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霆放下筷子，聲音有些啞，“我聽照顧孩子們的保姆說，兩個小家夥小時候經常發燒，腸胃也不太好，醫生到底怎麽說的？”

  “還能怎麽說？”

  陸若晴也放下了筷子，“娘胎裏帶出來的毛病，不足月出生的，一兩歲的時候差不多隔三差五就感冒發燒，一到冬天就不能出門，今年情況才好了一點。”

  她的語氣淡淡的，話裏話外隻是在陳述事實，並沒有責怪之意。

  可封景霆聽著，心裏卻很不是滋味，不敢想象她當年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懷孕生子，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不過幸好，老天爺厚待，現在還早，一切也還都來得及。

  ……

  陸星月下午玩的太瘋，吃完飯又和小白坐了半個小時的小火車，這會兒開始犯困了。

  陸星宇精神頭好，還想去院子裏玩煙花棒，但是小家夥矜持，是絕對不會自己開口的。

  陸若晴聽見了院子外麵有車子的聲音。

  她抱起昏昏欲睡的女兒，視線落在從廚房出來的男人身上，“已經很晚了，我們該回去了。”

  “回去？”

  封景霆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眉心擰得死緊。

  陸若晴咬唇，有些不敢和他對視，垂眼說道：“已經很晚了，我們先回家，你要是想看孩子們，明天我再送他們過來。”

  他不說話，但是目光和臉色都是沉的。

  陸若晴最怕就是他這副樣子了，不聲不響才最嚇人，那雙湛黑的眸子能看得人渾身發涼。

  可事關孩子們，陸若晴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那要不然，過兩天讓孩子們來陪你幾天，但是今天——”

  “陸若晴。”

  封景霆的聲音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字一句，恨鐵不成鋼：“你以為我買下這裏是因為什麽？”

  “我哪兒知道？”

  封景霆上前把女兒從她手裏接過來，“如果你不住這裏，這棟別墅我買來幹什麽？”

  “……”

  陸若晴心跳倏然漏跳了一拍。

  她強，咬唇就杵著和這個男人對峙，覺得他的話還是沒有說清楚。

  封景霆可不管她，瞥一眼和小白貓在玩火車的兒子，抱著迷迷糊糊的女兒上樓。

  陸若晴咬咬牙，深吸一口氣，不得不跟上去。

  她跟著男人的腳步，在他身後低聲開口，“你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封景霆你別蠻不講理……”

  封景霆冷哼一聲，不鳥她。

  眼看著他一路抱著女兒上樓，進了兒童房，陸若晴氣不過，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封景霆單手抱著女兒，被她拍那一下，不痛不癢的，腳步都沒停一下。

  陸若晴簡直要氣死了，什麽人嘛，給她裝聾作啞的！

  “我跟你說話呢，封景霆……”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羅嗦了，更年期到了？”

  封景霆抱著女兒站在床邊，回頭瞥一眼喋喋不休的小女人，眉宇微微蹙起。

  “……”

  “非要走是吧？”

  封景霆從口袋裏摸出車鑰匙扔給她，“愛走就走，我又沒綁著你，囉嗦什麽？”

  陸若晴氣的咬牙。

  她杵著，意思是讓他把女兒給她，不帶著孩子們她一個人走哪裏去？

  陸星月被吵醒了。

  封景霆眼見著女兒睜開眼睛，連忙抱著輕拍她的背柔聲哄了幾下。

  “媽媽……”陸星月有點害羞，但實在是忍不住了，小小聲地開口，“想尿尿。”

  女兒要噓噓，封景霆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孩子給陸若晴。

  陸若晴抱著女兒去了外麵的洗手間，尿完之後母女倆在洗手間裏洗手。

  洗手間裏麵。

  陸星月小聲問：“媽媽，你不喜歡這裏嗎？”

  陸若晴搖頭，拿了幹淨的擦手布給她擦手，輕聲問道：“星月很喜歡這裏？”

  “喜歡啊。”小姑娘臉蛋紅撲撲的，又補充了一句：“因為這裏有爸爸。”

  “……”

  陸若晴心裏忽然狠狠一酸，要帶著孩子們回家的念頭一下子就淡了下去。

  ……

  晚上十點鍾。

  陸若晴拿著孩子們的換洗衣物帶著兒子女兒進浴室去洗澡。

  陸星宇小心翼翼地問媽媽：“我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嗎？”

  雖然他是很喜歡這裏啦，但是如果媽媽不喜歡的話，他也不會留下來的。

  女兒在玩小鴨子，陸若晴先給兒子洗澡。

  “不回了。”

  陸若晴往浴盆裏打水，調好了水溫之後把兒子脫光光放進澡盆裏坐著。

  “我們留下來陪爸爸過年好不好？”

  陸星宇高興，老老實實地坐在澡盆裏讓媽媽洗澡，又小心翼翼地問，“那過完年我們還回去嗎？”

  陸若晴平靜地問他，“星宇很喜歡和爸爸一起生活嗎？”

  小家夥點頭，然後又搖搖頭，“我想和媽媽在一起，媽媽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陸若晴心裏一暖，笑了笑，速度給兒子洗完澡套上保暖舒適的睡衣。

  給女兒洗澡就困難多了。

  小壞蛋困勁兒過了之後就開始嘻嘻哈哈的，光溜溜地在澡盆裏玩水玩的不亦樂乎。

  “陸星月！”

  陸若晴被女兒弄了一身的水，沒好氣地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你給我老實一點！”

  小姑娘才不怕呢，挨打了也不怕，像隻小泥鰍似的在澡盆裏鑽來鑽去的。

  洗個澡和打仗似的。

  洗了半個小時終於搞定，陸若晴精疲力盡地一把扛起小壞蛋出去。

  封景霆就等在浴室外麵，陸若晴扛著女兒出來，他第一眼看見的是她的胸口……前麵濕了一片的地方。

  陸若晴身上穿的是焦糖色的修身毛衣，胸口前麵被水打濕之後就特別的明顯。

  “……”

  察覺到他的視線，陸若晴臉上一燙，尷尬地匆匆低頭，扛著女兒進了兒童房。

  晚飯的時候答應過的，要給孩子們講故事。

  寬大的大床上，父子女三個並排躺著，封景霆拿著繪本給孩子們講西遊記的故事。

  身上濕黏黏的，不舒服。

  陸若晴趁著這個空檔兒，去了浴室洗澡。

  ……

  累了一天，站在蓮蓬頭下麵任由熱水衝刷下來，陸若晴舒服得喟歎出聲。

  把兒子女兒哄睡之後，封景霆輕手輕腳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