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克既敬畏又驚恐地看著遠處正在發生的大屠殺。受膏者們在一起戰鬥時簡直令人恐懼，紮克懷疑除了他自己的勢力外，沒有勢力能在他們的攻擊中幸存下來。不過，他突然感覺到身邊有一個人，一邊拔出斧頭，一邊向旁邊的一棵樹看去。

  "嘿，"西婭落地時說。

  "我有那麽容易發現嗎？"紮克在收起[維倫之咬]的時候咧嘴一笑。

  "我知道幹擾器會放在這個區域。隻是個時間問題。"西婭邊說邊轉身回到戰場上。"這是一場大屠殺。"

  這一點沒有什麽兩樣。智械十字軍對抓捕俘虜或舉行審判以找到真正的罪魁禍首不感興趣。蜂巢裏的每個人都得到了同樣的待遇：迅速死亡。

  戰鬥開始後隻過了十分鍾，剩下的防守戰士不到1%。他們拚命地戰鬥，以延長不可避免的時間，紮克知道他們是為了自己的榮譽而戰，在來世向他們的祖先證明自己的實力。

  "他們中很多人進了蜂巢，把平民也殺了，"西婭在短暫的停頓後補充道。

  "我知道。"紮克點了點頭。

  "你可以阻止他們。如果你要求的話，他們會退縮。"她說。

  "我認為你低估了智械對這場戰爭的重視，這是他們社會的核心。我告訴他們停下，隻會給他們增加兩個戰鬥目標。"紮克說，他在猶豫了一下後補充道。"我不打算去了解。"

  "如果我們走這條路，那和敵人有什麽不同呢？"西婭邊說邊轉向紮克。

  她的眼睛裏沒有憤怒的情緒，也沒有責備。隻有一種令人不安的平靜。

  "誰能說我們有什麽不同？"紮克歎了口氣。"我們隻是在泥地裏打架的敵對勢力。他們必須死，我們才能活。我們不是好人，他們也不是真正的壞人。至少不是他們中的大多數。我們隻是有對立的利益。"

  "嗯。"西婭隻說了一句，沒有再發表意見。

  沉默綿延不絕，紮克看著遠處越來越寂靜的山，感到越來越窒息。他應該做點什麽嗎？數以百萬計的生命將被撲滅，隻是為了讓他能確定地球上沒有潛伏的業力威脅。他怎麽能在促成一場種族滅絕的同時還能如此冷靜？

  "有人在跑，"西婭突然說，紮克看到她在說什麽。

  就在離他們的位置幾百米遠的地方，出現了一扇隱藏的門，一群智械正匆匆忙忙地從裏麵出來。看起來大部分是長老和神職人員，有一隊精英在守衛。這可能是蜂巢的領導人，真正的主宰者傳聲筒。他們才是真正的目標，至少對紮克來說是這樣。如果這些人成功逃離，那麽十字軍就會失去大部分的意義。

  隱藏的出口離蜂巢本身非常遠，他們的行動不可能被受膏者發現。偵察兵小隊也無法阻止這些人，即使他們把自己的生命置於危險之中。

  "我來處理。"紮克說，立即閃身離開，每一步都讓他在森林中走了幾十米。

  僅僅幾秒鍾後，他就出現在那群智械的麵前，促使那群人停下腳步。他們在被攔截後先是一臉驚恐，但當他們看到等待的不是受膏者，而是一個人類時，很快就鬆了一口氣。

  "一個人類？"其中一個長老向前走了兩步後驚呼。"是你們政府派你來的嗎？快點，幫我們離開這裏。我們的主人是虛空門徒，與你的同類有工作合作。你將會很富有......"

  老智械沒有得到進一步的信息。他的身體凍結了一瞬間，然後隨著血液向各個方向噴湧散開。一股藍色的浪潮擴散開來，收割了一半以上的逃生者生命。隻有站在遠處的人在這場憑空而來的攻擊中幸存下來。

  是西婭到了，在她周圍織起了死亡的錦緞。幾個衛兵不顧一切地朝她開槍，釋放出可怕的殺意。他們似乎有相同的等級，某種土黃色的戰士。石頭長滿了全身，很快就長成了3米長的巨獸，手臂上長著鋒利的尖刺。

  也許是為了對抗高大的受膏者而設計的東西？

  身上帶著一噸石頭並不能減緩它們的速度，它們從各個方向刺向西婭。然而，它們的岩石外表在西婭麵前就像紙一樣，新武器的每一次揮舞都會收獲一條生命。她像個舞者一樣在蟲族中穿梭，每一擊都既漂亮又致命。

  紮克首先感覺她的劍術有點浮誇，但他很快意識到每個動作背後都有意義。隻要稍微調整一下她的肩部位置或將她的武器抬高幾度，就會引起戰場上的變化，戰士們會本能地做出反應。她就像一個木偶師，用魔法在對手身上創造出空隙，讓他們立即死亡。

  戰鬥不到30秒就結束了，紮克隻殺了兩個倒黴的家夥，他們在試圖逃離西婭的過程中直接衝向了他。馬歇爾後裔完成了剩下的工作，她的呼吸甚至都不急促，紮克知道她此刻的狀態並不完美。她看了看紮克，微微一笑，然後搖了搖頭，走了過去。

  "我告訴過你了，笨蛋。不隻你一個人想保護地球。"她一邊說，一邊在空中揮舞著她的劍，使劍上的血跡都飛走。"你不必獨自承擔這個負擔。"

  兩個智械偵察兵在下一刻出現，準備戰鬥，但他們看到大屠殺時愣住了。紮克簡單解釋了情況，其中一個人出發去找可以探索逃生通道的團員。紮克和西婭走回放置幹擾器的地方，他們發現特裏夫緊張地來回飛奔，直到發現了紮克。

  戰爭仍在進行，似乎沒有突圍了。紮克無言地看著最後一批叛亂的智械倒下，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西婭的話。這對他的困惑有一點幫助，但不可能完全甩掉今天積累的罪孽之重。

  四個人隻需要再等20分鍾，就會有一個偵察兵回到他們的藏身之處。

  "已經完成了，軍師。你可以放開鎖了。"那個偵察員說。"受膏者找你。"

  "我們馬上就到。"紮克點點頭，他開始從陣列中取出瘴氣晶體，這時特裏夫回到了寶塔。

  一秒鍾後，這群人飛到了倒下的蜂巢前，他們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看起來像這座孤山在哭泣，血流覆蓋了山坡。味道更難聞，西婭在彎腰嘔吐之前明顯地臉色蒼白。

  就連紮克在落地的時候也被強烈的死亡臭味熏得惡心。慶幸的是周圍幾乎沒有屍體，一個大火堆在離蜂巢一段距離的地方燃燒。在小山一樣的屍體和世界被血塗抹的過程中，真的感覺自己進了地獄深處。

  紮克的信念再次動搖了，他環顧四周，感覺這整座山都被所發生的事情詛咒了。不祥的能量在山的周圍旋轉著，隻有他的[宇宙凝視]才能看到。據他所知，這不是普通的戰爭能造成的，而是對整個人口的大規模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