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東窗事發
作者:北天      更新:2020-03-28 17:17      字數:3520
  賢王府暗中與其他官僚勾結,意圖謀反。

  童南天深知事關重大不好插手,他若私下上奏陛下,一旦陛下震怒下令徹查,恐怕丞相府亦會被牽連其中,難以獨善其身。

  除外,賢王府眼下還不曾招兵買馬,明麵上也隻能當以盜竊定論。

  既要動手,必得斬草除....

  隻不過,昔日朝堂上抗衡攝政王容廉一係的四大巨頭,如今心思各異,無法知根知底。

  翌日早朝,童南天上奏了此事。

  賢王府盜竊一事出口,瞬時引起一片嘩然。

  眾多大臣感到驚愕無比,顧不得在朝堂之上,便議論了起來。

  “怎會是賢王?”

  “是啊,賢王府不至於如此短缺了銀兩,做起這起子勾當。”

  “既是丞相上奏,應該假不了.....”

  朝臣們表麵上唏噓,心下各有猜測。

  賢王貴為親王,皇室宗親,再怎麽斂財也不應當偷竊臣子府邸。

  這裏麵到底是偷竊斂財,還是陛下敲山震虎有意要排除異己,誰又分得清呢?

  一想到其中暗含的意味,各派係心底尤為慌亂。

  趙老將軍沒想到查出來是賢王府盜竊,他不曾轉過彎,但太傅和尚書二人對朝堂風向何等敏銳,兩人震驚之餘迅速反應了過來。

  “陛下,臣以為,賢王身份貴重,位居宗親,不會做出如此有損皇室顏麵之事!”尚書大人上前一步,拱了拱手。

  他尚不知曉為何牽連上賢王,賢王是個王爺,就算他們府邸丟東西,也不能丟到王爺府上去。

  此刻太傅大人看了一眼尚書大人,心裏思忖,到底是附議尚書,還是該站在丞相那邊....

  隨而想到這些日子他們三家失竊,唯獨丞相府沒有動靜,最終還是做了決定,“老臣附議,太傅大人所言極是。”

  “天子腳下,賢王縱然得陛下倚重,斷不敢如此放肆做出讓皇室蒙羞之事。以老臣看,此事待徹查。”

  有尚書和太傅開口,趙老將軍自沒有再緘口不言的道理,他無視了麵色陰沉的童南天,沉聲道,“兩位大人言之有理,賢王乃是陛下同胞手足,深得陛下與太後眷顧。府上用度不會短缺,怎會用上這般下三濫的手段?以老臣看,難保不是有人栽贓嫁禍……”

  說到此處,頗為忌憚地覷了眼一身暗金色深衣朝服,地位猶在童南天這位宰輔之上的攝政王。

  如今這二人是翁婿關係,未必不會聯手除掉皇室宗親。

  其他朝臣們相互看了一眼,雖然雲裏霧裏,卻能看出丞相與其他三人似有不和。

  宇文複高高地坐在龍椅上,聽見朝堂上臣子們一番言論,麵色沉了沉。

  當年母後為穩固後宮地位用了些手段,個中緣由外人並不知曉。對外,宇文嶽明確與他一母同胞。

  但這不意味著這個弟弟,不會另有他想。

  失竊一事,他本以為隻是江湖人士出入,沒想到會跟賢王有關。

  “丞相,你上奏賢王盜竊,可有證據?”宇文複眼裏帶著審視,不知童南天是在搞什麽名堂,此事並沒有提前稟報於他。

  童南天點了點頭,拱手道,“大理寺近日追查失竊一事遲遲未果,便上報於臣這裏。為了京城早日安寧,臣著人暗中一同徹查。昨日查到賢王府有人運了大量物件來往,順藤摸瓜,查到各位大人府邸丟失之物均在賢王府。”

  話說完,命人呈來了各府一些物件。

  物件雖小,卻價值數千金。

  尤其這些東西,還是今年上半年,別國出使而來的進貢。

  陛下隻賞給了朝中幾位大臣,一人一件。

  “若此刻派人去賢王府搜查,必能搜出其餘各府丟失之物!”童南天出示了證物,尚書大人他們辨認過後,確實是他們府邸丟失的。

  幾人還想再說什麽,不知該如何開口。

  而早在一旁看戲的容廉,眉梢染上了幾分笑意。從始至終,未對這事有任何議論。

  幾不可見的玩味嘲諷一掠而過,無人敢窺伺他的情緒。

  這一方朝堂,千裏江山,君君臣臣,誰人不是利己者。

  童南天為保全相府,當朝上奏,即便宇文複眼下想周旋此事,給賢王府與皇室幾分餘地,卻也無可奈何。

  隻得著人即刻前往賢王府搜查,並將宇文嶽明押送進宮。

  對宇文複而言,宇文嶽明確實從來都不是他眼中的對手。

  今日這事,耐人尋味....

  宇文嶽明還在府邸醉生夢死,昨日夜裏喝得不省人事。

  今兒個還未睡醒,朝中便派了人過來搜查。

  就連搜查完畢被帶去了宮中,人都還未清醒。

  直到關進牢房聽候發落,醒過來才發現自己早已不在府邸。

  賢王偷竊,此事不小。下朝不過片刻,京城已傳遍,不可避免的損了皇室顏麵。

  童南天稍後去了禦書房,見宇文複對此事極為不悅,麵色凝重道,“陛下,老臣此舉是不得已而為之。”

  “愛卿說說看,是怎麽一個不得已?”宇文複雖懷疑賢王與太傅他們私下有往來,卻更懷疑童南天別有用心。

  一個賢王,比不上攝政王更讓人忌憚。

  宇文複的懷疑和不悅,在童南天意料之中。

  若非其中有兵符一事,他還真不敢擅自當朝上奏,“回陛下,將軍府私下將兵符交給了賢王.....”

  “老臣還查到賢王開始在暗中招兵買馬,此事幹係重大,老臣心裏惶恐。這般做,是擔憂陛下因心軟留下後患。”童南天行事向來都是一不做二不休。

  賢王既拿到了兵符,招兵買馬之事,不論做與沒做過,稍安排些苗頭落實他的狼子野心便可。

  宇文複確實沒想到會有此事,將軍府與皇室乃是姻親,萱貴妃在後宮之中冠寵六宮。

  他懷疑誰,都不會輕易懷疑將軍府。

  事兒還沒完,不等宇文複多想,童南天連忙跪了下來,“請陛下恕罪,還有一事,關乎陛下的顏麵,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關乎兵符,是貴妃娘娘交於賢王,他們二人.....”

  宇文複一聽這話,整個人愣怔一瞬,明白過來,怒瞪跪在地上的人,嗬斥道,“童南天,你好大的膽子!”

  “陛下息怒,此事非同小可。臣不敢妄言,亦不敢有絲毫欺瞞,還請陛下聖裁!”童南天早就知曉萱貴妃與賢王有私情。

  壓著此事不曾稟報,一來是不好幹涉陛下後宮之事,二來,是為了自己的女兒進宮後鋪路。

  一旦童晏入宮,頭一件事便是要除掉萱貴妃,此乃絕佳的籌碼。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那麽不爭氣,不論如何,賢王得盡快除掉,免得節外生枝。

  既開了口,自是要將人置於死地無法翻身。

  宇文複哪怕有再大的忍耐,也無法容忍賢王意圖謀反,還染指他的後宮。

  待童南天從禦書房告退,當即滿臉怒色的去了後宮,直奔萱貴妃的宮殿.....

  如今賢王被查,太傅他們憂心忡忡。

  各自回府之後,將之前收入囊中的賑災銀兩派人盡快送去賑災之地,還額外添了不少。

  太傅與尚書大人若牽連,尚還有轉圜的餘地。

  將軍府就不一樣了!

  一路上回去府邸,趙老將軍心裏暗忖。這次將軍府跟賢王牽扯上,莫不是童南天與陛下同出一氣,既要除掉賢王,又要為難他將軍府?

  這等情形,如何才能讓將軍府立足?

  雖自己的女兒在宮中受寵,三年過去,卻還是沒能被立為皇後。

  眼下能想到的計策,便是親自送去兵符,交出兵權,也隻有如此才能護將軍府無虞。

  等進了書房拿兵符,趙老將軍才發現之前存放於暗格的兵符不翼而飛。

  “怎麽會不見了?”趙老將軍找遍了整個書房,都不見兵符的蹤影。

  心裏暗道不好,立刻叫來了管家詢問,“近日有誰出入過書房?”

  “回將軍,您一向不允準任何人進入書房,老奴不曾見人進去過。”說起近日,自然無人進入。

  平時書房乃重地,外頭的護院以及暗中的暗衛皆是重重把守。

  除了趙老將軍之外,就連他這個管家都不能輕易入內。

  哪怕平日灑掃,也是趁著將軍在書房時才能打理。

  瞧著將軍麵色不好,管家擔憂地問道,“將軍,可是出了什麽事兒?”

  “兵符失竊,若尋不回,頃刻便是滔天大禍!”趙老將軍麵色惱怒,鐵一般的拳頭砸在桌麵,上等的檀木桌被震得四分五裂。

  “什麽!”

  管家一聽此事,頓感驚愕。

  要是近日,確實沒人進入過書房。不由得又想起將近兩個月前,貴妃娘娘回府,曾見過她從書房出來。

  難道....

  “將軍,會不會是貴妃娘娘?”管家猶豫著稟話。

  能在將軍府,在重重把守之下拿走兵符,除了貴妃娘娘也想不出旁人。

  與此同時,琅華宮中。

  宇文複氣勢洶洶而來,直接讓人審問了宮殿內所有宮女。

  經不住酷刑,萱貴妃身邊的貼身宮女招供,道出貴妃與賢王私通數年,就連上一個不曾保下的子嗣,也是賢王的.....

  得知此事,宇文複麵色氣的鐵青,青筋暴起,大手掐住了萱貴妃的脖頸,絲毫沒有手下留情,“你這個蕩/婦!”

  “陛下,臣妾冤枉.....”萱貴妃被掐的麵色漲紅,呼吸困難。

  她仍是沒明白,為何陛下突然發難。

  見她還狡辯,宇文複盛怒之下,竟將昔日的枕邊人活活掐斃。處置了萱貴妃,又下令讓人去審問宇文嶽明。

  而萱貴妃私自拿走兵符,自然也牽連了將軍府上下百口餘人。

  一時間,整個京城風聲鶴唳,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