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一拍桌子，一臉的嚴肅，不怒自威。“好你個秦冰芹，今日竟敢當著眾人的麵讓嫡出小姐難看，我還真是小看了你，還有你！”

  說完一指旁邊低著頭跪著的鳳竹悅。

  “看來還真是小看了二小姐，你這一身絳紅的衣裳還真是好看，若別人不知，還以為你才是鳳府的嫡出。”

  鳳竹悅也不說話隻低著頭，她心裏已經恨極，千算萬算，沒算到三王爺會入水救人，以她打聽到的消息，三王爺根本不會水，她已經想好，被救之後定會去更衣，到時候她和鳳流煙的衣著差不多，找人引著三王爺去她那，媚藥加持，她就不信拿不下這冷心冷情的三王爺。

  誰知道，棋差一招，看見鳳流煙落水，三王爺和太子竟然同時入水施救。

  隻是蕭厚泓跳下水之後哪還見到鳳流煙的身影，隻看見大紅的衣裙在水中上下翻飛，就不假思索地遊了過去。

  鳳竹悅被人勒住脖子，沒有一點憐香惜玉地拖著遊向岸邊，期間還嗆了好幾口水。

  誰知上岸，就聽見男人急切地叫著流煙，鳳竹悅苦澀地一笑，抬眸正對上蕭厚泓焦急的眼神。

  蕭厚泓也是一愣，沒想到費了這麽大的力氣，就起來的卻又是這個倒黴的庶女。

  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蕭厚泓冰冷的眼神好像要把同樣濕透楚楚可憐還有些發抖的鳳竹悅看穿。

  良久，隻是歎了口氣，起身快步離去，鳳竹悅能明白他眼裏的失望，長長的指甲紮進肉裏，也不覺得疼。

  見鳳竹悅不說話，鳳流煙倒是笑了。

  “妹妹還真是有恃無恐，我知道今日你已和太子有了肌膚之親，你一直都中意他，這次，我還要恭喜妹妹，心願得成。”

  鳳老爺並未說話，其實他有自己的考量，兩個女兒都生得如花似玉，雖然鳳竹悅是庶出，可若能入了太子的眼，做個側妃甚至侍妾，對他的仕途都是一份助力，說出去，鳳老爺都覺得，十分揚眉吐氣。

  秦冰芹今日確實以下犯上，但秦冰芹也不是無根直流，可以隨意懲治，不知這女人用了什麽手段，竟然聯係上了皇後，鳳竹悅如今已經是皇後麵前的入幕之賓。

  鳳老爺使勁兒一拍桌子。

  “秦冰芹，你可知錯，還不向夫人和大小姐賠罪。”

  秦冰芹雙眼含淚，可憐巴巴地看著鳳老爺，他知道鳳老爺最受不得她這個樣子，然後朱唇微啟。

  “老爺，是奴家的錯，當時太擔心大小姐的名聲，一些舉動不過大腦，衝撞了大小姐，也氣壞了夫人。”

  江氏還想說什麽，卻被鳳流煙接過話茬。

  “既然姨娘是為我好，那我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姨娘說得很對，我外祖家確實最近不安生，您不知道吧，前些日子，剛剛抓到一個偷兒，竟然是教表姐們讀書的西席先生，他手腳可還真是不幹不淨，竟然偷了我大舅母整整五十兩黃金。在他房裏發現的人贓並獲，早就送了京兆府，就等著秋後行刑。”

  聽了鳳流煙的話，秦冰芹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差點直接暈過去，五十兩金子，就這麽打了水漂，還直接到了仇人手中。

  已經扯不出笑意，秦冰芹動動嘴角，幹巴巴地道。

  “真是沒想到武安侯府也會出這樣的事。抓到就好，抓到就好。”

  鳳流煙看著秦冰芹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心情愉悅了不少。

  這一出秦冰芹和鳳竹悅自導自演的鬧劇就在鳳竹悅被罰禁足三月，秦冰芹被降為侍妾搬離百合院的懲罰中落下帷幕。

  鳳流煙看著身邊若有所思的鳳老爺，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

  鳳老爺也知道今日之事是秦冰芹太過，可想到秦冰芹和皇後的關係還有鳳竹悅日後的前程，也隻好小懲大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糊塗處理。

  斥責一通攆走了秦冰芹和鳳竹悅，鳳老爺看著冷臉的江氏，有些尷尬地搓了搓手。

  “今日之事，我知道是委屈了流煙，隻不過兒子也有難處，這……”

  “你的難處？女兒竟不知道能夠左右逢源的鳳老爺也會有難處，今日我累了，父親請吧。”

  鳳流煙看了看父親，搖了搖頭，就準備回自己院子。

  路上就看見已經換過衣服的鳳竹悅等在那裏，換下那一身紅衣，鳳竹悅單薄的身影在冬日裏顯得有些搖搖欲墜。

  鳳流煙不想理鳳竹悅，誰知道，鳳竹悅竟然直接出聲。

  “鳳流煙，你給我站住。”

  鳳流煙挑眉，看來今日這個庶妹還真是打算撕破臉了，連聲姐姐也不叫，直接你呀你的。

  鳳流煙置若罔聞的繼續走，路過鳳竹悅身邊，就被她抓住了胳膊。

  “放手。”

  鳳流煙聲音冰冷，鳳竹悅的手抖了一下，可還是頂住了，沒有放開拉住鳳流煙的手。

  “今日給我下藥，推我入水，我都未曾與你計較，不過是想著皇後看得上你，沒必要現在和她撕破臉，你又想做什麽，若真是想死，我倒是不介意送你一程。”

  “鳳流煙，今日之事，是你有意為之是不是？”

  鳳流煙笑了，那笑容美得讓鳳竹悅有些無地自容。

  “看來你還不是太笨，今日你也算機關算計，隻可惜，救你的不是三王爺，我說的可對？”

  “你，你何時學會的鳧水？”

  鳳流煙轉頭，看向遠方的柳樹梢。

  “那還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隻是有什麽要緊，今日，姐姐還要多謝你。”

  “你是故意讓三王爺去救你的？今日在落雨院，明明就有男人。那男人是三王爺？”

  “我就是故意的，你奈我何？鳳竹悅，你還是清醒一點，我早已不是聽你擺布的那個傻子，你不是喜歡蕭厚泓麽，你放心，作為長姐我必定會讓你入院，若你起什麽不該有的心思，我不介意黃泉路上，送你一程。”

  鳳竹悅站在那裏，整個身體都有些搖晃，隻一個你字，再說不出其他。

  “鳳竹悅，你若安分守己，我不介意讓你嫁給那個狗屁不是的太子，時時刻刻，別忘了你庶出的身份，作為嫡姐，我也隻能提醒你到這。”

  鳳流煙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字字誅心，從語言到眼神，都透著無盡的冰冷，看著這樣的鳳流煙，鳳竹悅仿佛不認識一般，在她的威視裏後退了兩步。

  意識到自己直接被鳳流煙的眼神秒殺，鳳竹悅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鳳流煙抬著驕傲的下巴，消失在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