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流煙直接懟了賀彥，她可不管什麽藥王穀，賀彥既然主動找麻煩，她自然不會慣著。

  “你！”賀彥神情惱火，顯然被鳳流煙氣到了，當下也不管這是什麽場合，指著鳳流煙鼻子謾罵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這種聲名狼藉的人，也配跟我相提並論？！”

  賀彥雖然貴為郡主，但常年在藥王穀，自然沒人教她貴女的禮儀言談，所以說話頗為粗俗。

  太後微微皺眉，麵露不悅。

  “像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本郡主看一眼都怕髒了眼睛，你還敢跟我頂嘴？”賀彥越說越來勁，幾乎忘了身邊還有太後和皇後。

  鳳流煙忽然嗤笑一聲，“賀彥郡主口口聲聲瞧不起我，但言語粗俗，舉止粗鄙的你，又能高貴到哪兒去呢？像賀彥郡主這樣，傳出去怕是百姓都以為皇室不注重言談禮儀，才是真的丟了皇家的臉麵吧？”

  “鳳流煙！你敢說我？！”賀彥被懟得無言以對，麵色漆黑，指著鳳流煙好半天才擠出這麽句話。

  鳳流煙仍舊神情淡定，不管是被賀彥羞辱，還是漂亮反擊回去，都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跟賀彥的氣急敗壞一對比，高下立現。

  眼看著賀彥落了下風，皇後麵上閃過一抹不滿，將茶盞不輕不重的放在桌子上，發出的聲響不大，卻嚇得賀彥渾身一震。

  賀彥小心翼翼覷了皇後一眼，想罵鳳流煙的話趕忙咽了回去。

  “流煙郡主說話也要注意些分寸，凡事都把皇室掛在嘴邊，本宮看你也沒存什麽敬畏之心。”皇後冷聲斥責鳳流煙的言行，但對賀彥之前的話卻仿佛充耳未聞。

  對方到底是皇後，鳳流煙可以肆無忌憚懟賀彥，卻不能那麽頂撞皇後，被她拿捏住了把柄，對鳳流煙百害而無一利。

  思及此，鳳流煙垂下眉眼，仍舊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但語氣軟了一些，“皇後娘娘說的是，是流煙思慮不周了。”

  皇後愣了一下，沒想到鳳流煙竟然順著她說，恍然間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憋屈感。

  賀彥見鳳流煙被訓，當即又硬氣起來，張嘴正想繼續諷刺她，可話還沒說出來，就聽太後發話了。

  “行了，都少說幾句吧，今日哀家叫流煙來，是想跟她說說話，你們兩個倒是嘴快。”太後語氣有些不悅，皇後和賀彥對視一眼，不情不願的閉了嘴。

  “流煙平日裏承受那些非議，已是不易，進宮來還要聽你們指責？賀彥年紀小不懂事，哀家不怪她，你貴為一國之母，怎麽也這般不明事理？”賀彥身份特殊，太後不好過多指責，所以她便訓了皇後幾句。

  皇後麵色微白，趕忙起身向太後躬身請罪，“是兒臣衝動了，母後恕罪。”

  鳳流煙坐在一邊，聽著皇後不情不願的認錯，心裏倒是波瀾不驚。

  “罷了，哀家有些累了，你們兩個去別處逛逛，讓哀家清淨清淨。”太後不想聽皇後多說，擺擺手輕歎一聲，不願再看她。

  皇後隻得福身告退，賀彥見狀也起身跟著離開。

  鳳流煙剛站起來，就聽太後說：“流煙留下吧。”

  “是。”鳳流煙頓了一下，低聲應了。

  皇後麵不改色往外走，經過鳳流煙身邊時，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她這般看不上鳳流煙，也不完全都是因為不滿鳳流煙跟蕭厚泓的婚約，還有一些隱秘的原因，是埋藏在她心底的，不能跟任何人說的。

  鳳流煙沒理會皇後，兀自垂眸站在那裏。

  待皇後和賀彥等人都離開慈寧宮，太後才招呼鳳流煙坐到她身邊。

  她慈眉善目的模樣讓鳳流煙不由自主升起一絲親近，也明白了聖寧國皇室中，也有善意存在。

  “皇後她就是那個性子，你別放在心上，至於賀彥啊，那孩子自幼便被皇帝送去了藥王穀，我聖寧皇室，對她多有虧欠，哀家也不好過多苛責，以後你便離她遠一些罷。”太後拉著鳳流煙的手，語氣慢悠悠的，像在安撫自家的晚輩，沒有一點太後的架子。

  鳳流煙本來也對皇後和賀彥的刁難不甚在意，聽太後這麽說了之後，更是寬心。

  “太後娘娘，流煙從不會因為這些事煩心，您放心吧。”她笑著說。

  太後聞言點了點頭，“你是個好孩子，從哀家見你第一麵時，哀家就看出來了。”

  “你母親當年便深得哀家的喜愛，隻不過礙於身份，哀家沒有表現出來，後來她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哀家著實難受又懊悔。”說起林兮，太後眼眶泛紅，聲音也有些顫抖。

  鳳流煙對於林兮一點也不了解，說多了又怕露出破綻引起太後懷疑，便麵露悲戚，緊緊握著太後的手，做出一副傷心得說不出話的模樣。

  “唉，人老了就容易回憶往昔，倒叫你這小輩兒看了笑話。”太後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她抬手擦了一下眼角，傷感的語氣一下子轉變，又開始打趣起自己來。

  “太後娘娘哪裏老了，方才握著您的手，流煙順便給您把了脈，您身體康健，會長命百歲的。”鳳流煙不是故意哄太後開心，她說的是實話。

  太後果然很開心，“你這孩子嘴倒是很甜。”

  “哀家聽說你在京城開了家醫館，給不少窮苦百姓看病呢......”話題被轉移，太後心情也明顯好轉。

  鳳流煙點頭，“流煙既然學了醫術，就得為世人治療病痛疾苦。”

  “好啊，哀家果真沒有看走眼。”太後一臉欣慰，看鳳流煙也越發喜愛。

  接風宴開始還得等一會兒，太後也樂得多跟鳳流煙說說話。

  大概又聊了一刻鍾，太後忽然眉頭微皺，抬手在後腰處捶了兩下。

  “真的是老了，最近久坐一會兒，這腰就酸痛得厲害。”

  鳳流煙看了看太後捶的部位，不用去摸都知道她這是到歲數了，老年人都有的通病。

  於是她直接起身，俯身到太後身後，用手輕輕摁了兩下後腰。

  “太後娘娘，是這裏疼吧？”

  “哎對，就是那兒，你的手摁上去，哀家的腰就舒服多了，比嬤嬤捶得還鬆快。”鳳流煙按摩了幾下，太後當即舒服得喟歎一聲，感覺自己的後腰前所未有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