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驗品
作者:
落雲 更新:2022-02-15 11:17 字數:2152
紀樂瑤追到牆角,恰巧聽到兩人談及蠱醫,又不知兩人後麵神神秘秘密謀了什麽。 這讓她如鯁在喉,垂頭喪氣回了淩楚鈺的房間。
“回來了?”
暗處,香案上供奉聖女的香火、貢品散落一地。
一人慵懶地坐在香案上,一隻腳把玩這地上的香爐,“聖女,似乎有心事?”
“你?”紀樂瑤眼皮一跳。
暗處那人的麵容雖然隱在黑暗中看不清,但能有幾人像他這樣百無禁忌的?
“皇爺?”紀樂瑤微微頷首,“皇爺還來這兒做什麽?”
“聖女不歡迎我?”祝驥從陰暗中緩緩走了出來,嘴角帶著慣有的陰鷙的笑,“若不是我的人攔著,你的晉王爺早被小妖精帶走了,你不要感謝本王嗎?”
“多謝王爺。”紀樂瑤客氣地福了福身。
她與祝驥隻是合作關係,如今淩楚鈺已經康複,兩人也沒必要再聯係,多生枝節了。
“皇爺已經得償所願,收了鎮北軍,還來找樂瑤一個廢人做什麽?”
“哪裏就得償所願了?”祝驥緊緊攥著拳頭,指節泛白,“本王想要的東西至今還在淩楚琰身邊呢!”
紀樂瑤卻是搞不懂了,這紀霓雲有什麽值得索羅國堂堂攝政王惦記的?
她輕哼一聲,溢出一個鄙夷的笑。
祝驥卻突然扼住她的脖子,眼中滿是危險的氣息,“這小妖精用處可多得很!給本王收起你那副讓人憎惡的表情!”
紀樂瑤餘光掃了一眼淩楚鈺,她並不想擾了淩楚鈺休養,隻好咽下了心中的怒火,“皇爺要找的人,在淩楚琰懷裏呢,您來我這兒,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祝驥虎口一頓,冷哼了一聲,“本王也是看在你我合作一場,又助我逃出大夏的份上,才特意來提醒你一句……紀霓雲並不是真的想救淩楚鈺,她不過是騙著你解除噬心蠱而已。”
“不可能!”紀樂瑤踉蹌了一步,可一想到霓雲和淩楚琰剛剛的談話,心中亦起了疑心。
“小妖精不過是拿淩楚鈺做試驗而已,她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救淩楚琰!”祝驥勾了勾唇,“你看看淩楚鈺這半死不活的樣子,像是解毒了嗎?”
祝驥的話完全是打到了紀樂瑤心上,她訥訥看向淩楚鈺,奄奄一息的,哪有一絲生氣?
她研究了數十年的解藥都收獲甚微,紀霓雲一個初出茅廬的丫頭,怎麽可能短短時間就救活淩楚鈺呢?
她的晉王,她放在心頭的人,隻是別人的一個試驗品嗎?
“你不相信?那本王告訴你,淩楚鈺這條命,就是為了他四哥而存在!”祝驥眼中精光一閃,捏著下巴,饒有興味道:“不如本王再告訴你一樁秘辛……
當年,羽曦身懷六甲,卻身陷囹圄,她的好姐妹麗姬當時隻是羽曦身邊的一個丫鬟,四處求救無門。
於是這位麗姬偷偷爬上了龍床,還刻意服了求子藥,這才一夕之間有了淩楚鈺。
麗姬就是利用她腹中的骨肉,得了正德帝的寵愛,最後才得以保住了淩楚琰一條命。
麗姬和正德帝可沒什麽感情,對晉王能有什麽感情呢?”
“你胡說!”紀樂瑤聽得心痛不已。
祝驥就偏要大聲說,“麗姬生淩楚鈺的動機本就不純,現在,麗姬放棄他,讓他成為淩楚琰的試驗品,又有何不可能呢?”
“你別說了!”紀樂瑤捂著耳朵,連連搖頭,“麗妃娘娘是王爺生母,不可能這樣做的,虎毒還不食子呢!”
“他說的沒錯,母妃心裏的確沒有本王……”病懨懨的聲音打斷了兩人。
淩楚鈺不知何時醒來,雙眼木訥地盯著帳幔,良久,涼涼扯唇,“做完了試驗品,本王也算還了她生我的恩情了……”
“王爺!”
“噗——”淩楚鈺氣火攻心,頓時一口鮮血噴湧出來。
他剛受了千百蠱蟲入體的‘酷刑’,此時身體五髒六腑、每個毛孔大開,沒有絲毫防禦能力,身子一軟,徹底昏死了過去。
祝驥滿意地笑了笑,縱身一躍,消失在房間裏。
“王爺!”紀樂瑤抱著淩楚鈺,悲痛欲絕,“這些蛇蠍心腸的畜生,你們都得下地獄!”
……
“阿嚏——”霓雲揉了揉鼻子。
本想休息片刻,可躺在床上總是心悸不已。
“夫君?”霓雲往窗外張望了一眼,見淩楚琰一身騎裝,似要出遠門,“你去哪?”
“我總不放心,打算去玉龍城看看,別再出了亂子。”
“我也去。”霓雲一下子從床上滾了下來。
淩楚琰本想著她忙了大半天,讓休息休息的,可看她在榻上翻來覆去,心神不寧,出去轉轉也是好的。
“我們騎馬去!”淩楚琰伸手把霓雲拽上了馬。
兩人並沒有什麽明確的事要去做,所以慢條斯理的,到了傍晚才抵達玉龍城。
南疆的天黑的特別早,兩人走在玉龍城的街道上,杳無人煙,隻聽得到彼此的腳步聲。
“這條街是玉龍城最繁華的街市。”霓雲打量著四周,又指了指廣場邊的一條小河,“從前這裏每晚都有百姓放河燈來著,特別熱鬧,上次我和晉王還一起……”
“嗯?”
“沒、沒什麽。”霓雲捂著嘴巴,幹笑道:“夫君,聽岔了。”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淩楚琰很是不悅,俯身在霓雲唇邊懲罰似地咬了一口,“且先記在賬上,等回家,為夫再好好跟你算清楚。”
淩楚琰這一口咬得不輕,霓雲嘴唇一下子就腫了。可心知自家夫君是個大醋缸子,這會找他理論,這家夥怕不得把她吃了?
霓雲暗自揉了揉嘴唇,話鋒一轉道:“玉龍城的百姓呢?我們一路走進城似乎也沒有幾家點著見著燈。”
雖說是祭祀典禮給玉龍城帶來了不小的震撼,但因為劉子謙把火藥退下了空曠的懸崖,並未造成更多的人員傷亡,玉龍城也並未遭受什麽致命打擊。
照理說,休整了幾天,百姓生活應該恢複正常才對。
“看那!”淩楚琰抬了抬下巴。
霓雲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處民居的窗戶微微打開了一個縫,一雙眼睛防備地盯著兩人。
但見兩人也看到了他,立刻瞳孔緊縮,慌慌張張關上了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