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嚐嚐嗎？”霓雲頷首示意。 淩宇珩跟霓雲已經很熟絡了，也不客氣，坐下來嚐了嚐，“是不錯，讓我想起京都一品樓了。等回了京都，我定要去回味一番。”

  “你要回京都了？”霓雲聽到了他這話的關鍵點。

  淩宇珩沉默片刻，“對的，我的任務完成了。”

  這小半年，阿玥已經能獨當一麵了。

  淩宇珩實在沒有在留下的理由。

  況且，大夏和封地的事，他不能不管。

  霓雲知道他的難處，也不好勸說，“那你怎麽打算？”

  “等到堂嫂生產後，我同你們一起回京吧。”

  淩宇珩想著，屆時霓雲帶著孩子，京都又不知道什麽情況，他跟著好有個照應。

  反正也不差這幾天了，再等等。

  他也該跟阿玥有個體麵的告別，此去，或許此生不複相見。

  淩宇珩與霓雲和淩楚琰商量好後，就去了行宮的禦書房。

  平日這個時候，他都會給阿玥授課的。

  不過阿玥學東西很快，在加上越來越多的政務壓在她身上，也就極少上課了。

  書房裏，阿玥正翻閱著公文。

  書桌前，羽林衛統領裴劍拱手以待，“皇上，啟程回京的事已經安排妥當，皇上打算何時啟程？”

  “再等等，等祁王妃生產。”阿玥意味不明看了裴劍一眼，“此次我們回京要有奶娘隨行，嬰孩用品也要齊全，你親自督辦。”

  “諾”裴劍沉聲道：“既然是祁王世子，微臣不敢怠慢。”

  阿玥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裴將軍慎言。”

  “喏”裴劍是個武人，難免直爽些，此時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拱手道：“微臣明白。”

  “退下吧！”阿玥擺了擺手，可裴劍剛退到門口，阿玥又叫住了他，試探道：“你和太傅很熟嗎？”

  “太傅溫文爾雅，微臣心中敬佩。”裴劍餘光打量了眼阿玥，卻見阿玥麵色不悅，趕緊補充道：“但微臣隻忠於陛下。”

  阿玥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太傅終究是外人，剛剛你與朕所談，切勿讓太傅知曉。”

  裴劍心中有些納悶：平日見皇上和太傅形影不離，好到如膠似漆的。

  怎麽皇上打算把祁王世子接回京城的事，卻一直瞞著太傅。

  可又想想太傅終究不是索羅國人，難免有異心，皇上瞞著他一些事，也不難理解。

  此時，淩宇珩緩緩走近書房。

  “太傅！”裴劍與淩宇珩點頭示意，就先退下了。

  淩宇珩進了書房，詫異道：“皇上怎麽叫裴將軍來？可是發生了事？”

  “不過是尋常事務而已。”

  阿玥目光晃了晃，略過這個話題，“我說了很多次了，世子私底下叫我阿玥就好。”

  “好”淩宇珩的目光忽而柔情似水，澀然道：“玥兒，我打算和祁王夫婦一同回大夏了。”

  “……”阿玥沉默了半晌，輕笑道：“是好事啊。”

  淩宇珩愣愣看著她。

  心底有一絲失望，而更多的是放心。

  他的玥兒已經是皇帝了，不會再像以前一樣非要留在他身邊了。

  就算他離開，她一樣能過得很好。

  淩宇珩心中百感交集，有一句話一直壓在心頭，可是到了快要離別的時候，不得不說了。

  “玥兒，我走以後，你也該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考量考量。”

  淩宇珩說出這話的時候，心在滴血。

  但這是他們必須麵對的現實，他可以終身不娶，但阿玥是女皇。

  她需要一個支柱，也需要延續皇室血脈。

  若是一直後宮無人，大臣們定然有怨言，甚至於地位不穩。

  淩宇珩將一疊畫像放在阿玥麵前，指尖微顫，“我選了幾個人，供皇上參詳。這些人底子幹淨，皇上大可放心。

  戶部尚書之子方旭，性情溫和，端方有禮；鎮國將軍林峰，年少有為；新科狀元周永祥……”

  “夠了！”阿玥赫然打斷了他，一雙眼中盈滿淚光，“淩宇珩，你夠了！”

  淩宇珩沉默良久，“我別無他法……”

  阿玥喉頭一哽，是啊，她不是也別無他法嗎？

  “阿珩，今天我們不說這個了。”阿玥拉著他往偏殿去，“今天，有大夏新來的碧螺春，我泡茶給你喝？”

  “你不是最喜歡碧螺春嗎？”阿玥吸了吸鼻子，“還有茶點也是大夏送來的，我都留給你了。”

  淩宇珩跟著阿玥進了房間，的確茶香四溢。

  兩人相對而坐，飲了會兒茶，淩宇珩卻突然感覺頭暈目眩，全身燥熱，血液都要炸開了。

  一股強烈的衝動慫恿著他，他的呼吸逐漸變得沉重。

  “阿珩，你怎麽了？”阿玥靠坐到他身旁。

  屬於她的香氣幾乎要讓淩宇珩炸裂，“阿玥離我遠點，我好像，好像中了藥……”

  淩宇珩聲音幹啞。

  阿玥卻沒有離開，反而往他懷裏鑽了鑽，一雙葇荑攀上他的肩膀。

  “阿珩，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阿玥的聲音帶著極致的魅惑。

  此時，淩宇珩恍然大悟這藥是誰下的。

  他在行宮數月，與阿玥在一起，從來恪守本分，不敢越雷池半步。

  因為他知道他們沒有未來，何必再傷害阿玥呢？

  可是，他對阿玥的情義沒有一刻消逝過，麵對這樣的她，他難以自持。

  阿玥吻上了他緊繃的薄唇。

  她滿心滿眼都是他，讓她如何去跟別人生兒育女呢？

  她隻想為他做那些事。

  可是，她太清楚淩宇珩為人了，不用點非常手段，他如何肯呢？

  “阿珩，我心悅你。”

  阿玥眼含春水，亦讓淩宇珩心馳蕩漾，抱著她往床榻去了……

  翌日，淩宇珩在太傅府醒來。

  朦朧的視線裏，出現了來來往往伺候的下人。

  “阿玥……皇上呢？”淩宇珩詫異道。

  “太傅，您說什麽呢？”伺候的嬤嬤福了福身，“太傅已經在府上睡了大半日了，皇上正召見您入行宮呢！”

  淩宇珩一臉茫然。

  他依稀記得昨晚自己神誌不清，對阿玥說了許多埋在心底的情思，他用盡了全力愛她。

  一夜旖旎，難道都是夢境？

  但是，身體不會騙人的。

  淩宇珩擺了擺頭，起身，“我要進宮麵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