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明白。”我點頭答應。

  “慢慢來，你總要適應，你是男的，不會有這些煩惱。”顧婷繼續道。

  顧婷應該是久經沙場，一些大風浪都見過，她早就掌握一定的客戶，每個月就算是不跑業務，這些固定的客戶都會給她帶來收益，但是我不同，我還是個新人，我如果沒有穩定的客戶源，那麽我隻能拿底薪，試用期兩個月一過，就必須卷鋪蓋走人。

  飛機已經起飛，從晉城到霧都差不多要飛兩個小時，我和顧婷一開始聊了幾句，後麵就不聊了，在飛機上，倒是有機餐。

  霧都的機場下來，我們四個人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預訂的快捷酒店。

  按照慣例，周茹和許菁菁一間房，然後顧婷一間房，我是男的，當然也單獨一間，而如果我是女的，那麽照理說，是和顧婷一間的。

  公司對於出差的住宿是有一個標準的，至於和客戶吃飯，倒是不含糊，這隻要在標準內，是可以報銷的。

  但如果消費多，卻沒有達成合作，那麽回公司後，就等著被罵吧，因為你消耗了公司的資源，但卻沒有促成一幢生意，一旦次數多了，大客戶也不會再有你的份。

  像劉根發這種大客戶，本來是輪不到我們小組的，按照顧婷的話，我們的業務量是最差的，沒有什麽業績，我們有什麽資格去和大客戶談，當然了，這一次也是比較幸運的，因為其他小組都無法擺平，有的更是不敢接，就怕請客戶吃了幾千上萬的飯，但卻沒有達成合作，回來會被主管罵。

  快捷酒店能住就行，也不講究什麽環境和房間大小。

  顧婷說晚上六點，幾百米外的萬豪飯店已經訂好包廂，我們下午休息一下，晚上就可以拿著成衣樣品去飯店，到時候我們四個人，就要達成統一戰線，看看是否可以拿下這個叫劉根發的客戶。

  按照顧婷的說法，就是要讓這個劉根發盡量多喝點酒，這男人嘛，酒喝多了豪氣幹雲，到時候簽單也會容易些。

  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下午我們在房間休息好之後，就直接奔著幾百米外的萬豪飯店趕了過去。

  這邊城區在修路，我倒是還好，穿著襯衫西褲和皮鞋，比較好走，但是這就為難了顧婷三人。

  這三人清一色的商務套裝，踩著一雙雙高跟鞋，這個路段並不好走，很快，大家就汗流浹背，抵達飯店的時候，一個個非常狼狽。

  喘著粗氣，顧婷讓飯店的前台安排我們去包廂。

  抵達包廂，我們四人相視一笑，此刻顧婷有些無奈。

  “這還直轄市，都是什麽路呀，我這雙達芙妮的鞋子新買的好不好，跟都壞了！”周茹滿臉不快。

  “是呀顧姐，剛剛還不如打車，這一路上都是揚塵，而且路也不好走！”許菁菁也不滿道。

  “兩位大小姐，現在是晚上六點，是霧都上下班的高峰期，打車打幾百米，堵個十幾分鍾，你們覺得合適嗎？都忍忍吧！”顧婷雖然也有不快，不過她是過來人。

  “我腳跟都磨破皮了。”周茹嘟了嘟嘴。

  微歎口氣，我將行李箱放在了一邊，要說顧婷她們三人還是輕裝上陣，我可是拿著一箱子的成衣樣品來的，待會見到客戶，我們還要盡可能的去宣傳我們的夏季新款，讓他對我們的產品有一個了解。

  “現在離晚上六點還有十分鍾，你們整理一下儀表，我去點菜。”顧婷留下一句話，就走出了包廂。

  顧婷離開後，周茹和許菁菁就開始整理，她們坐在包廂的一角化著妝，而我也就幹等著。

  也就幾分鍾，包廂的門開了。

  我抬眼看去，隻見一位穿著花襯衫和喇叭褲的光頭男子走了進來。

  光頭男子襯衫的扣子都沒扣，脖子上的金項鏈特別粗，一條刀疤從眉心到下巴，這長相讓我渾身一凜，特別是他胸口的一個虎頭刺青，我就知道這個人是道上混的，非常不簡單。

  “雨蝶公司的嗎？難道我走錯了包廂？”光頭男子手掌裏轉動著兩個鐵球，左右看了看。

  周茹和許菁菁本來還在化妝，現在見到光頭男子，都懵了，我忙站起身，幾步上前道：“你是劉總吧，我們是雨蝶公司的，我們的組長去點菜了，你進來坐。”

  “你們三個，都是業務員？”光頭男子掃了我一眼，接著看向周茹和許菁菁。

  就在光頭男子這話說出不久，顧婷就小跑了進來。

  “劉總你好，我是顧婷，是雨蝶公司的銷售組長，真的很抱歉，剛剛去點菜，忘了到酒店門口迎接你了。”顧婷的額頭已經出現香汗，她忙上前和光頭男子握手。

  “顧小姐，很好、很好呀！”光頭男子也不握手，大搖大擺地在包廂的一個座位一坐，一包軟盒的中華煙放在了桌麵上，至於兩顆鐵球就這樣來回轉著，還連續吧唧著煙，搞得包廂裏煙霧騰騰。

  “咳咳！”周茹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聽到周茹咳嗽，光頭男子眉頭皺了皺，至於顧婷，忙給周茹打眼色。

  “劉、劉總，我在公司裏，就聽過你的大名了，今天見到你，果然不一般。”周茹尷尬一笑，接著說道。

  這個光頭男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就是大名鼎鼎的劉根發了，也就是這個人，我們公司銷售部的業務員都無法擺平，王主管這才下令，讓我們小組出馬，至於是否能談成，那就看運氣了。

  “不一般？我哪裏不一般？”劉根發看向周茹。

  “劉總你霸氣淩然，氣場十足。”

  “對對對，就憑你臉上這條刀疤，估計霧都沒人敢不認識你！”

  周茹和許菁菁緊張過渡，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而顧婷更是捏了一把汗，想著怎麽圓場。

  “算是識貨，我臉上這疤，那是二十五年前在洪崖洞後巷打出來的，那個年代講的是義氣，拚的是實力，我劉根發當年在江湖上，道上兄弟都要叫我一聲‘發哥’，憑著這個名號，我這才一路發了過來！”劉根發說話著，他敲了敲煙盒，又續上了一根煙。

  “可、可是飯店裏不能抽煙吧？”周茹驚疑不定地看向劉根發。

  “不能抽煙？你出門去打聽打聽，這飯店老板敢不敢和我叫板！”劉根發雙眼一瞪。

  這話一出，周茹縮了縮脖子，而顧婷立馬再次給周茹打眼色，意思是說別多嘴。

  “劉總，我們雖然第一次打交道，不過我聽說你在霧都的生意做得很大，我們公司是一家小公司，但是我們的衣服都很好，所以想和你有合作。”顧婷忙拿出一張名片，遞了上去。

  “你們公司這幫業務員，沒有一個能喝的，整個就是一群娃娃兵，想和我談，就要能喝！”劉根發拿起名片看了眼，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