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動靜也隻是抬頭瞥了他一眼，然後裹著被子繼續聚精會神地打遊戲。

  浴室裏被他欺負了一通，小姑娘臉皮薄，打算今天晚上不搭理他了。

  被子掀開，那人上來。

  幾秒鍾後，一隻大手橫過來，搭在了她的細腰上。

  陸若晴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手機掉在地上，整個人被他從身後抱住。

  黑暗中，男人的呼吸慢慢將她整個人籠罩住。

  察覺到他想幹什麽，陸若晴大驚，死死抓住他在自己身上作亂的大手。

  “醫生說……不能劇烈……不行……”

  他說了句什麽，陸若晴聽清楚了，整個人一懵，臉蛋充血，紅的幾乎要爆炸。

  掙紮著要起來，小手卻被他抓著一路往下……

  ……

  不知道過了多久，十幾分鍾，還是二十分鍾，陸若晴整個人累癱，閉著眼睛躺在一邊裝死。

  但還沒有忘記他的傷，躺了幾分鍾又爬起來，繃著臉蛋打開燈檢查他的傷口。

  幸好沒有出血。

  耳邊聽見他的悶笑聲。

  陸若晴惱怒瞪他，“還笑……下次你再……”

  折騰了這麽一通，陸若晴疲累，連掉在地上的手機都沒有撿起來，沒一會兒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封景霆沒睡，輕聲下床，拿著手機去了書房。

  手機裏麵有通未接來電，二十多分鍾前明七打過來的，他回撥過去。

  那邊很快接通，“封總，裴先生讓我給您遞個話兒，他說想把顧珊珊小姐接走。”

  名義上，顧珊珊現在是封景霆的女兒。

  “你問問他，替我養了四年的‘女兒’還不夠，是想替我養一輩子？”

  裴湛就在明七旁邊，這話他聽見了，接過明七的手機，說了句：“當年封家出車禍的那個老傭人，我有她兒子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

  深夜，白色的卡宴緩緩駛出別墅之後呼嘯著衝進了濃濃的夜色裏。

  封景霆目視前方，腦海裏諸事翻湧。

  當年母親出事時他人還在國外。

  封太太罹患抑鬱症多年，自從嫁進封家之後，她很少再在公開場合露麵。

  封景霆得到的消息是母親不堪抑鬱症折磨，投水自盡了，傭人發現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被水泡的發白腫脹。

  封景霆連夜坐飛機趕回國內，卻沒來得及看母親最後一眼。

  屍體已經火化，所有關於母親的東西都已經被收了起來，鎖進了封家堆放雜物的小閣樓裏。

  懷疑母親的死因有異是什麽時候呢？

  是母親葬禮結束之後的第三天。

  封景霆那幾天睡眠一直很不好，那天晚上心情煩躁，半夜起來散步，無意中看見有人在後院的小荷塘邊燒紙錢。

  待走過去時，人卻不見了。

  沒幾天，家裏一個專門修剪花草的老傭人突發疾病，還沒送到醫院人就斷氣了。

  老傭人在封家待了大半輩子，每年家裏都會有醫生過來給大家做健康檢查，身體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封景霆的懷疑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之後暗中調查，查到了封青山的身上時線索卻斷了。

  老頭子阻撓，不許他再查下去，為此不惜把風神集團給他，甚至立了遺囑，他百年之後，風神集團所有的一切，一毛錢都不會給封青山這個私生子。

  這些年從來沒有放棄過追查，查來查去卻再沒有一點頭緒……

  車子停下，從儲物櫃裏摸出一支煙熟練地點上，剛要放進嘴裏，煙卻被人抽走。

  “受了槍傷還敢抽煙？”

  降下的車窗，外麵伸進來一隻大手，伴隨著響起的，是男人淡漠的聲音。

  封景霆看出去，薄唇勾了勾，沒說話。

  裴湛踩滅他的煙頭，從外套的口袋裏拿出一張紙條給他，“這是地址。”

  封景霆接過，一言不發。

  多年的兄弟，彼此都見過對方最狼狽的樣子。

  後來反目，因為一個女人，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再到如今，慢慢放下往事之後，封景霆忽然發現，自己心裏的那股恨意，好像輕了許多。

  “我聽說，封青山找過星夜好幾次。”

  裴湛開口，聲音依然是淡淡的：“他也找過我，不過我沒見他，如今你們家老爺子對他的態度算是默許，恐怕封青山入主董事會，是遲早的事情。”

  “謝了。”

  封景霆沒多說，哪怕心裏不恨了，可和裴湛的關係也不可能再恢複到從前。

  裴湛點點頭。

  再也無話，幾分鍾後，封景霆才開口。

  “那孩子身體不好，住了半個月的院，過陣子要做什麽手術，等她好些了你再把人帶走吧。”

  顧珊珊的病情醫生們隔三差五會同他匯報，封景霆沒太在意，讓他們看著來。

  時間就這麽靜靜地過去。

  之後，裴湛上了自己的車子，封景霆重新點了煙，抽了幾口就滅了。

  ……

  淩晨一點多。

  封景霆在樓下的浴室裏重新擦洗一遍，換了衣服才上樓。

  臥室裏開著光線暈黃的小夜燈，陸若晴半邊臉頰壓在枕頭裏，睡著了，臉色很恬靜。

  輕手輕腳地躺上去，從身後把她摟住，一隻手擱在她的胸前，感受著她的心髒跳動。

  c城的那一幕，他永生難忘。

  那麽柔弱的一個女孩子，在麵對生死關頭的時候卻本能地擋在他的麵前。

  內心何止是震撼。

  從醫院醒過來的那一刻起，他就想，這輩子，自己豁出去這條命，也不能再讓她受一點點的傷。

  閉上眼睛，鼻端在她秀發上嗅了幾下，安然入睡。

  翌日一早。

  陸若晴醒過來的時候封景霆已經起了，正在浴室裏有條不紊地洗漱。

  浴室的門開著，他站在洗手台前刷牙，然後洗臉，拿了剃須刀準備刮胡子。

  男人上半身光裸，下麵一條寬鬆的長褲。

  陸若晴光是看著他的背影，臉蛋都是燙的。

  微微咬了一下嘴巴，還是走過去，拿過他手裏的剃須刀，“我幫你吧。”

  “會？”

  “……不會。”

  封景霆好笑，看她矮個子站在自己麵前好辛苦的樣子，幹脆拿了塊幹毛巾墊著，把她抱起來，讓她坐在洗手台旁邊。

  手把手教她怎麽使用電動的剃須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