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換魂之法是禁術，沒有人知道會留下怎樣的後遺症，如今，我算明白什麽叫換魂了。”紀嵐風悵然一歎，“她將紀樂瑤的記憶和靈識引到了自己身上，這些記憶會不斷蠶食霓雲自己的記憶，她會漸漸以為自己是紀樂瑤。” 淩楚琰心中抽痛了一下，但仍然心有不甘，“她昨天還好好的。”

  雖然有些暴戾，但她最起碼還認識他。

  紀嵐風無奈搖了搖頭，“我說了是慢慢蠶食，有個過程的。”

  所以霓雲在剛行完換魂之法的時候，隻是覺得頭疼，並沒有太多其他反應。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霓雲本身的記憶被紀樂瑤的記憶所覆蓋，直至今日，她完全以為自己是紀樂瑤了。

  而昨天突然的暴戾，恐怕也是紀樂瑤的人格在作祟。

  淩楚琰懊惱不已，“若是早些發現……”

  若是早些發現，又能如何呢？

  “此事，我們誰都想不到，不必懊惱。”紀嵐風拍了拍淩楚琰的肩膀，安慰道：“你與雲兒共同經曆了這麽多，丫頭一定能找回自己的。”

  “外祖父的意思是……”

  “霓雲自己的靈識和記憶還存在於她的腦海裏，隻不過被紀樂瑤的靈識和記憶占了上風，也許丫頭有天自己就能戰勝紀樂瑤呢？”

  紀嵐風說是如此，可他心裏也沒底，這種禁術幾百年都不曾有人用過，誰知道怎麽解呢？

  “我先開個藥方，讓霓雲穩定穩定情緒。”紀嵐風又看了眼昏迷不醒的人兒，心中疼惜不已，“你照顧她，其他事我去辦。”

  淩楚琰抱她上床，替她掖好被角。

  期間麵色沉靜，看不出一絲的情緒。

  吃了紀嵐風的藥後，霓雲睡得特別好，但淩楚琰一分鍾都不敢離開，隻盼著她醒來時，能認出他。

  霓雲嗅著藥香，悠悠轉醒，輕啟薄唇，“祁王殿下……”

  霓雲這四個字幾乎將淩楚琰打入了地獄。

  他心中十分不悅，但一想到霓雲是有病在身，隻能強忍著怒氣，輕聲道：“先喝藥。”

  “你走開！”霓雲一把推開了淩楚琰手中的藥碗。

  藥碗平砰一聲落地，屋子裏靜得讓人呼吸困難。

  “雲兒，你先喝藥，好不好？”淩楚琰麵上仍無一絲表情，撿著瓷片的手指卻微微顫抖。

  “放我走！我要回去找晉王。”霓雲聲音冷如冰霜，“我與你無親無故，你不必假惺惺的。”

  淩楚琰的手指一抖，瓷片割破了一道口子，滲出猩紅的血。

  霓雲竟然說他們無親無故？這無疑是在淩楚琰心上反複插刀。

  而更可怕的是，紀樂瑤是喜歡晉王淩楚鈺的，那麽霓雲現在心裏，是不是也隻有淩楚鈺了？

  雖然知道她是病了，但淩楚琰心中還是一陣鈍痛。

  霓雲卻根本不知道淩楚琰經受了怎樣的心理折磨，起身就往外衝。

  “不準走！”淩楚琰怕極了，從身後抱住她。

  霓雲卻像隻刺蝟，不停掙紮，“祁王，你殺人如麻，害的晉王纏綿病榻，你現在又想做什麽？無恥小人！”

  “你夠了！”淩楚琰胸口的怒火，越發壓抑不住。

  猛地將霓雲抵在牆上，充滿怒氣的眼緊緊鎖著她，薄唇攻城略地般掃過她檀口的每個角落。

  霓雲越掙紮，他的吻就越如暴風驟雨般，裹挾著強烈的妒火。

  “混蛋！混蛋！”霓雲的小手抵在他胸口，貝齒毫不留情地咬破了他的舌，“我跟你很熟嗎？！晉王殿下說的是對的，你根本就是虛偽小人……唔”

  霓雲話沒說完，淩楚琰又霸道地封住了她的唇，口中的血腥味蔓延開，才讓他感覺到一點存在感。

  他的胸口猶如火山爆發，一把將霓雲抵在床榻上，“混蛋？我還有更混的地方，你不知道？”

  霓雲看著他狼一般的眼睛，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懼。

  “晉王殿下，救我！”

  “不許再叫他的名字！”淩楚琰暴怒，額頭上青筋凸起，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

  霓雲一邊驚恐地連連搖頭，嘴裏仍然呢喃著淩楚鈺的名字。

  淩楚琰幾乎要崩潰。

  他突然像一匹失了控的野狼，一掌撕開了霓雲的衣服，親身俯下來。

  狂熱的吻從她的臉頰到脖頸到鎖骨，一路纏綿，似乎是為了證明些什麽。

  霓雲掙脫不得，身體微微顫抖，最後隻澀然道：“你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般……”

  “無冤無仇？”淩楚琰掀了掀眼皮，極具攻擊性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她嬌俏的小臉緋紅一片，淚痕斑駁，如雪的肌膚上滿是青紫色的淤痕。

  那是他留下的痕跡。

  淩楚琰看著她無助的模樣，眸光一軟，心中又追悔不已。

  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對不起，雲兒。”淩楚琰澀然，伸手替她整理衣服。

  霓雲卻突然摁住了他的手，麵色清冷，“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淩楚琰心裏咯噔一下，還想說什麽，但看她委屈的模樣，隻好作罷。

  出了房間，淩楚琰突然覺得自己一無所有了，對著天空悵然許久。

  房間裏，完全失去記憶的霓雲愣在床榻上良久。

  眼前的這個人應該是她討厭的祁王沒錯，可是為什麽有有些熟悉感？

  為什麽看到他神傷，她也會心痛。

  可是她又偏偏不由自主說出傷人的話。

  霓雲越想腦袋越疼，仿佛有兩股力量在她腦海裏較勁，隨時都要爆炸了一般。

  最終她的腦海裏，不由自主醞釀出了一個危險的想法……

  到了傍晚，淩楚琰才做足了心裏準備，再次踏入霓雲的房間。

  他高大的身影投射下來，正擋住霓雲的光線。

  霓雲掀了掀眼眸，看著他憔悴的臉，有一瞬間失神，有一種想要抱住他的衝動。

  但隻是一瞬間，這種衝動就被另一股意識給掩蓋了。

  霓雲的目光忽而變得淡漠，冷聲道：“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點。”淩楚琰應道。

  他現在有些無助，甚至借酒消愁這種他以前最看不上的法子，他也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