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撞，封遲琰沒覺得什麽的，倒是給阮芽自己撞的頭暈眼花，捂著腦袋靠在沙發上裝哭：“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呀！我隻是想在受傷的時候喝點排骨湯吃點水晶肴蹄蒜蓉扇貝紅燒小山羊腿鮑魚燉海參龍井蝦仁而已，怎麽就這麽難呢嗚嗚嗚……”

  封遲琰將她翻過來，撩開頭發看了看額頭，發現隻是有點發紅，道：“你要是再哭，連稀粥鹹菜都沒得給你吃了。”

  阮芽：“！”

  “好了。”封遲琰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

  他說著站起身，阮芽扒拉著他胳膊：“那你快說，到底有沒有小灶？”

  封遲琰輕歎口氣：“有——每天都讓人送到你樓下行不行？”

  阮芽這才滿意了，站起來墊著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還是你最好啦！”

  這小姑娘嘴裏的甜言蜜語一套一套的，跟誰都能說，但封遲琰聽見，還是牽了下唇角，拉住她的手：“還算有點良心。”

  兩人一起往外走，夜晚的雨比起白天已經小了很多，經過緊急排水，路麵上的積水也退下去了，阮芽靠在後座上，一路都暈暈乎乎的，她半夢半醒中聽見封遲琰聲音冷淡的問：“找到了？”

  阮芽想要聽清楚後麵的話，艱難的動了動眼皮，封遲琰察覺到她的動作，抬手安撫的在她手臂上拍了拍，阮芽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沒有看見車廂裏男人鋒冷的麵色，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寒光懾人。

  開車的陶湛抿了抿唇，低聲道：“……抱歉，是我手下的人辦事能力不行，才會被人搶先一步帶走龐楊。”

  封遲琰看著窗外華燈初上。

  千萬家的燈火連結在一起組成一片絢爛燈海，這座城市無時無刻不在上演生離死別，此時夜風凜冽，像是懸在誰頭頂的一把尖刀。

  “查出是誰的人了麽？”封遲琰淡聲問。

  “目前還沒有。”陶湛輕聲說：“我們的人隻在巷子裏發現了他的屍體，搜查無果後報了警，對方很謹慎，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

  如果在幾個小時之前，龐楊還活著的時候就知道那個側臉上紋著詭異罌粟花的男人說的“那些人不會再找到你了”是指他留下的隻有一具屍體，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

  封遲琰走的時候跟阮栒說大概八點回，果真就踩著八點的線回了093基地。

  阮芽還有點不清醒，跟在封遲琰身後像是條小尾巴，亦步亦趨的，一邊走一邊揉眼睛。

  封遲琰將人送到宿舍樓下，道：“上去再繼續睡。”

  阮芽點點頭，轉身要上樓，想起給林雨門她們打包的小蛋糕，又轉回來從封遲琰手上把紙袋子拎走，封遲琰卻趁著這個動作抓住了她指尖，嗓音輕緩：“就這麽走了？”

  阮芽抬起眼睛看了看他，又看看周圍，確認沒人後，在他唇角親了親，道：“那……今夜好夢。”

  不等封遲琰回話，她拎著袋子就噔噔噔的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