做什麽？”

  滕木瑤當即後背一僵，不知道為什麽，她很害怕此時此刻的丈夫，好像一隻掛著溫和笑容的鬼怪，稍不留神就會喪命於此。

  於是她慢吞吞的轉身，臉上露出一點不以為意，道：“想看看你的保險櫃裏是不是藏了私房錢……私房錢是沒有，但這是什麽東西？”

  她拿起手裏的東西搖了搖：“這個藍色還挺好看。”

  裴形沉默了大概一兩秒，很快道：“是我幫朋友保存的一些藥劑，你知道，我有個朋友是做醫藥生意的。”

  滕木瑤裝作毫無興趣的將東西放了回去，道：“……行吧，我還以為你藏私房錢呢。”

  “怎麽會。”裴形握住她的手笑著說：“我的財產你不是都清楚嗎？”

  “這還差不多。”滕木瑤在心裏緩緩的鬆口氣，明白自己大概是取信了對方，後背卻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