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溪眼睛看向成歡，入職？

  成歡：“當初叔公可是說過的，am集團永遠有我和我媽的一席之地。”

  她嘴裏的叔公就是陸溪的爺爺章老爺子。

  當初爺爺病入膏肓的時候的確是說過這樣的話，那是因為老人家可憐她們母女倆孤兒寡母的。

  可現在是怎樣？

  每個月按時按點地給她們一百萬的零花錢還不夠，這是惦記上公司了？

  四周都是往這邊看的員工，章歌沉著臉色，“有什麽事情去辦公室再說。”

  ……

  另一間會客室裏。

  隻有她們四個人，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陸溪抿緊了唇瓣，她沒有看成歡，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出神。

  成歡進公司就進公司吧，反正有媽媽在，她還能折騰出來什麽？

  耳邊，聽見媽媽開口了，“歡歡進公司不是不可以，但總得先跟我說說，她是什麽專業畢業的，擅長哪一方麵。”

  成歡麵色有些不自在，“我大專學的是市場營銷。”

  是大專，不是大學，因為當初高考成績太差，章敏四處奔波，後來才把女兒弄進了一家比較好的大專裏。

  章歌點點頭，“大專啊。”

  陸溪差點忍不住笑出聲，am集團裏，隨隨便便拎一個出來都比她厲害，隨隨便便再拎一個出來學曆也比成歡高。

  章敏被章歌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說的麵皮有些掛不住了。

  “大專又怎麽了，隻要有能力，就是小學畢業人家也照樣能成為世界首富。”

  陸溪心想，這母女倆可真是十幾年如一日的臉皮厚啊。

  當年章敏未婚先孕，她非要把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父母拗不過她，後來接連因病去世了，臨死之前把唯一的女兒托付給陸溪的爺爺。陸溪的爺爺臨終之前才會說出am集團永遠都有章敏母女倆的一席之地這句話來。

  所以今天，章敏才會這麽大張旗鼓地帶著成歡過來。

  章歌給自己的秘書打電話，聽著是在詢問市場部那邊有沒有空缺的職位。

  陸溪心裏笑，看樣子媽媽是想要把成歡給放到市場部去啊，隻要成歡不成天地在她的麵前晃，她是無所謂的。

  不過，成歡母女倆臉色有些不好看。

  大概是不滿章歌隻給她們安排一個普通職員的位置吧。

  不過這母女倆還挺能忍的，陸溪都看見成歡手攥了起來，結果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沒一會兒，章歌掛了電話，“我已經和市場部說了，歡歡暫時先去那邊實習。”

  章敏皺眉，“實習？”

  章歌看了一眼時間，“好了，我待會兒還要去見客戶，歡歡你自己去市場部報道吧。”

  陸溪跟著媽媽一起出去，後麵傳來成歡不服氣的聲音，“憑什麽啊，媽你剛剛聽見她說什麽了嗎，實習？”

  章敏安慰她，“好了好了，忍一忍吧。”

  “我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嘛。”

  “知道就好。”

  ……

  出了會客室，陸溪深呼吸一口外麵的空氣，覺得身心舒暢好多。

  章歌要出去見客戶了。

  陸溪先去了一趟洗手間。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幹什麽，明明不喜歡這份工作，隻是為了讓媽媽開心，所以她答應來公司上班。

  可是這樣真的有意義嗎？

  在洗手間裏，陸溪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沉沉地歎了一口氣，眼睛裏都是迷茫。

  她忍不住在心底問自己，陸溪啊陸溪，你到底在幹什麽呢？

  手機響了一聲，顧朝發過來的微信，問她中午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飯。

  陸溪想了想，不太確定自己中午有沒有時間，索性拒絕了他的邀請。

  顧朝倒是無所謂，又發過來信息問她今天上班怎麽樣。

  陸溪回複說挺好的。

  出了洗手間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她現在的職位是做章歌的助理。

  今天算是第一天正式地上班，雖然不喜歡，但在其位謀其職，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

  深呼吸一口氣，拿起一份資料認認真真看起來。

  沒一會兒，有章歌安排的老員工過來給陸溪講解公司最近正在運行的幾個大項目。

  陸溪聽的一知半解，對方很有耐心地一遍遍給她講解，講完一遍就問：“懂了嗎？”

  陸溪：“……”硬著頭皮說懂了。

  其實還是有些地方沒有聽懂。

  不過郭美琳對這些東西很厲害，陸溪打算抽時間自己再去好好的請教她。

  一個上午就這樣過去了。

  中午一個人去外麵的小餐廳吃快餐。

  飯吃到一半，章歌的電話打過來，“吃飯了嗎？”

  陸溪看了一眼自己麵前三十塊錢一份的午餐，回答：“正在吃呢，吃了水煮的蔬菜和牛肉。”

  其實餐盤裏的是小份的辣菜，特辣的那種。

  可是從小到大，什麽重油重鹽還有辣的東西，媽媽都不允許她吃，路邊攤這些更是隻能看，嚐一口都不行，因為媽媽說不衛生。

  掛了電話，陸溪覺得自己好像變叛逆了。

  她沒有像別的同齡人那樣青春期的時候可以任性，她的整個青春期都是乖乖女。

  再看著餐盤裏的宮保雞丁時，陸溪頓時就沒有了胃口。

  有時候她挺鄙視自己的，就連美琳也說過，她這樣的沒有性格，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媽寶女。

  ……

  上班第一天總算過去。

  陸溪到家剛剛換好衣服。

  爸爸媽媽都不在家，樓下有客人來了，因為她聽見了說話的聲音。

  而且聽聲音還不陌生，陸溪撇撇嘴，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起身下去。

  樓下，一身淺紫色連衣裙站在客廳裏麵和韋阿姨說話的，正是成歡。

  陸溪站在樓梯口，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第一次和成歡吵架的事情。

  大概是六七歲的時候吧，陸家的晚宴上，爺爺送給成歡的禮物被她自己不小心摔壞了，當時旁邊隻有陸溪一個人。

  成歡當時蹲在地上哇哇大哭，大人們趕過來的時候陸溪還傻呆呆地不知道怎麽回事。

  章敏當時問女兒發生了什麽事情，成歡說陸溪推她了，把她的禮物給摔壞了。

  當時的情況，陸溪啞口無言。

  直到被麵色鐵青的媽媽拉走，她後知後覺才明白過來。

  雖然年紀小，反應遲鈍，可是她不傻，陸溪知道，自己是成了成歡的背鍋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