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尾巴
作者:落雲      更新:2022-02-15 11:14      字數:2166
  張副使一咬牙,故作鎮定,“王妃,您休要岔開話題,今日咱們講的是殺人案!莫要誤了提刑司的公務!” “嗬?你對我祁王府不敬,那就是對皇家不敬。試問是你提刑司的事大,還是皇家的事大?”霓雲的語氣不容置喙。

  她清楚的很,在這個時代,什麽事都比不上皇家的顏麵。

  張副使自然也清楚這一點,一時答不出個所以然。

  想想,先道個歉再審案,也沒什麽大不了了的。

  反正紀霓雲給他的巴掌,他遲早會換回來的!

  張副使咬了咬唇,拱手道:“王爺、王妃,下官急於審理案件,言語上多有冒犯,還請擔待……”

  “慢著!”霓雲製止了弓著身子的張副使,“狗是這樣道歉的嗎?”

  她抬眼望向淩楚琰,衝他眨了眨眼,委屈巴巴道:“這道歉好沒有誠意呢,以後我們祁王府不是成了皇家的笑柄?”

  淩楚琰清冷的目光落在那張嬌俏的臉上,眼神晃了晃。

  這姑娘還真是一點虧不都肯吃呢!

  “王妃所言極是!”淩楚琰冷聲道:“狗不都該搖頭擺尾,伏地示好嗎?路遙還不快牽條狗來,讓張副使學學?”

  “噗——”霓雲差點笑噴,這冰塊懟起人來也很有潛力嘛!

  霓雲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又對著張副使道:“老張,你倒是趕緊道歉啊,咱們不是還急著辦案嗎?”

  “你、你……”張副使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恨不得把霓雲吃了,壓低聲音道:“紀霓雲,等進了司獄司,本官不會放過你!”

  霓雲一驚,顫聲道:“王爺,張副使官威好大,奴家好怕怕哦!”

  淩楚琰打了個寒噤,飛身到廊下,一手攬住霓雲,一邊冷眼看著張副使。

  淩楚琰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強大威壓,越是離得近,越叫人敬畏。

  張副使瞪大的瞳孔瞬間縮了回去,支支吾吾不敢言語。

  “喲,好熱鬧啊!”小院外,一人推著輪椅進來,見著地上躺著的屍體,驚呼了一聲,“呀,這、這誰殺的?連朝廷命官也敢動?”

  太子一瘸一拐地站了起來,對著眾人揚聲道:“是誰連提刑司的兄弟都不放在眼裏?欺負人欺負到兩位副使眼皮子底下了,趙子清你也沉得住氣?”

  太子這話,又勾起了眾人心中的憤憤不平,眼光不約而同看向了祁王。

  淩楚琰與霓雲對視了一眼,兩人這麽一來一回,躲在暗處的太子終於沉不住氣,自己出馬了。

  如此最好,一網打盡!

  “太子怎麽到這來?又豈會一眼看出這幾個人死於非命?”淩楚琰冷聲道。

  “本宮聽說墨水村死了上百人,來看看情況也屬正常吧?本宮可是太子!”太子眉頭一挑,“至於這幾句屍體,不是死於非命,難道躺著好玩呢?”

  太子不屑地看了眼地上的屍體。

  他在酒裏下了七日笑,必然是淩楚琰發瘋殺了這幾個人啊,還用問?

  “怎麽這麽多人?”

  太子還沒會過眼,躺在地上的“屍體”突然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眾人嚇得連連後退,看著地上四個人茫然無措地環顧四周。

  太子嘴角一抽,“你們怎麽活著?!”

  “太、太子,祁王。”四個人見狀連忙爬起來,麵色慌亂,對著太子和祁王行禮。

  太子一時愣住了,睨了一眼張副使。

  那張副使在祁王的威壓下,屁都不敢放一個,耷拉著腦袋。

  倒是趙子清還是清醒,問道:“你們是怎麽搞得?”

  四個衙役偷偷瞥了眼祁王夫婦,回道:“回大人,小的太過勞累,入夜便睡了會兒!”

  “人家不過睡個覺,怎麽一上來,看都不看,就咒別人死呢?”霓雲故作驚嚇,躲在淩楚琰身後,“莫不是太子和張副使早就料定幾位衙役大哥會死?”

  “紀霓雲,這裏豈有你這愚婦說話的份兒?”太子打斷霓雲的話,生怕她胡說更多。

  “太子,這是祁王妃,你再有不敬試試!”淩楚琰攔在霓雲身前,雙眼一眯,“我家王妃有哪句話說的不對嗎?”

  眾人聽到這話也是麵麵相覷,眾人認定這四人死了,一則來源於對祁王的固有印象,二則張副使和太子一口咬定四個人是死了,眾人也就被帶偏了。

  可細細想來,一個東宮之主,一個提刑司二把手,連調查都不調查,上來就認定四人死了,的確蹊蹺。

  再往深處想,墨水村的幹屍也都還沒查明呢,眾人都是聽了邊關傳聞,才下意識以為墨水村幹屍是祁王所為,可太子這麽急著跳腳又是為什麽?

  “所以本官主張,一切以證據說話!”趙子清是個不怕事的主,此刻也明白了祁王夫婦的用意,對著兩人使了個眼神,上前查探一番。

  他敲了敲關押淩楚琰的籠子,“此籠乃玄鐵所製,人怎麽可能逃得出去?除非是有人故意放了祁王。”

  “放祁王做什麽?”好事者在人群中插兩句嘴。

  “當然是誣陷王爺殺人!”路遙此時也趕了回來,將送酒菜的衙役丟在地上。

  “鄭武?”趙子清一眼認出了那衙役,“說!你到底做了什麽?”

  鄭武的確是經曆司的人,此人貪財怕死,卻不想與太子還有牽連?

  鄭武被丟在眾目睽睽之下,慌手慌腳地爬起來,眼睛打著轉,“小的,就是仰慕祁王,私下裏送了些飯菜,不算、不算什麽大錯吧?”

  倒挺會狡辯?

  淩楚琰指了指玄鐵籠的隱蔽處,“趙大人,去查查那酒。”

  這下太子也蒙了,鄭武不是明明回稟說“親眼看著祁王喝了酒的嗎?”

  太子這次是謹慎過頭了,他本計劃故意在酒裏下毒,引發祁王體內的毒性,隻要眾人親眼看到看守祁王的衙役一死,趙子清便再無阻攔的理由,祁王更是辯無可辯了。

  可惜,他不知道,淩楚琰就是等著他出手呢!

  淩楚琰早就料定七日笑放在酒杯中,因為隻有酒的濃烈香味才能掩蓋住七日笑的異香。

  他就趁著鄭武撿食盒時,將酒掉了包。

  太子以為祁王飲了毒酒,殺了人,才敢現身,露出了狐狸尾巴。

  可太子這麽一出場,再想退場可就難了。

  諸多的更多罪狀,都等著這位太子一一辯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