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陸若晴受不住他這樣的眼神了，覺得好難熬，可剛剛開口，人卻被他一把擁住。

  不帶任何情緒的擁抱。

  “封景霆……”

  陸若晴在一陣懵懵裏被他抱起，放在了布藝沙發上。

  他半跪在她的跟前，什麽都沒有說，握緊她的兩隻手，眼睛……

  陸若晴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這男人居然隔著衣服在看她的腹部！

  “……”

  陸若晴腹部上麵有疤，那是當初生孩子剖腹產時留下來的，淡了很多，但還是看得出來。

  可他隔著衣服能看出什麽？

  陸若晴抿了抿唇，被他這樣看的小腹有些發熱，身體裏的感覺很陌生。

  “封景霆……”

  陸若晴想要起身卻被他一隻手摁住，封景霆另一隻手隔著衣服去碰她的腹部。

  “我聽說，女人生孩子剖腹產很疼，而且會留疤。”

  他的聲音很啞，觸碰她的那隻手是顫抖的，仿佛在摸什麽很神聖的東西。

  “……”

  疼嗎？當然疼，麻藥退去之後她疼的跟個廢人一樣躺在病床上，就連解手都需要護士幫忙。

  然後是因為孩子們，因為是早產兒，一出生就被送進了保溫箱裏。

  這些年來她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吃的穿的用的，雖然不是最好的，可也幾乎是傾盡了全部。

  好不容易，把兩個孩子養的這樣好。

  現在再回想起來，當初剖腹產的疼，生孩子之後身體和心理上的變化，似乎也沒有那麽痛苦了。

  “為什麽不告訴我？”

  他不是在質問，封景霆把臉埋在她的腿上，可他聲音裏的痛苦，陸若晴聽見了。

  可她不解，他在痛苦什麽？

  五年，不是早已經物是人非了嗎？他有如花美眷，她有孩子，各不相幹。

  他……在哭嗎？

  陸若晴不太確定，心底很震撼，想要動一下，可是腿被他抱的很緊，動不了。

  他的聲音又低又啞，“為什麽不讓我知道？”

  “你身邊不是已經有了如花美眷嗎，為什麽還要讓你知道？你在乎嗎？”

  陸若晴眼淚也掉了下來，“你不是……也什麽事情都不告訴我嗎……”

  他以為隻有他委屈嗎？

  她不委屈？

  一個人挺著大肚子，一個人生活、一個人上班、一個人去做產檢。

  體諒他那個時候有不得已，體諒他差點就沒命了，也體諒他乍然得知自己有一對雙胞胎時的震驚心情。

  可陸若晴受不了他現在這樣。

  那麽脆弱、那麽的讓她……心軟。

  這麽多年不是沒有過期盼的，可這一天真的到來了，她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帶著孩子們和他一起回淮城去嗎？

  陸若晴早就不是當年那個一頭衝動的小女孩了，理智讓她的頭腦很快冷靜下來。

  那麽多的現實擺在麵前讓她不得不——

  腦海裏的念頭還沒有閃完，封景霆忽然起身，他的眼睛是紅的，像一頭蓄滿了力量的豹子。

  他吻住了她！

  不是從前那種和風細雨的吻，而是狂風暴雨，一開始來勢洶洶，讓她根本招架不住！

  “別這樣！”

  孩子們還在臥室裏睡覺，他怎麽敢？

  可封景霆看著她，眼底的火苗燒的那麽旺盛，仿佛要把她整個人都燒成灰燼。

  陸若晴被他身上那股濃鬱的荷爾蒙味道逼的節節敗退，曾經親密無間的兩個人，哪怕中間隔了一個五年，可是一旦碰撞了，身體上該有的反應在所難免。

  他停下了。

  可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就那麽一瞬不瞬地看著她，氣息濃烈。

  陸若晴被他壁咚在沙發上，呼吸是亂的，心跳是快的，整個人是傻的。

  剛剛冷靜下來的腦袋徹底被他這個吻打亂。

  封景霆什麽都沒有說，片刻之後站起身子，一隻手插兜，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陸若晴有些莫名奇妙他突然冷下來的臉色。

  不讓親他還生氣了？

  想跟他把話說清楚，可現在這種情況，能怎麽說？怎麽解釋？孩子都生下來這麽大了，難道還能塞回肚子裏嗎？

  臥室裏傳來陸星月嗚嗚哇哇的聲音，小家夥睡到一半口渴了，要喝水水。

  陸若晴起身去臥室喂寶寶喝水。

  順手關上了臥室的門，從裏麵鎖上了。

  還是有點怕的，五年後，這個男人讓她一點都琢磨不透，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

  陸若晴躺在床上，一口氣堵在胸口裏出不去。

  耳朵豎起來聽著外麵的動靜，可一直到她睡著，都沒有聽見封景霆離開的聲音。

  清晨六點，鬧鍾響起。

  陸若晴猛的睜開眼睛，緩了緩，起床打開臥室的門朝客廳看。

  一米五長的布藝沙發上，那男人很憋屈地側躺著，麵朝裏麵，身上就搭了件昨晚她折疊好之後隨手放在一旁的兒童毯子。

  那一雙逆天的長腿搭在沙發的扶手上麵，膝蓋往下都露在了外麵。

  這麽冷的天，他就這麽躺了一個晚上？

  陸若晴心裏慶幸昨晚家裏開了暖氣，要不然這男人非得凍病了不可！

  歎了一口氣，轉身去次臥的櫃子裏拿了一床被子出來，輕手輕腳給他蓋好。

  陸若晴洗簌之後原本是要做早飯的，但是家裏食材不夠了。

  拿了手機出門。

  這個點兒，小區外麵的早餐店基本上都已經開門營業了。

  時間還很早，早餐店裏客人很少，陸若晴打包了孩子們喜歡吃的蒸餃和南瓜餅。

  她早餐想喝粥，換了另一家店去買粥。

  剛剛煮好的皮蛋瘦肉粥冒著滾滾的熱氣，老板拿了一次性餐盒過來，問她要幾份。

  “……兩份吧。”

  陸若晴原本打算隻買一份的，那個賴在家裏的老男人，管他幹什麽？

  可話說出口已經來不及，老板動作很麻利地打包了兩份皮蛋瘦肉粥給她。

  回到家時，孩子們已經醒了，大床上傳來女兒糯糯的甜軟嗓音。

  沙發上已經沒有人影。

  走了嗎？

  陸若晴來不及多想，轉身回臥室給孩子們穿衣服起床，領著他們刷牙洗臉吃早餐。

  保姆阿姨過來的時候陸若晴拉著她去洗手間說悄悄話。

  “如果那天樓下的那個男人過來，您給他開門可以，但是不能讓他單獨把孩子們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