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腦子在想什麽
作者:落雲      更新:2022-02-15 11:16      字數:2504
  “你、你、你想做什麽?”霓雲推開淩楚琰,捂著發燙的小臉。 淩楚琰順勢捉住了她的手,將人一把拉出浴池,替她換了件利落的衣服,便抱著人往王府的假山後走。

  兩人穿過一條狹長的小徑,就到了祁王府的最深處。

  兩人越走越安靜,到最後連下人都見不著了。

  霓雲心裏小鹿亂撞,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得清晰。

  一想到淩楚琰剛剛的話,她腦海裏出現了一些不堪言說的畫麵,羞得縮成一團,小臉埋在淩楚琰胸口,根本不敢看他。

  淩楚琰突然踹開了一扇門。

  霓雲身子一顫,抬眸發現眼前是一處荒廢的院落。

  夜色旖旎,涼風習習,吹得院落裏過膝的野草如浪潮般翻滾,沙沙作響。

  “來這做什麽?”霓雲躲在淩楚琰懷裏,咬著唇道。

  淩楚琰放霓雲下來,牽著她往草地深處走,“你想不想學射箭?”

  嗯?霓雲有點懵,回味了一下,原來淩楚琰說的樂子是射箭?

  臥-槽,她每天滿腦子在想什麽?

  霓雲十分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平靜些。

  淩楚琰看到她一係列的小動作,詫異道:“你怎麽看著很失望?”

  “沒!”霓雲吞了吞口水,梗著脖子:“我、我哪裏失望了?射箭很好啊!棒極了!”

  “那就好……”淩楚琰聳了聳肩,“本王想過了,的確是要教你些防身之術,不然遇到危險,本王不放心。”

  說著,淩楚琰把一張精巧的弓箭遞給了霓雲,“這把弓箭弓身是鳳儀山的紫杉木,弓弦是南疆的白犀牛筋,雖然輕便,但是射程足夠了。”

  霓雲回過神來,打量著那把弓箭,弓身特別平滑,沒有一點倒刺,顯然是有人精心打磨過的,弓身上裹著柔軟的皮毛,還雕刻著白玉蘭花紋,看上去不像男子用的。

  “你專門做給我的?”霓雲將弓箭在淩楚琰眼前晃了晃。

  他隻笑了笑,霓雲便知道他早就在琢磨此事了。

  有人這樣時時刻刻的想著她,她哪有不領情的?

  霓雲這樣一個懶人,也突然對弓箭起了興趣,“那你快教我!”

  淩楚琰看她有興趣,自然是開心的,從身後圈住她,手把手教她,“雙腿微微撇開,背要直,一隻眼睛瞄準,拉弦,推弓。”

  咻——

  一套利落的動作,白羽箭離弦,瞬間將二十步以外的宮燈給滅掉了。

  “嗯?有意思!”霓雲眼睛亮了亮,示意淩楚琰繼續。

  回廊下原本並排放著三十根點燃的蠟燭,不一會就被霓雲全部射滅了。

  霓雲的興致卻不減,點了蠟燭又射了一輪,接著又是一輪……

  淩楚琰沒想到霓雲在這方麵還挺有天賦,比他帶的大多數兵都要學得快。

  也更沒想到,霓雲竟然對弓箭興趣濃厚得很,硬是拉著淩楚琰射了一個通宵。

  最後,霓雲沒吵著腰酸背痛,倒是淩楚琰有些扛不住了,伸了個懶腰,“雲兒,本王陪你回去睡會兒?”

  “我要去狩獵場,這蠟燭不會動,射著沒意思。”霓雲頂著一雙熊貓眼,興致高得很。

  淩楚琰哪肯由著她,好說歹說把人扛回去,摁在床上睡了一覺。

  可是接下來的每一天,淩楚琰都在後悔教霓雲射箭。

  這姑娘自從得了這寶貝,手就沒離開過弓箭,吃飯抱著,睡覺抱著,就是夢裏也時不時發出“咻”的聲音。

  某些人隻能靠邊站。

  “王爺,咱們王府要不要修繕修繕?”路遙支支吾吾道。

  好好的祁王府可是遭了霓雲的大罪了,見到什麽都是一通亂射,搞得祁王府滿目瘡痍。

  不知道的,還以為祁王府被打劫了呢。

  “修什麽修?讓她射!”

  等把祁王府射成了刺蝟,她的興趣應該能減弱些了吧。

  淩楚琰如是自我安慰道。

  “王爺,您真不帶王妃去狩獵場嗎?”路遙有些肉疼,“咱們府裏的家禽都快被王妃給射完了。”

  淩楚琰甩了一記眼刀子。

  開玩笑,在府上都撒了歡到處射,這跑出去豈非人影都看不到了?

  狩獵場還是要去的,但得等霓雲過了這段新鮮勁兒再說。

  “王爺,宮中來人,說皇上明天要去狩獵場,王爺這邊要不要……”管家上前稟道。

  淩楚琰剛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一支白羽箭忽地從淩楚琰眼前劃過,“我們明天要去狩獵場嗎?”

  淩楚琰嘴角抽了抽。

  他還沒對外宣稱自己腿好了呢,這正德帝是怎麽想的?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這個時候去什麽狩獵場?

  淩楚琰摸了摸自己的腿,“雲兒,本王腿腳不方便……”

  “夫君~”霓雲一屁-股坐在淩楚琰腿上,對著他眨巴眼睛,“我們好久沒出去約會了!”

  約會?

  又是個新鮮詞,不過淩楚琰約莫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狩獵場在東郊的大興草原,這一來一回就是七八天。

  正德帝當初為了訓練皇子,去狩獵期間是不允許帶雜役奴仆的,吃喝住基本都得自己動手解決。

  簡單來說,是場大型的親子活動。

  但後來皇子們長大了,一般會帶上王妃一起,於是親子活動變成了大型秀恩愛現場。

  淩楚琰從前是不會去參加這種無聊的活動的,不過如今……

  淩楚琰唇角不自覺揚了揚,沉聲道:“路遙,去回宮裏的人,本王明天會帶王妃一起去!”

  “就知道夫君最好了!”霓雲並不知道淩楚琰打著什麽主意,獻上一個香吻。

  淩楚琰順勢捏住她的下巴,警告道:“明天去了狩獵者不準瘋跑,還有,你這稱呼既然改過來了,可就不準再改回去了。”

  “夫君,都聽你的!”霓雲衝著淩楚琰乖巧地眨了眨眼。

  事實上,霓雲根本沒聽到淩楚琰說了什麽,隻聽到四個字“去狩獵場”!

  於是,到了狩獵場,別人都成雙成對地,就連最小的十八皇子都帶著寵物兔子。

  露天的宴會場上,唯有淩楚琰形單影隻,一個人苦悶地灌酒。

  狩獵的林子中,霓雲的身影時不時閃現,追著各種野獸亂跑。

  淩楚琰很想追上去,一把把她圈進懷裏,可是自己“腿傷未愈”,隻能有心無力地看著。

  “老四,你媳婦呢?”正德帝一手攬著麗妃的肩膀,對著淩楚琰揚了揚下巴。

  淩楚琰怎麽看都覺得這其中有些諷刺的意味,心裏那叫一個酸啊!

  “回父皇,雲兒大約是去湖邊看風景了。”淩楚琰如是答道。

  他就算坐在這兒,也能想到霓雲已經把正德帝的狩獵場射了個七零八落。若是正德帝知道了,說不定又是一場震怒,與其如此不如不說。

  正德帝倒也沒放在心上,與淩楚琰寒暄了幾句,就駕馬狩獵去了。

  正德帝一走,諸位皇子、大臣都加入了狩獵隊伍,宴席上一時隻剩下淩楚琰,以及各宮妃、王妃。

  於是,堂堂戰神隻能坐著聽夫人們閑話家常。

  一直坐在正德帝右手邊的漠北貴客,默默盯著他。

  見淩楚琰臉上的苦悶,一人陰陽怪氣道:“王爺,你不去找找王妃嗎?”

  “說起來王妃弱質芊芊的,祁王殿下又病重,著實不該帶她來此啊!”

  “那可不?若是王妃有什麽危險,王爺豈不是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