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頂天：“哦，沈兄說的對。女人不就好那幾樣，胭脂水粉首飾珠寶，淩羅綢緞。”

  沈括搖搖頭，“你說對了一半。”

  “啊？”

  沈括：“男人也好珠寶玉器。”

  李頂天恍然大悟，讚賞道：“沈兄高見！我也喜歡珠寶玉器，說出來不好意思，好看的衣服也喜歡。”

  林小漁補充道：“所以咱們要麵對的客人，不僅是女客，還有男客。我已經說過不止一次要想生意做大，眼光要放長遠，腦洞要打開，局限是不行的。”

  貓三狗四豬五羊六。

  過了些日子，傍晚炊煙升起的時候，一身紫袍的李頂天從外間走來，後麵跟著兩三個仆役。

  “小漁妹子，妥了！”

  李頂天一揮手，後麵幾個小時就橫抬著假人模特走了進來，順便找了個幹淨的地方，把兩個假人模特立了起來。

  “你還別說，照你的圖做假人模特，這做的就和真人似的，就是有一點不好。”李頂天臉有些紅，隻敢看著那男性假人模特，支支吾吾道：“這男假人也就算了，不穿就不穿。女假人怎麽也不給弄上個衣服，讓人看了像什麽樣子！”

  林小漁好笑道：“本來就是這樣，穿上衣服就有了棱角，還如何能把咱們店裏的衣服穿上展示？”

  “娘，這兩個人好高好大！”

  林小漁身後響起了稚嫩的童音，她臉色不由得一僵，便看見秋秋往男假人模特那邊走了過去，邊走還歪著腦袋疑惑道：“娘，他們怎麽都不穿衣服？這個人的肚子上有一、二、三……哇，八塊小磚頭！”

  “還有……”

  李頂天嗖的把秋秋拽倒了女假人模特那邊，頗為尷尬道：“秋秋不能看，小孩子看了眼睛會長針。”

  “哼，李叔叔騙人！剛才我看了，眼睛不疼也沒長針！”秋秋不以為然，又盯著女假人模特看了半天。小孩子的好奇心來的快，去的也快，看完以後又摸了摸，興趣很快就沒了。

  林小漁和李頂天站在原地尷尬了半晌，兩人都笑了。

  李頂天用手掩麵輕咳一聲，“小漁妹子，還是先給他們穿上衣服吧。否則……有傷風化。”

  “好。”林小漁回屋找了兩件衣服，一件自己的，一件呂成行的。她穿女假人模特，李頂天給男假人模特穿上了衣服。不得不說，人靠衣裝，模特也靠衣裝。

  剛才泥塑的模特雖然逼真，但皮膚白的有些不自然，換上衣服遮掩住身上的皮膚後，隻露出一張臉，多少像個人樣。

  林小漁給女假人模特套好衣服，明顯看到李頂天鬆了一口氣，便有心調侃道：“李頂天我問你，這男假人八塊磚頭是怎麽回事？”

  她畫的時候可沒有畫上這八塊腹肌。

  “我……小漁妹子，你不是要逼真嗎？我……我就讓他們直接用我來做假人。”李頂天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了這句話，林小漁脫口而出，“沒想到你還有八塊腹肌？！”

  李頂天：“……身為一個紈絝，八塊腹肌是標配！”

  “不說了小漁妹子，我還有事先走了告辭。”李頂天不喘氣把話說完，忙不迭的帶著小廝落荒而逃。

  林小漁勾了勾嘴角，便回頭喊道：“秋秋吃飯！”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完了飯，林三強也頗為新奇的看著兩個假人模特，一個勁兒的誇讚：“小妹，你真別說，這兩個泥塑的東西穿上衣服還真像個人！”

  昏黃的油燈下，沈括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道：“三哥，這麽一說，倒讓我想起了個故事。”

  “沈兄，你這故事一套一套的，今天又是什麽怪談奇聞？”

  “三哥，你且聽我娓娓道來。也沒什麽稀奇的，便是以前在鄉間有個老農在田間勞作，晌午吃過飯後便找了個有樹蔭的地方，鋪上草席子就睡了一覺，這睡著睡著就感覺有毛茸茸的東西在撓他的鼻子，這老翁一個噴嚏便醒了過來。”沈括勾起嘴角道：“你們猜這毛茸茸的東西是什麽？”

  “猴子！”秋秋激動道：“是猴子，對不對？”

  “不對。”

  秋秋難掩失望之色，推了推小理，“哥哥，你猜猜是什麽？”

  “黃鼠狼。”小理篤定道：“田間都有黃鼠狼和狐狸出沒，不是黃鼠狼就是狐狸。”

  “沒錯！”沈括一拍大腿道：“就是黃鼠狼！老翁醒了，隻見一隻一人高的黃鼠狼站在他麵前，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口吐人言。”

  門沒關，春季多風，尤其在晚上。一股微涼的小風嗖的一下吹了進來，油燈虛虛晃晃，假人模特的影子被無限拉長，似乎也變得虛晃起來。

  秋秋貼近了林小漁，鑽到她的懷裏把腦袋埋了進去，“娘，這兩個東西好嚇人。”

  “乖，不怕。”林小漁溫柔地摸了摸秋秋的頭，順便瞪了沈括一眼，“我先帶著孩子去睡覺。”

  把秋秋帶進她的房間，林小漁給秋秋蓋好被子，把四個被角都捂的嚴嚴實實，又在自家小閨女額頭上、軟糯的臉頰上親了幾口，溫聲安慰道：“有娘陪著你，沒什麽可怕的。”

  “可是……可是待會兒娘就會走。”秋秋窩在小被子裏隻冒了個頭，把腦袋放在林小漁的懷裏，諾諾的央求道：“娘可不可以今晚陪我？”

  “娘走了還有哥哥陪秋秋，哥哥很厲害的，有什麽壞人都能被哥哥打跑。”林小漁一下一下有節律地拍著秋秋，秋秋順勢閉上了眼睛，“也對，哥哥厲害，哥哥什麽都能打跑，讀書也厲害。”

  “秋秋想不想去讀書？”

  “秋秋不讀書，讀書好苦啊，一篇文章背兩三遍都背不過，還要被夫子打手，秋秋不去！”一聽到要讀書，秋秋就把腦袋埋在了被子裏，任林小漁怎麽叫都不出來。

  林小漁寵溺道：“你呀，不去便不去，娘現在也沒有找到合適的私塾，先在家裏陪娘也行。”

  “嗯嗯，在家裏陪娘，秋秋不要去讀書！”秋秋突然從被子裏冒出頭來，抱著林小漁的肩膀就搖晃，“秋秋要永遠陪著娘，不讀書不嫁人也不生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