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東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即便是鬼叫外賣這件是如何的詭異玄乎，他始終都相信，一定是人為。

  隻是凶手在故弄玄虛而已。

  從外賣站點出來，見到天色一晚，此時再返回到城東小區，估計也調查不出來什麽，隻好暫時先回家。

  總體來說，從站點這裏沒得到什麽太過有價值的線索，隻是知道報案人的姓名，和他有過前科的事情。

  不過，這個案子依沈令東看來，並不難。

  雖然，城東小區是一個老舊小區，而且還是城邊地帶，監控設施幾乎沒用，但是案發時間並不是很長，範圍也並不是很大。

  凶手在死者死亡之後，還搞這些東西，造成恐慌，針對的就不是死者。

  死人感覺到不恐慌，活著的人才能。死者是直接受害者，城東小區的那些居民，包括李輝在內，都是間接受害者。

  以此作為突破口，破案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警方既然找到外賣站點，說明他們已經開始圍繞李輝進行調查，相信警方很快就能破案。

  回到家，沈令東仔細考慮了一番，決定自己不在繼續調查了，隻需要等待警方發布通告就可以了。

  ……

  “這個案件不簡單，明天大家對城東小區所有居民逐一詢問，包括死者訂外賣的餐廳、配送都外賣員的社會關係，都要摸清。”

  在市刑警支隊會議室中，林向北對著在場的所有警察說道。

  此時，梁音西補充了一句，說道：“尤其是醫生或者是懂醫學的人要特別注意一下。”

  林向北不解的看向梁音西。

  梁音西隨即遞上去一份報告。

  “這是我對死者胃部的食物檢測報告，死者胃部的食物看上去是通過咀嚼後進入胃部，但是我從部分的食物殘渣中發現，食物缺口整齊，不是通過咀嚼形成的，倒像是機器粉碎後形成。”

  “由此可以斷定，胃部的食物是人為放進去的。”

  此時，趙小飛開口詢問道：“西姐，那部應該隻是喉嚨處發現食物殘留嗎。”

  “所以，我想要找懂醫學的嫌疑人，我懷疑凶手是在死者生前，插入一根口胃管，並且活活的將死者餓死，直到8月26日，才將胃管拔出，因為屍體當時已經有些腐爛，所以食管內有些組織已經被破壞。”

  林向北看著報告，思索片刻後，輕聲的說道：“人在不吃飯不喝水的情況下，可以生存三天，喝水的話能堅持一周左右，在死者的身上，我們沒有發現捆綁的痕跡，如果死者行動沒有限製的話，那段時間，凶手應該一直在死者的房間。”

  “下胃管很難受，餓死也很痛苦，凶手在折磨死者，不止是身體，還有精神上的折磨。”梁音西補充了一句。

  “這是多大仇啊？”林向北把報告放到桌子上，看到手機亮起，隨手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是沈令東發來了微信，無奈的笑了笑，隨後對著趙小飛說道：“去痕檢科，拿一下關於冥幣上指紋的檢測報告。另外在讓他去城東小區在搜查一遍。”

  此時，坐在會議室角落中，一個穿著便衣的中年男子緩緩地開口說道：“我今天也去搜查了一遍，該提取的物證已經提取，已經轉交給痕檢科，很快就會有結果。”

  這個男子正是白天去沈令東保潔公司應聘的王繼中。

  “既然王哥都已經確認了，那過三天後就把現場解封了吧。”

  王繼中點了點頭，隨後說道：“讓沈令東進場清理，我倒是可以順理成章打探榕城花園小區案件中，關於沙發的細節。”

  林向北歎了一口氣，隨後說道：“恩，另外也看緊些，我感覺他還是想替他父親翻案。”

  王繼中點了點頭。

  ……

  第二天。

  沈令東和母親來到公司，在等待王繼中和另外兩個阿姨來到公司之後，分配了一下各自的任務，便兩人一組，開始各自的清理任務。

  他們手上目前有十二單子，房屋的麵積都不小，他們總共四個保潔員，初步估計要三天才能完成。

  這些客戶基本上都是通過鄭道光關係來，雖然他不參與保潔工作，但沈令東還是覺得鄭道光的幫助是巨大的，也很慶幸他當初選擇和自己一起做保潔這個行業。

  隻要維係好這些客戶的關係，打好口碑，保證收支平衡還是可以的，至少不會像之前那樣，公司麵臨著倒閉。

  至於清理命案現場的單子，可遇可不求。沈令東心裏也不是很希望遇到這種單子，畢竟每一個這類型的單子背後，都代表著一個生命的離去。

  王繼中雖然是第一次做保潔工作，隻做了一些打下手的工作，不過，沈令東配合出奇的好，甚至在沈令東開準備開口索要某種工具的時候，他也能第一時間遞上，甚至對一些極其汙穢的地方，也是毫不在乎。

  兩個人也詳談甚歡，而沈令東對他的稱呼，也從王叔悄無聲息的變成了王哥，有時候也叫老王。

  甚至，沈令東覺得，如果王哥不忌諱的話，若是再碰到命案現場，可以考慮帶著他去清理。

  在回去的路上，王繼中對著沈令東問道：“小沈，明天我們去哪？”

  “沒了，我今天晚上再讓老鄭聯係幾個。”沈令東看了看四周，隨後問道：“這個地方是不是離城東小區挺近的。”

  “恩。前麵拐彎，開個十來分鍾就到了。”

  沈令東略微猶豫了一下，緩緩地開口說道：“昨天上午那家可真是夠惡心的，尤其是那個廁所，我都要吐了，不過我看王哥你倒是沒什麽反應。”

  “一把歲數了，什麽沒見過。”

  “像命案現場一樣。”

  王繼中笑了笑，點著頭應道：“是有點像。”

  沈令東隨即問道：“王哥，要是真的命案現場，你敢進去清理不？”

  王繼中略微猶豫了一下，說道：“也就是多清理幾遍的事。”

  沈令東搖了搖頭，說道：“那可不是多清理幾遍的事，三大神器也不管用，清理命案現場學問可大著呢，你要是敢去，我看看能不能找一單，咋倆去給清理了。”

  王繼中轉頭看向沈令東，問：“看樣子你很懂啊。”

  沈令東微微一笑，隨後說道：“之前在學校學習過，也有一點清理命案現場的經驗，雖然很難清理，不過給得錢多。”

  “反正明天也是閑著，你要是能找到這樣的單子，那就接唄。”

  見到王繼中成功的登上了自己的賊船，沈令東隨即右轉，拐到了旁邊的路上，隨後說道：“我去問問。”

  王繼中看著沈令東，嘴角微微上揚。

  什麽是老狐狸？

  王繼中就是老狐狸！

  最強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身份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