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唔。”

  兩顆糖在嘴巴裏不受控製的胡亂碰撞，有時候碰到一起，有時候又會撞到她的牙齒或者嘴巴，不疼，但很新奇、很好玩。

  劉露先是驚訝，接著眯起眼睛，自己動起糖來。

  過了一會兒，兩顆糖都小了一大圈，兩人也氣喘籲籲。

  “好玩，還來還來！”

  “不來了！”

  周橋嘴巴有點發麻。

  “不行，就來！”

  反正她已經學會了，劉露怕糖掉出來，不敢張太大嘴巴笑，自己撲了上去。

  “娘，再給我兩個糖瓜行不行？”

  苗翠香給她兩個。

  又過了會兒。

  “娘，再再給我兩個行不行？”

  苗翠香又給了她倆。

  “娘……”

  “沒了！再吃家裏的糖都要被你吃完了！劉老三你讓蜜蜂蜇了，嘴怎麽這麽腫！”

  有嗎？

  劉露摸摸嘴唇，感覺到一陣刺痛，跑回屋裏去照鏡子。

  “我嘴怎麽腫了！”

  不止她的嘴腫了，周橋的也是。

  這下劉露不敢再吃糖了。

  晚上吃飯，兩個人各自頂著兩片子紅腫的嘴巴，幾個人都盯著他倆瞧。

  周山心裏有點不好意思，麵上還算鎮定，甚至夾菜給劉露吃。

  劉露就不行了，凶巴巴的挨個瞪回去。

  “你們看啥，看啥！”

  劉秋收哈哈笑道，“你是不是也被密封蜇了？告訴你一偏方，塗尿！先前你大嫂也是這麽幹的，可管用了！”

  陳梅：“……”

  想起來她就想吐！

  合著以前的破事還得被提出來反複鞭屍唄！

  但她什麽都沒說，尤其那玩意根本不管用的事，讓劉露也嚐嚐被她大哥捉弄的痛！反正又出不了啥事。

  “真的？”劉露眼睛瞪大一些，似乎已經在思考塗尿的可行性，還有塗誰的這個問題。

  “噗！”徐曉雲一口飯噴出來。

  那可是塗在嘴唇上不是陳梅的鼻子上，劉秋收這個大哥也太會坑人了。

  她想告訴劉露千萬別塗，周橋就在飯桌底下握住她的手。

  “咱倆又不是蜜蜂蜇的。”

  “對，我倆又不是蜜蜂蜇的！”

  劉秋收又問，“不是蜜蜂還能是啥，大馬蜂？”

  “是……”人！

  最後一個字被周橋掰了塊饅頭投喂給堵了回去。

  “這種事別在外麵說。”

  劉露哦了聲，她聽橋哥的！

  又看向劉老高，“爹，娘說你倆根本沒有愛情，就是湊合過日子，但是不許欺負我娘！”

  別人家夫妻打架的、扇耳光的，打的可熱鬧了！

  雖然在他們家都是劉老高拿皮帶抽他們，沒打過娘，但萬一呢。

  尤其劉老高打人那麽凶，他們爹娘要是打起來，肯定比別人家更熱鬧。

  劉老高看了倒黴三閨女一眼、又看了苗翠香一眼。

  飯後鑽進屋問苗翠香，“你說咱倆沒感情？”

  一米八五的壯漢，壯的像頭熊，露出委屈的神色。

  他給她做飯、念情詩，那都是什麽？

  苗翠香額頭隱隱作痛。

  誰能想得到，紅河村頭號凶頭子背地裏是這幅德行！

  她帶大了四個小的還不夠，好不容易都長成人結婚了，還得哄老的！

  劉小四撒嬌的習慣肯定就是從劉老高這來的！

  “我不跟她這麽說，跟她說你給我念詩？再把你念的那些事都給她念一遍？”

  “那怎麽行，那是我給你寫的！怎麽能讓那四個不省心的知道！”

  排除已經知道的劉冬生。

  好在他嘴巴算是嚴，沒有到處瞎說。

  不然老臉都丟光了。

  他是個當爹的，還有赫赫威名，麵子還是要有的。

  “那你還委屈個啥？”

  就是委屈呀！

  劉老高磨磨蹭蹭的挪到她旁邊，看她，可是苗翠香沒搭理他，又扯著布看那幾塊布去了。

  這幾塊布有什麽好看的！

  幾個兔崽子也真是，一下子讓他們娘做那麽多衣服，把人累壞怎麽辦！

  小四媳婦除外！

  “媳婦兒你別看布了，看看我唄。”

  “你那張糙臉老娘都看好幾十年了，早就看膩了！”

  看膩了可還行！

  周橋跟劉露那對嘴唇肯定是親腫的。

  好啊，就連最傻不愣登的老三都學會搞對象了，倆人感情還挺好，他這個年紀大的怎麽能落後。

  把布一奪。

  “你幹啥？”這人今兒怎麽這麽欠，又不是小孩了。

  就在苗翠香仰起頭的那一瞬間，劉老高低下頭去！

  “哎呦！”

  牙磕嘴皮子上了！

  “失誤、失誤！”

  這次總算對準了。

  但是苗翠香表情糾結，沒過幾秒就把劉老高推開。

  “你拿吃完了蒜的臭嘴親人，你想臭死我！”

  晚上，伺候玩苗翠香洗腳，劉老高胳肢窩夾著涼席和枕頭，依依不舍。

  “媳婦兒，要不我還是在屋裏睡吧，半夜有老鼠爬上咱家炕咬你咋辦？”

  以前耗子成堆、鬧饑荒的時候，人吃不飽老鼠也吃不飽，都有啃人腳指頭的。

  “屁！咱家沒耗子，早就讓你的好孫子烤著吃光了！”

  逮幹淨家裏的還去逮外頭的，整個兒一餓死鬼投胎，放在以前根本養不起。

  家有劉狼，貓都不用養了。

  劉老高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把大孫子也揍一頓了。

  “那我真出去了。”

  “趕緊去你的吧！”苗翠香頭也不抬。

  唉，劉老高深深的歎了口氣。

  有點後悔家裏蓋了那麽多間房子，要是沒有個空屋子，也許苗翠香直接讓他睡地上了。

  對！打地鋪是個好主意！

  劉老高在院子裏點了些艾草，煙突突的。

  劉秋收出來上茅房，看見了他的席子枕頭。

  “爹，你幹啥？哈哈哈，我知道了，是不是給我娘趕出來了！”

  他娘牛逼！

  劉老高瞪他，他知道的太多了！

  “怎麽可能，屋裏太熱了，我在外頭睡，涼快！”打死也不能承認。

  “你覺得我像是那麽怕媳婦的人？”

  劉秋收遲疑了，因為確實不像。

  他爹要是怕老婆，全村就沒有硬氣的男人了！

  “那行吧，爹你好好睡，熱跟蚊子，我還是熱著點吧。”

  劉老高身體不由自主的有片刻僵直。

  他，劉老高，一個能嚇哭小孩的猛男，不怕髒不怕累，上不怕老鷹下不怕蚯蚓，就是怕蚊子。

  特別容易招蚊子咬。

  劉秋收也跟他一樣。

  劉秋收把手從後麵褲子伸進去撓屁股蛋，“剛上了個茅房，屁股上好像就給咬了，睡在外頭得被蚊子吃了吧！

  我知道，爹，你熱是假的，可憐蚊子、怕蚊子餓死是真的，是專門來喂蚊子的吧。

  沒看出來爹你這麽喜歡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