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九、他鄉遇故知
作者:肖遠征      更新:2022-02-18 18:01      字數:2274
  在春節將至的一月中旬,王顯耀、陳作業與總行信貸處積極協調,要將羅湖隆商公司的貸款調查擺上議事日程。夏天安排李朝陽和舒光榮到隆商公司一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老是找不到隆商公司老總和他們提供的擔保單位的主管人員。

  夏天正在為這事納悶:兩個行長都對這筆貸款很重視,夏天也親自預約調查過一回,但是,就是不見企業的一、二把手。難道有什麽貓膩不成?

  這時,電話鈴聲打斷了夏天的思考。夏天拿起電話,說了一句:“你好!”

  電話那頭說:“夏總,最近可好?”

  夏天聽出是姚中平,笑著熱情地說:“啊!姚行長,您好!”

  姚中平說:“什麽您好,那麽肉麻!喂,夏總,我跟你講個正經事,上午我到你那兒,歡不歡迎?”

  夏天說:“行長過來,我熱烈歡迎!”

  姚中平繼續說道:“是這樣的:老家的陳行長來到深圳,你的老部下、我的老同學奮兒,要我熱情接待他。我已經跟陳行長約好:今天中午在富麗華酒店見麵,邀請你一定要賞光。”

  夏天說:“應該我請才對!”

  姚中平開玩笑地說:“那輪得上老領導掏腰包呢!大家能見上你老一麵就已經不錯了!不要失約啊?”

  夏天痛快地說:“你這人,真是!我什麽時候失約過?好的,中午見。”

  這時,門外走進熊自倫,咕噥著對夏天說:“別人辦業務有車送,我辦業務就無車。”

  說完,掏出兩張的士票,要求夏天簽批給行長報銷。

  夏天因為有前幾天同意任爾為報銷車票,行長不太愉快的教訓,說道:“我先問一下行長,再定能不能報銷。”

  熊自倫離開時不滿地說:“幹脆將計劃報表交給營業部的交換員張海算了,我不管了!”

  不一會,許愛群打來電話,極溫柔地對夏天說:“夏經理,您好!本來我前天要給您打電話的,處理起交警那邊的事沒有時間。今天跟你通個氣,免得我們兩個誤會。”

  夏天問道:“什麽事讓許主任這麽掛心?”

  許愛群說:“前天,熊自倫到我這裏要車,你知道一部車出事,一部車給了辦事處,現在確實緊張,留下的一部車因為年終解款任務也重,一般不敢走了。結果小熊和我、和陳司機有點爭論。到了下午,她先是打電話問我有沒有車,我答複她沒有。後來,她才向你要了一個派車單。我擔心,因為這事我們之間又產生誤會,還是要跟你解釋一下。”

  夏天說:“好的,現在用車緊張,我理解。謝謝你通氣。”

  許愛群說:“是啊!我們互相要多通氣,才能了解情況是怎麽一回事。不然就上當了。”

  夏天說:“謝謝了。”

  夏天想:有時候,許愛群也許是對的。這個情況看來,以後對熊自倫還是要注意,不能被套進去。

  中午,夏天依約來到深圳富麗華大酒店,在酒店餐廳的一間包房裏,夏天見到曾經在一起從事人事秘書工作四年之久、而現在又是四年沒有見麵的陳遠來,兩人都十分激動,爭相交談別後心得。

  夏天了解到他這次帶隊來深圳,先在惠州停留了幾天處理支行在淡水的投資業務。辦完事情之後,順路來深圳看看他的戰友,準備下午就回去。

  在場的除了姚中平、陳遠來等一行人外,還有夏天和陳遠來原來的同事關廣軍、劉小雄。

  要來的人到齊後,姚中平請來富麗華大酒店的負責人,兩人唧唧私語上什麽菜。

  這時,陳遠來深有感觸地對夏天說:“你臨走時提出把一個大廈工程的施工管理交給當初的打字員小魯,而不是給一心想搞這個項目的蘇副股長,真是一著妙棋。小魯也是不負眾望地成長起來,大廈搞完後,當了信貸股副股長。而你對蘇副股長的判斷是正確的,你走後半年,我們看到他越來越想伸手的時候,為了愛護他,果斷地把他調離了管錢、管物、管印的秘書股長崗位。”

  夏天說:“我當初是從一點小事上看出小蘇的問題的。當時,不就是那隨時都可能免職的嚴行長私下到處封官許願,搞得大家心癢癢的嗎?他不但許願小蘇當官,還私下把基建交給他了。有一天,嚴行長委婉地跟我談,要我在秘書股找一個人管基建。從一般常理上講,那是非他莫屬的了,我開始留意他。當時不是發掛曆嗎?他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公私兼顧地分派起來。我想,‘一點水可以見太陽’,如果讓他管錢、管物一定出事。所以,我就快刀斬亂麻地在會議上宣布:‘應行長的要求,在秘書股選定一個管理基建工程的人員,決定由小魯同誌負責。’這一宣布,小蘇臉色煞白,小魯也沒有思想準備。倒是嚴行長覺得十分尷尬,哭笑不得。”

  關廣軍說:“還是我們的夏書記運籌帷幄的氣魄和手段令人刮目相看。”

  姚中平也開玩笑地說:“當然了,薑還是老的辣。要不然,我們怎麽老是跟在他後麵跑?”

  夏天說:“算了吧!中平,你那裏要招門衛的話,別忘了照顧我。我雖然沒有當過兵,但我當過民兵,還是民兵的一個營長呢!”

  這時,酒菜已經擺好了。

  姚中平笑著說:“來,來,來,一個是民兵的營長,一個是解放軍的營長,兩個營長開始帶頭幹起來!”說完端起酒杯站了起來,大家隨即都站起來,喝了第一杯酒。

  姚中平說得沒錯,陳遠來在惠zou當了十多年的兵,以忠厚老實為本,從戰士、排長、連指導員、營幹事、營教導員一路走來,在營級幹部任上轉業。按照一般規定,可以定職為縣科(局)長,但因為地方把他安排在銀行時沒有職數,便保級降職為人事股長。後來才提為副行長、行長,達到縣科級。

  席間,夏天沒有忘記關廣軍被深圳監察局盯住的事,問道:“你的事情過去了嗎?”

  關廣軍說:“沒事了,但是也搞得不是很愉快,準備走。”

  夏天又問道:“有眉目了嗎?”

  關廣軍說:“通過省裏下來,差不多了。”

  夏天沒有再問。

  卻說關廣軍與姚中平一樣,也是官場上吃得開的人。加上關廣軍從小經曆過父母的挫折教育,遇事懂得收斂低調,日後在深圳金融界還會是一個成名人物。

  這場老同事的聚會,大家倒是十分放鬆。

  將近兩點,眾人送走陳遠來一行,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