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芹委委屈屈地看著鳳國公，他知道這個男人向來最吃這套，然後整個人依偎在鳳國公懷中。

  “國公，您都是為了妾身好，妾身是知道的，隻是我就是可憐咱們竹悅，同樣鳳府的小姐，為何都這個時候，太子殿下還不來下聘定位分。可憐我年幼跟了老爺，一直無緣懷上男嗣，竹悅就是妾身全部的指望，若是他沒名沒份的，妾身想想都覺得心疼。”

  “你呀，本相知道你向來沒什麽壞心思，就壞在這張嘴上。”

  說完，臉上還露出享受的表情。秦冰芹看準了鳳國公此時好說話，直接開口。

  “國公，昨日妾身看著琰王送來的東西當中，有一件極為漂亮的裙子，聽聞那是用八彩珠蘭染的，現在這種染料已經沒有了，想必十分珍貴，竹悅看了眼睛都紅了，妾身看她十分喜歡，今日國公能不能求求大小姐，割愛把這裙子送給二小姐。”

  鳳流煙聽到這才算聽出點門道，看來這個秦姨娘，果然在打她的主意。

  秦冰芹一邊說，一邊拉起鳳國公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摸去。

  門口的江氏黑著臉，看著裏麵不要臉的秦冰芹，當初真是瞎了眼，同意讓這個不要臉的秦氏過門。

  看見祖母眼裏閃爍的火苗，鳳流煙臉色也有些難看，畢竟身為女兒看見父親這樣，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輕咳了一聲，提醒裏麵的人，等屋內二人坐得端正，才讓奴才掀開簾子，攙扶著江氏進了正院的正廳。

  “父親真是好情調，約了我和祖母來用膳，還有姨娘在旁伺候。”

  鳳國公尷尬地盯著這個女兒看了一會兒，然後起身。

  “秦冰芹，你真是好大的臉麵，我外祖母壽宴上的僭越我還沒找你算賬，剛剛聽著你又在替鳳竹悅覬覦本小姐的東西？”

  這一威懾直接讓秦冰芹撲通跪倒，連連叩首，嚇得有些哆嗦，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解釋。

  到底薑還是老的辣，鳳國公看著滿臉威儀的女兒，反而鎮定下來。

  “流煙，為父看你是誤會了。你的東西她一個小小的妾侍，怎敢覬覦。”

  鳳流煙皺著眉頭看了看鳳國公，她有時候真是不明白，為何父親會對一個被扶正的姨娘這般縱容。

  秦冰芹深呼吸，放在身側的手握緊鬆開，然後再握緊，鳳竹悅說得沒錯，她麵前的鳳流煙再也不是那個認人揉搓的軟弱嫡女，隻是這些改變到底從何而起。

  難道這些都是江氏教唆的，看來百年簪纓世家教出的女兒，即使單純，卻並不愚笨。

  “大小姐贖罪，剛剛妾身也隻是說說，想著不久之後就是年宴，琰王送了那麽多名貴料子，若是您能再次給二小姐一身，她也定能豔壓群芳，作為你的妹妹，你也不想她太寒酸不是。”

  鳳流煙笑了，看來秦冰芹能走到今日，也實在是聰明，這才短短幾句，就直接把罪名推了出去，若是她不願賞些什麽給兩個庶出妹妹，就真變成了她失德，不孝，不友，不恭。

  好一張伶牙俐嘴，怪不得當初母親鬥不過這個女子，母親雖然是武將出身，但到底是大家閨秀，驕養長大的嫡出小姐，是最小的女兒，若比玩心眼兒權數，那是這個蛇蠍女子的對手。

  能在她手下保住性命，母親已經十分可以。

  “既然姨娘這麽說，我若是不給鳳竹悅他們幾個點什麽，倒顯得本小姐小家子氣，隻是姨娘別忘了，您即便是主母，也到底不過一個鳳府的小小侍妾，別忘了自己的身份，還有剛剛你見了本小姐連最基本的禮儀都忘了？”

  鳳國公就這麽站著，愣愣地看著女兒，不知何時開始，他這個女兒竟然變得如此殺伐果斷，如此硬氣。

  對於鳳家來說，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壞。隻是現在，秦冰芹真是岌岌可危。

  秦冰芹看著江氏的冷臉，和鳳流煙的咄咄逼人，竟然支撐不住，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得，直接暈倒了。

  國公府亂作一團，鳳竹悅得了消息，更是直接沒規矩地衝進正院，抱著暈倒的秦冰芹就開始哭號，動作十分粗俗，哪有一點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

  一片混亂中，鳳流煙扶著江氏慢慢看離開，二人走得極慢，都沒有說話，蠟燭把祖孫二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翌日，鳳流煙帶著清靈喬裝打扮一番出街閑逛，順便她也好打探一些消息，自己也需要想個法子弄個店麵來增大自己的力量。

  沒多久主仆二人就進了鳳羽軒。

  她沒想到這次竟然會這麽巧，旁邊雅間的竟是齊國公的孫女齊暖。

  鳳流煙耳功極好，雅間的牆壁雖然能隔絕聲音，但她離得近還是能聽清，和齊暖呆在一個雅間的竟然還有男子。

  不過想想也是，齊暖比她尚且大三歲，早就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也是該尋覓良夫了。

  然而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男子竟然是嫡表姐嶽玲瓏的未婚夫魏昭。

  魏家也是八府之一，所謂八府就是京中權力最大的八家，八府以鳳、張兩府為首，底下是辛國公魏家、武安侯家嶽家、齊國公府齊家、忠勇侯府袁家、平陽侯孫家、最後便是琰王府了。

  除了為首的兩位國公，其他八家在朝中勢力和京中財力不分上下，若說真的要分個高低，自然是以琰王府為首，而後武安侯府，緊接忠勇侯府。

  鳳流煙沉著臉，讓屋裏的人出去，再讓清靈去門外守著，沒有命令不許進來。

  屋裏的人出去後，她的耳根也清靜許多，便站起來麵對與隔壁雅間相隔的白牆。

  銀光乍現，鳳流煙悄無聲息用匕首在牆上打了個縫，許是雅間那兩人格外膩歪，自此並沒有發現牆這邊的動靜。

  鳳流煙透過牆縫看過去，齊暖正依偎在魏昭懷中，小手把玩著他的發尾。

  “魏昭哥，你對暖暖真好。”

  “那是當然的，誰讓你是我最愛的暖暖的，隻要暖暖想要，我什麽都給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