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愛的那麽濃烈，即便後來分手，他也還是忘不掉她，所以不願意將就。

  可現在呢，他那個新秘書是他的新歡？

  顧南枝無聲地笑了一下，心裏卻覺得苦澀。

  時至今日，她無數次地後悔，希望時間可以重來，她也無數次地在心裏痛罵著當初那個愚蠢到家的自己。

  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當初心裏眼裏隻有她的男人，現在連多看她一眼都不肯了。

  是嫌她髒了嗎？

  眼前忽然有些恍惚，顧南枝想到了那個混亂的夜晚，封景霆冷漠的眼神，還有她撕心裂肺的哭喊……

  “景霆……”

  恍惚間，顧南枝忽然伸手，即將觸碰上近在咫尺的男人時，封景霆卻一個側身，避開了她的手。

  手裏的高腳杯被毫不留情地扔進了垃圾桶裏。

  顧南枝回過神來，訕訕然地收回自己的手，抿了抿紅唇，聲音苦澀：“你就這麽恨我嗎？”

  封景霆側臉冷漠，一雙古井無波的黑眸裏更是毫無情緒。

  顧南枝自嘲地笑了一聲，“我回國工作隻是因為厭倦了國外的生活而已，至於進入風神集團，完全是因為工資高，工作氛圍好，沒別的意思。”

  他仍舊不說話，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有些傷人。

  “我知道你恨我，”顧南枝眨了一下眼睛，滾燙的淚珠滴落下來，“可是景霆，我當初——”

  “封總——”

  陸若晴一路問過來，問了好幾個人才有人說看見大老板往這邊過來了。

  剛剛開口又頓住。

  “那什麽，你們聊，我、我就是路過而已，你們繼續、繼續……”

  腳步往後退，陸若晴一隻腳還沒退進電梯就被叫住，“我外套呢？”

  “……啊？”

  “啊什麽？一天到晚毛毛躁躁的”

  他語氣雖然不好，可從表情上看得出來，並沒有生氣。

  陸若晴抿了一下嘴巴，眼看大老板走過來越過她進了電梯裏，沒敢猶豫，趕緊跟了上去。

  顧南枝蓄滿淚水的眸子眼睜睜看著電梯門關上。

  最後的視線裏，那個娃娃臉的女秘書拉了封景霆的衣袖，男人雖然冷著臉，但側過了頭，和她說了句什麽。

  他和那個女秘書……

  顧南枝怔怔，臉上的血色褪的一幹二淨。

  ……

  回了山水別墅，封景霆一言不發地上樓，進了主臥之後沒有關門，徑直去了浴室。

  二樓陸若晴隻上去過兩次，都是去的書房，幫封景霆拿資料。

  回來的路上封景霆一句話都沒有說，他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眉梢眼角之間都是瘮人的冷意。

  是因為他那個前女友顧小姐嗎？

  陸若晴等了半響，最後還是上樓去，站在主臥外麵敲了半天門才聽到回應。

  “進來。”

  男人剛剛沐浴完，身上套著深色的睡衣褲，一隻手正拿著幹毛巾在擦頭發。

  “封總……”

  洗過澡之後，男人五官更顯清冷，睡衣的扣子隻扣了最下麵的兩顆，腹部上麵壁壘分明的腹肌線條若隱若現。

  陸若晴不自覺地吞了一下口水。

  “那個……您的腿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想……明天就搬回去了。”

  男人視線掃過來，落在小姑娘白白淨淨的小臉上，目光清清冷冷的，看的陸若晴心裏直打鼓。

  “陸秘書做事情喜歡半途而廢？”

  “不是……”

  陸若晴咬咬唇，聲若蚊呐：“我看您的腿也沒什麽問題了，不是都能上樓梯了嗎。”

  當時在醫院的時候沈醫生說的挺嚴重的，但回來之後，封景霆走路既不用拐杖也不用人扶，就是走的慢了一點。

  而且每次換藥都是他自己來，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恢複的怎麽樣了。

  不過看他剛剛上樓梯的姿勢，應該是沒事了吧？

  忽然聽見他‘嘶’了一聲，陸若晴嚇了一跳，立刻回過神來，“您、您沒事吧？”

  “沒事。”

  封景霆在床邊坐下，把那條‘受傷’的腿伸直，“可能是剛剛爬了樓梯，腿有點疼。”

  陸若晴頓時就緊張了，“那怎麽辦？要不要打電話讓沈醫生過來給您看看？”

  她也是前兩天才知道的，沈醫生也住這邊，和封總是鄰居。

  “不用。”

  男人抿了一下薄唇，“你剛剛說什麽？明天要搬走是吧？費嬸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這段時間辛苦陸秘書照顧，明天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

  陸若晴看著他那條不知道情況的腿，頓時有些不忍心了，咬咬牙，“要不，等費嬸回來了我再走？”

  封景霆眉心一挑，“要是陸秘書覺得勉強的話……”

  “一點都不勉強。”

  陸若晴幹笑了幾聲，看著時間也晚了，悻悻然地退出他的房間下樓。

  身後的男人晃動幾下那條受傷的腿，薄唇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

  ……

  第二天是周末。

  費嬸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周一開始大老板就要去公司上班了，在公司她得當好總裁秘書，下了班還得照顧好大老板的胃。

  下午的時候陸若晴回了一趟和姚珠珠租的地方，打算拿些東西去山水別墅。

  姚珠珠昨天出差去了，陸若晴收拾好東西給她打了個電話。

  姚珠珠聽她說還要繼續在山水別墅住著照顧大老板之後，嘖嘖出聲，“你們老板不會是舍不得你吧？”

  陸若晴難得和她開玩笑，“有可能。”

  兩人扯皮了幾句，姚珠珠那邊要趕著去采訪，結束了通話。

  從小區裏出來，外麵路邊的桂花樹下站著道黑衣黑褲的清瘦身影。

  方西策清減了許多，那張很招女孩子喜歡的臉，臉上沒有了以往飛揚的神采。

  那一巴掌，早已經打碎了他們從前的種種。

  陸若晴如今再看見這個人，心裏一丁點的波瀾都沒有了，平靜的把他當成一個陌生的路人。

  “晴晴！”

  方西策大步過來，陸若晴躲閃不及，一下子就被他用力地拽住了一隻手腕。

  他眼底都是紅色的血絲，看起來好像很久都沒有休息過一般。

  方西策緊緊攥著陸若晴的手不鬆，語氣陰沉：“你哪兒來的一千萬替你二叔還高利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