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采購物品的李香蘭已經回來，正在和沈令東歸置物品。

  沈令東雖然是無神論者，但還是聽從鄭道光的建議，把辦公地點搬到了二樓，一樓除了保留了前台的位置外，其餘地方用來擺放物品。

  沈令東站在一樓的門口，看著外麵，“怎麽鄭叔還不來？”

  李香蘭一邊歸置著東西，一邊說道：“你不是和我說，他是兼職嗎？”

  “他還說幫我簡單裝修一下呢，一上午都不見他的人影。”

  “好了，幫我付了房租，你還想讓人家幹什麽？”李香蘭一邊說著一邊向樓上走去。

  沒過多久，鄭道光突然出現在門口，手裏還拎著一個箱子。

  看見沈令東後，連忙湊上前，說道：“你有活了，下午就可以過去。”

  “哦，什麽位置？”

  “城東小區，我和你一起過去。”

  沈令東微微一愣，反問道：“你不是不做普通保潔嗎？”

  “我當然不是去做保潔的，城東小區死了個人，他家樓上那家害怕了，讓我過去幫忙看看，我就順便幫你拉了一個活。下午我也過去，幫他布置一下房間。”

  “死人了？怎麽死的？”沈令東微微皺眉。

  “我聽找我那個人說，那個人死的挺玄乎的，那個地方比較偏，外賣員也就那麽幾個，報案的那個外賣員說他這幾天每天晚上都去他家送外賣，每次都把外賣放在門口。

  就在昨天晚上，那個人在外賣單上備注給他帶一盒香煙，結果外賣員敲門時，裏麵依舊沒有回應，但是卻從門縫裏麵把錢塞出來了，外賣員拿到手一看，竟然是一張冥幣。”

  “冥幣？”沈令東忍不住反問了一句。

  “對，就是冥幣，嚇得外賣員連忙報警，警察趕到後，進入房間一看，那個人趴在桌子上，整個人都臭了！你說，這個能不能讓我們去清理案發現場啊？”

  沈令東頓時一驚，連忙想樓上看去，發現母親被未察覺，隨後對著鄭道光說道：“走吧，我們先去給另外一家做保潔，這個現場可能要等到解封之後。”

  “什麽時候能解封？”

  “該解封的時候解封。”

  “你這不是廢話嗎。”

  讓沈令東回答一個具體時間，他也回答不上來，他學到得就是警方認為可以解封的時候，才能解封，沒有時間限製。

  ……

  市刑警大隊，法醫科。

  趙小飛走進了法醫辦公室，對著一名穿著白大褂的女子輕輕的叫了一聲，“西姐，林隊讓我來那報告。”

  女子叫做梁音西，是東江市最優秀的法醫，觀察細致獨到，經常為警方破案提供重大線索，截止到目前為止，已經進行一千多次的屍檢。

  “哦，聽說報案的外賣當時收到了冥幣。”梁音西抬起頭來問道。

  “恩。肯定是凶手在故弄玄虛。”趙小飛點了點頭，篤定的說道。

  因為這個案件有些詭異，很快就在刑警隊裏麵傳開了，即便是再詭異，他依舊不相信這是靈異事件。

  梁音西看著趙小飛，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在死者肚子中，發現了沒有完全消化的食物，就是前一天晚上訂外賣的那些食物。不過，他在七天前就已經死了，死亡原因為原發饑餓死。”

  “餓死的？”趙小飛頓時一驚，眼神之中出現一絲恐慌。

  梁音西點了點頭，隨後對著趙小飛說道：“你想想，一個封閉的房間，房門從屋子裏麵反鎖，死亡七天的死者，每天晚上訂外賣，在最後一天，還給外賣一張冥幣，死者的胃裏還有前一天訂外賣的食物，是怎麽做到的？”

  “鬼魂叫外賣？”趙小飛咽了一口唾沫，雖然他不相信，但卻總忍不住忘那個方麵想。

  “別亂想了，趕緊把報告送給你們林隊吧。”

  趙小飛倒是不著急，俯下身來，雙手撐著桌子，神秘兮兮的問道：“西姐，你解剖那麽的屍體，肯定不怕鬼吧？”

  梁音西微微皺眉，“鬼？當然怕，那種看不見，卻又隨時危及生命的感覺，很難受的。”

  趙小飛一驚，連忙問道：“真的啊？”

  梁音西舒展開眉頭，輕輕笑道：“當然是真的，不過，我說的鬼和你想的不一樣，我說的是那些屍體可能攜帶一些傳染病。”

  趙小飛直起身來，長舒一口氣，僵硬的臉上，強擠出一個笑容來，“西姐，你又開我玩笑。”

  “快走吧，我一會再去看一眼死者，看看還能不能發現一些線索。”

  “回見，西姐。”

  ……

  下午三點。

  沈令東終於把委托人的房間打掃幹淨，四百元入賬。

  讓他有些失望的是，他從附近居民口中打探出來的消息，大概也就是鄭道光和他說的那些……

  不過，沈令東在上樓的時候，特意查看了出現命案的那個房間，門鎖有被破壞的痕跡，不過痕跡很新，應該是剛剛形成的。

  而且，樓上樓下的鄰居對死者都不是很熟悉，平常的時候也很少見到他，了解並不是很多。

  警方也找過他們，他們也是這麽和警方說的。

  因為“鬼魂叫外賣”的事情，在下樓的時候，沈令東在這個單元住戶的門前，幾乎都看到了一些辟邪用的物品，再看鄭道光相比來的時候拎箱子狀態，他就是這些可能都是鄭道光的功勞，感覺自己忙上忙下，倒沒有他說幾句話賺的多。

  來到樓下，沈令東還特意去外麵查看了一下，死者所在的四樓，窗戶都被窗簾遮擋著，看不到裏麵的情況，看來自己不進入案發現場，是不能在了解到新的線索了。

  略微的猶豫片刻，沈令東給林向北發了一條微信，詢問：“城東小區的命案是你負責的嗎，解封的時候可以讓我進去清理嗎？想要在賺點錢。”

  沒過多久，林向北便回複了沈令東：“算了，這個你賺不到錢的。”

  沈令東：“我便宜一些也行，而且我清理之後的效果你也是見到過的。”

  林向北：“確實，真的是太幹淨了。但這個案發現場，真不用考慮了，死者是自己一個人，根本不會有家屬來請保潔公司來打掃的。”

  沈令東再次問道：“那這種情況怎麽處理？不會就那麽扔著吧。”

  等待了片刻，林向北沒有回複沈令東，沈令東也隻好先返回到車上，雖然從林向北的口中套出了死者是獨身一人的線索，但似乎自己失去了一個大單子，也失去了進入案發現場的資格。

  正準備上車的時候，沈令東忽然發現麵包車的輪胎上，有一片水跡，不禁皺了皺眉頭，四處看了看，發現不遠處有幾隻流浪狗正好也在看向沈令東的方向。

  沈令東的潔癖犯了……

  在對麵的超市買了兩瓶礦泉水，將輪胎清理幹淨之後，才上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