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韶到四九城先回了一趟家，準備洗漱後就回學校。在學校洗澡，沒在家方便。

  她洗完澡在院子裏擦頭發，胡老爺子走過來與她說道：“小韶，你宋爺爺想讓明陽出國留學，但明陽不願意說放心不下他。不管老宋怎麽說，這孩子就是不改主意。”

  田韶說道：“宋明陽的顧慮也不是沒道理，宋爺爺年歲大了身體也不好，他要出國老爺子生病了也沒人照顧。”

  胡老爺子道：“這有甚麽，到時候請個人貼身跟著他就行了。小韶，明陽這孩子學的是物理跟計算機，這方麵咱遠不比不上國外，讓明陽出國留學也是為他將來著想。”

  田韶問道：“宋明陽是要去哪個學校？”

  聽到是麻省理工，田韶覺得不去太可惜了。她想了下說道：“胡爺爺，宋爺爺現在身體狀況怎麽樣？”

  胡老爺子說道：“傷了根，不過隻要好好養著三五年內應該沒什麽大礙。隻是老宋這個人太拚了，現在每天至少工作十小時以上，我都勸了好幾次但這老頑固不聽。”

  “宋家就剩他們祖孫兩人，沒其他親人了？”

  胡老爺子歎了一口氣說道：“明陽有個姑姑早年就出國，十多年都沒音訊了，他叔叔二十多年前去了灣島也斷了聯係。現在宋家，沒什麽至親的人了。”

  一個能托付的親人都沒有，宋明陽不願去也能理解了。

  胡老爺子說道：“小韶，老宋前兩日過來找我，希望你能幫忙勸下明陽或許有用。”

  田韶指了下自己：“我？”

  “對，明陽這孩子沒什麽朋友，你算是很親近的人了。小韶，老宋跟我說，國內在計算機這一片還是空白的，他不去留學在計算機這一塊很難有發展。他去了那什麽麻學習，學成歸來也能促進我們的計算機的發展。”

  “小韶，其實我是希望明陽留下來的，國家這麽大又不隻他一個人才，但老宋是個死心眼。”

  田韶直接說道：“胡爺爺，那你錯了，宋明陽不是人才他是天才。像我這樣的，十個都不如他一個，國家需要像他這樣的天才。”

  搞科研是真的需要腦子，她再活一輩子都不行。不過她是希望六丫以後也搞科研，不然就浪費了老天給的天賦。

  胡老爺子笑著道：“那你幫著勸下。”

  “我會盡力去勸的，不過他若執意不去，我們也要尊重他的選擇。”田韶說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最在乎的東西。若對宋明陽來說，陪在宋老爺子身邊比求學更重要，那也不能勉強。

  這話胡老爺子愛聽，他就特別討厭站在道德至高點要求別人做什麽。宋明陽不願去留學，他不願給人治病，都是他們自己的事別人有什麽資格來指手畫腳。

  談完宋明陽的事，胡老爺子又與她說起了三魁：“小韶，最近三魁跟個叫什麽琳的姑娘走得很近，這事你多上點心。”

  田韶有些意外，不過她不準備管這事：“三魁也不是小孩子了，若他真的看上那姑娘想跟人家處對象，那也是好事。”

  胡老爺子卻是說道：“什麽好事啊！老趙打聽過了，這姑娘的爸是個酒鬼，媽不檢點跟許多男人不清不楚。哪怕三魁看上了那姑娘，這事也不成。有句老話說得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生下來就會打洞。這樣家庭出生的孩子，好不到哪裏去。”

  這樣的家世確實有些麻煩，田韶說道：“那你跟三魁說，讓她得閑到學校來一趟。胡爺爺，我這請了十四天的假，接下來要補課周日不能回來了。”

  “你這也太辛苦了。”

  田韶有時候也覺得累，她說道：“沒事，熬到年底就好了，明年上半年沒那麽多課了。”

  好在今年沒出新書不然真得要累趴，隻是想著要補半個月的課，她頓覺生無可戀。唉，怪她自個將攤子鋪太大。

  田韶走到車旁邊，發現坐在駕駛位置的是裴越，他奇怪地問道：“你不是回單位了？”

  裴越笑著說道：“廖叔不在我又回來了，上車，我送你去學校。”

  在車上，田韶與他說起了宋明陽的事：“你說，我該怎麽勸他呢？”

  “怎麽，你希望他出國？”

  田韶嗯了一聲說道：“在國外計算機已經到了第四代，但咱們現在才剛剛起步。咱們落後太多了，迫切需要像宋明陽這人的天才去學他們的先進技術回來。隻是前些年宋教授身體虧損很大，宋明陽就這麽一個親人，不放心也能理解。”

  若宋老爺子有個三長兩短，宋明陽在國外留學回來見不到最後一麵得多痛苦。

  裴越知道計算機，但具體有什麽作用他並不了解。這也不能怪他，就是上頭也才剛剛意識到它的重要性。

  田韶詳細地給闡述了計算機的作用，以及未來對生活以及軍事各方麵的影響：“裴越，未來是信息的時代，誰掌握了最先進的技術誰就擁有最大的話語權。”

  “吱……”

  裴越將車停下，轉頭看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田韶道：“小韶，你跟宋明陽說，咱們可以照顧宋教授。這樣他就沒有後顧之憂去留學了。”

  田韶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跟我都忙得跟什麽似的，咱們哪還有時間照顧宋教授。裴越，有些承諾不能隨便許的，許下了就得做到。”

  裴越覺得這不是問題：“平日咱們得閑就去看望宋教授，放假或者逢年過節將他接到家裏來。至於他日常生活，咱們可以請個懂護理的人貼身照顧。”

  田韶想著他連自己性命都願意奉獻，也理解他的這種急迫心理，點頭答應會盡力勸說。

  裴越原本是想將田韶送到學校就回去了，但因為這件事他就不想那麽快回去，決定留下來跟田韶一起去見宋明陽。

  田韶覺得裴越跟著去會適得其反，她也沒直白地說出來，而是找了個借口：“我現在很累，需要好好休息，等我狀態好了再去找他談。”

  “小韶，這事宜早不宜遲。”

  “放心吧，過兩天就會去找他。你趕緊回去，路上開車小心點。”

  將人送走以後，田韶就爬床上睡覺了，一直到穆凝珍跟鮑憶秋回來敲門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