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亡國奴魏無咎
作者:古休      更新:2022-02-16 13:52      字數:2361
  【封塵劍法】是先天宗師周寬寅的成名絕學,卻並不意味著品級很高,就如兵器於人一樣,虎魄刀在王通手上,隻能殺煉皮武者,而在陳廣卻能斬殺煉腑妖獸。

  陳廣意欲購一本,但聽到老板的報價,立即打消了想法。他就算再缺武學,也拿不出一萬兩銀子。

  前腳剛出門,瘦矮的老板臉上的和藹笑容霎時間消失的幹幹淨淨,一臉陰鷙地走到店鋪最裏的暗門前,叩了三遍門,門開,裏麵走出一個光膀露出一身刀疤的惡漢,“一千兩銀子,拿回剛才的丹藥和銀票。”

  惡漢嘿嘿道:“吳老頭,你的心也太黑了吧。那小子那一遝銀票,少說也有三四千兩,丹藥價值七千兩,我大刀砍人,你就分我一成?”

  吳老頭哼氣擺手,“魏無咎,做人太貪心,活不長。沒有我把你從裂戕山撿回來,你這條小命九年前就沒了,南國之後,亡國之奴,記住你的身份,把尾巴藏起來。”

  九年前,大唐興兵,一舉滅南國,禁軍校尉魏無咎奉命保護皇子離開南國都城,裂戕山遭遇六百玄虎裂甲軍,一擊潰敗,皇子斬首,部眾身亡,他身受重傷,掉入山體裂縫中逃過一劫,卻也無法動彈,隻能等死。

  當時隻是附近山中行腳大夫的吳老頭發現了他,沒上報玄虎裂甲軍將軍,偷偷將食物和續命的草藥扔到裂縫下,待軍隊退兵,將魏無咎拉出,藏在家中,這麽幾年,秘密處決競爭對手。

  放在九年前,魏無咎可是南國可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公子,父親是馬上侯爵,堂堂前鋒大將軍,母親是先帝之女,一國公主,現在卻隻是東躲XZ的耗子,亡國戰犯,二百兩懸賞的罪人。

  魏無咎這麽些年逃亡和躲藏,惶惶不得終日,隻能躲在地窖、暗室苟延殘喘,雖說吳老頭在他動手之後,都會給不菲的酬勞,但那家夥本質上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吸血鬼,酬勞在豐厚,永遠填不滿吸血鬼的肚子。

  魏無咎骨子裏就是個怕死的人,要不然當年就和年幼的皇子一並殉國,吳老頭正是拿捏住了他的這一軟肋,將魏無咎吃的死死的。

  沒僵持三十秒,魏無咎就舉手投降,咧出個嗜血的笑容,“算了,一千兩就一千兩。”

  吳老頭笑容燦爛,將一個小瓶子交給魏無咎,“這就對了,合則兩利的事,沒必要鬧的你死我活,你說是不是?尋香蜂會幫你找到那人的蹤跡,記住,等人出了城再動手。”

  吳老頭沒別的本事,對見過的人卻過目不忘,無論多久遠,都能記得。伶乙郡城十萬之眾,上至達官貴人,下至流民地痞,他認識的少說也有八萬人,陳廣出手闊綽,卻並不是他記憶中的任何一家豪門。

  擁有巨款銀子,卻不是伶乙郡城某一家不能得罪的公子,這便是陳廣的取死之道。自古財不露白,陳廣卻將這一切做的人盡皆知。

  至於陳廣是不是其他郡的公子,吳老頭不擔心,隻要在郡城外把人一埋,就是先天高手的後代,又能怎麽樣……何況真東窗事發,都是魏無咎的罪孽,關他姓吳的什麽事。

  陳廣繼續逛了三家商鋪,展現出驚人財力,又購買了一些修煉地丹藥,紈絝一樣走走停停,在伶乙郡逛了半天,集市上買了一匹馬,直奔城外。

  兩匹馬緊跟其後,其中一人頭戴鬥笠,咦道:“那小子怕不是傻子,剛在伶乙郡大手大腳地購買丹藥,連夜出城,又偏偏往那幽靜小道,他到底想幹嘛?”

  另一人輕捋八字胡,低聲罵道:“讓你追就追,沒少給你錢就是了。真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怕是已經發現我的跟蹤了,千條萬條活路,卻選了條死路。”

  “跟緊點,不止咱們一夥人盯上那小子,別讓別人捷足先登了。”

  下雪了。

  鵝毛大雪。

  陳廣右手拉韁繩,左手托了一片白雪,“下雪,好些年沒怎麽見過雪景了,這雪下的倒是應景。”

  馬停在破廟前,把馬栓在屋簷下,撿了些幹柴生了堆火,解下虎魄刀,凍僵的手在火中重獲新生,背靠山神雕像,眼睛直視著門外飄飄的雪。

  “籲~”

  兩個鬥笠人停馬,拔出馬背上的刀,一左一右將陳廣和火堆包圍,“小子,你最好的選擇是躲在郡城中,沒人敢在郡城動手,狂悖如秦家,也必須遵守陵王府的規矩,可惜你方寸大亂,失了心智,乖乖將丹藥、銀票和值錢的東西交出來,留你全屍。”

  啪啦。

  竹節在火中炸裂,陳廣撥動手裏的樹枝翻弄火堆,眼皮抬了一下,又耷拉下去了,“二位辛苦了,從藥王閣一直跟到這破廟,雪這麽大,凍壞了吧,過來烤烤火暖暖身子?”

  那領頭的人刀指陳廣的鼻子,手指了指太陽穴畫圈圈,“你腦子壞了,我在搶劫你知道嗎?別磨磨蹭蹭,趕緊的,信不信小爺一刀剁了你。”

  陳廣喃喃道:“不急,不急的,客人還沒到齊,別急著動手。頭頂上的那位是哪家店鋪的朋友,應該不是六甲樓的人吧,那位也快到了。”

  鬥笠人齊刷刷地望著破廟上方,岌岌可危的屋頂上,站了個人,那一雙眼睛黝黑的很冷漠,背了個匣子,左手斷了一根尾指。

  魏無咎跳到破廟中,隻是咚的一聲輕響,解下匣子撐在掌中,“你這個人的感知力很好,我的確不是六甲樓的人。那位,你怕是等不到了。”

  “怎麽,迷路了?”

  魏無咎慢條斯理地打開匣子,取出兩截鐵棍拚接,“路上遇到了,那家夥嘴臭,順手解決了,聚寶齋的吳老頭派我拿些銀子和丹藥。這些人都是同行吧,你親自動手,還是我替你?”

  鬥笠人勃然大怒,“囂張。聚寶齋的吳老頭我也不是沒見過,怕事膽小的老頭,我倒想看看,他調教出來的人是個什麽人物。”

  二人齊上,眼看刀已經劈到跟前,魏無咎不緊不慢地組裝鐵棍,全身勁力匯於拳頭,拳如猛虎,氣血暴湧,頃刻間,一人倒地。

  鐵棍再一掃,命中脖子,那人也沒了氣息。

  陳廣看了匣子一眼,裏麵還有個物件。

  “兵戟?你是大唐的兵卒?”剛問出口,陳廣就搖頭自己否定了,“不對,就算是退伍的老兵,也沒資格留下一根兵戟,殘缺報廢的都回爐重造了,私藏兵戟等同於謀逆……聚寶齋好手段,竟然雇傭別國持戟兵甲出馬。”

  魏無咎裝上戟刀,冷冷地盯著陳廣,“你的刀也亮出來吧。”

  陳廣看了看四周,突然歎氣:“看來是不會出來了。”

  他站起身,解開包裹虎魄刀的布條,虎魄刀寒光一閃,火焰搖曳,門窗哢哢作響,風雪吹到破廟中格外的寒冷,人影在山神泥塑上宛如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