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秘書，封總到底看見什麽了，能激動成這樣？”

  從醫生那裏得知大老板沒有生命危險之後歐林鬆了一口氣，忍不住轉頭去問陸若晴。

  封總這一次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要來s市參加什麽交流會，歐林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陸若晴。

  難道封總是因為看見陸秘書，激動之下昏倒了？

  封總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脆弱了？

  “你自己去問他吧。”

  既然他沒有生命危險，陸若晴也不想繼續再待下去，和歐林說了一聲就離開了。

  回到家裏已經是下午時分。

  保姆阿姨好不容易哄著兩個小家夥吃了飯，但小寶貝們無論如何都不肯午休，兄妹倆排排坐在沙發上，一定要等媽媽回來。

  星夜也在。

  大約是保姆阿姨把上午發生的事情和他說了，男人的臉色臭臭的。

  “人還活著吧？”

  陸若晴皺眉，在孩子們的麵前，不太想回答他這個問題，轉身去了洗手間。

  星夜起身跟過去。

  陸若晴洗手的時候聽見他問：“在你這裏，我是不是已經沒有機會了？”

  “……”

  陸若晴心裏有點難受，轉身看他，唇瓣咬了又鬆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星夜嗤笑。

  他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

  陸若晴洗完手擦幹，出去的時候星夜已經走了，保姆阿姨也出門去買菜了。

  兩個孩子齊齊看過來。

  陸星月憋不住，四歲的孩子根本藏不住什麽心事，脆生生地問媽媽：“那個叔叔醒了嗎？”

  “已經醒了。”

  陸若晴被兒子女兒看得心頭柔軟，走過去在他們身邊坐下，低頭一人親一下小臉蛋。

  “怎麽還不睡午覺？”

  兒子睜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看媽媽：“那個叔叔是不是爸爸？”

  “……”

  陸若晴沒打算否認，因為也沒想過讓孩子們一輩子都不和他相認，她不會這麽自私。

  麵對兩個寶寶圓溜溜的大眼睛，陸若晴艱難地點點頭，“對。”

  女兒天真傻傻地問：“是海盜叔叔把爸爸送回來的嗎？海盜叔叔把爸爸還給我們了！”

  “對啊。”

  陸若晴笑著摸摸女兒絨絨的頭發，“海盜叔叔覺得小星月很乖，所以把爸爸還給你們了。”

  “耶！”

  陸星月小短腿站在柔軟的沙發上麵蹦噠，“我有爸爸啦！”

  望著女兒紅撲撲的小蘋果臉蛋兒，陸若晴心裏卻是狠狠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

  這些年來，她下意識地覺得自己當爹當媽地撫養兩個孩子，孩子們也會把她當成唯一，原來不是的。

  他們也渴望著父愛。

  可她，卻自私了五年。

  “媽媽。”

  陸星宇比妹妹要理智一些，悄悄的拉了拉媽媽的衣袖，小暖男一樣給她遞紙巾。

  “媽媽不哭。”

  陸若晴努力把眼淚憋回去，笑著摸摸兒子的頭，“媽媽沒哭。”

  小家夥有些擔憂地問道：“星夜哥哥是不是生氣啦？他剛剛走的時候都沒有和我們說拜拜呢。”

  “沒有。”

  陸若晴努力把話題扯開，先哄著兩個孩子睡午覺。

  孩子們吵著要和媽媽一起睡，陸若晴沒辦法，一家三口躺在床上，大大小小倒是陸陸續續睡著了。

  大概是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門鈴聲急促地響起來。

  陸若晴做了個夢，夢裏夢見封景霆無情地要和她搶兩個寶貝，被門鈴聲驚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出了一身汗。

  門鈴聲一聲比一聲急促。

  陸若晴懵了一下，怕吵醒兩個孩子，給寶貝們蓋好被子之後起身出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臉風塵仆仆的沈時川。

  陸若晴有點愣，沒想到會是他，沈醫生怎麽知道她住這裏的？

  “若晴。”

  沈時川笑笑，詢問：“我能進去坐坐嗎？”

  “哦，當然可以。”

  陸若晴抿了一下嘴巴，把人讓進來，轉身去廚房倒了杯水出來，“喝點水吧，沈醫生。”

  “謝謝。”

  沈時川抿了一口溫水，目光隨意地打量著客廳，目之所及，幾乎都是小孩子的東西。

  桌子上有孩子們的照片。

  知道封景霆過來s市參加什麽交流會，沈時川人在隔壁城市，也是來參加醫學研討會的。

  工作結束之後沒有跟著醫院那邊的人回去，想著過來s市找封景霆玩。

  結果坐了兩個小時的長途汽車，一來就聽說封景霆住院了。

  心急火燎地趕去醫院，那人剛剛醒過來，正黑著臉罵哭了一個給他量體溫的小護士。

  沈時川不知道封景霆發的什麽瘋，問了兩遍他才說出來。

  當聽見他說陸若晴生了兩個孩子的時候，沈時川並沒有多驚訝。

  那天晚上司遇年的話言猶在耳，因為心裏事先已經有了疑惑，所以乍然得知真相反倒鎮靜了。

  封景霆拖著那副殘破的身體就想過來，被他摁住了。

  沈時川不是一個喜歡兜圈子的人，陸若晴知道他來大概是為了什麽。

  “孩子們呢？”

  果然，他再度開口時話題就落在了兩個孩子的身上了，“我聽景霆說，你生了兩個寶寶？”

  陸若晴抿唇沉默。

  “景霆的身體狀況你可能不太清楚，這一次其實很危險，如果再嚴重一點，恐怕要進重症監護室了。”

  “怎麽會？”

  陸若晴擰眉，下意識以為沈醫生是在騙她，可觸及到他嚴肅的臉色，心裏不由打鼓。

  “能不能讓兩個孩子去醫院看看景霆？”

  “……”

  “你可能不知道，當年和封青山一起從高架橋上墜車，景霆他是抱了必死的決心的，可上天不忍心，留了他一條命，他整整昏迷了一個月才醒過來。”

  沈時川的聲音很低，臉色嚴肅認真：“醒過來之後大大小小的手術一共做了五次，在家裏休養了一年多身體才勉強恢複過來。”

  “他……”

  陸若晴震驚，臉色慢慢白下去，嘴唇顫動幾下，後麵的話說不出來了。

  怎麽會這樣？

  “若晴。”

  沈時川歎了一口氣，“這些年景霆不是不想找你，而是——”

  頓了頓，他才繼續說，“那一次之後他的身體大不如前，之後就算恢複，但身上也落了一堆的毛病，他那個人要強，怎麽肯讓你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