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強苦惱道：“這是我家妹子的女兒，叫秋秋。剛才那市井上的事兒沈兄弟你也見到了，這小丫頭一片善心，結果那人卻是雞鳴狗盜之徒，算是善良喂了狗！”

  沈括了然道：“這雞鳴狗盜之輩多了去，沒必要為了一兩個狗東西難過。秋秋，我給你講個故事聽聽！”

  見秋秋還是興趣缺缺的樣子，沈括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陶瓷的小猴，“見麵也算有緣，這個小猴就送給你了。”

  這小猴做得極為精巧，尤其是一雙眼睛十分靈動，烏黑的瞳孔竟然會隨著方向的更換而滾動。

  秋秋沒接，卻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自家娘親。

  “小嫂子，這也是討你家丫頭高興，讓她拿著吧！”

  林小漁不好拒絕，便讓秋秋收下了這小猴，沈括又喝了一口酒，把筷子啪的一聲放在桌上，便笑著開口道：“秋秋，聽過除夕燈猴的故事嗎？”

  “燈猴？沈叔叔，是油燈裏的小猴嗎？”

  “哈哈，也差不多！我們的故事啊，就從除夕開始，除夕的時候，家家戶戶放爆竹買臘肉，殺年豬。一家人在一起，遠方的人都回家，一家子和和美美。裏裏外外打掃得幹幹淨淨，煥然一新。”

  秋秋：“我們家也是這樣！”

  “秋秋，聽故事的時候不要打斷。”林小漁提醒道。

  “啊，知道了。”秋秋愛不釋手的摸著她的小陶瓷猴，烏黑的瞳孔隨著猴子的眼珠轉來轉去，林小漁瞧著可愛，這一人一猴倒是有些像。

  沈括繼續道：“打掃得一塵不染，都能照出人影來！可是唯獨忘記了一樣東西，你們猜是什麽？”

  “是……燈猴！”秋秋眨巴著眼睛，又看了看手裏的陶瓷猴。

  “聰明！用了這一年的油燈已經髒汙的不能看，這家人竟然忘記了打掃，這油燈裏住著的燈猴就不樂意了，在除夕當天順著煙囪冒出的白氣上了天，騰雲駕霧飛到了南天門。”

  這個時候秋秋偷偷拽了林小漁的袖子，小聲道：“娘，南天門是什麽？”

  “秋秋看見頭頂的天了沒？裏麵有一座好大的宮殿，在南方的門就是南天門。”

  “我知道，在北方的就叫北天門。”小理也繃著小臉兒小聲道，“西天的叫西天門。”

  林小漁：“……”

  好像上輩子就聽說過南天門啊！哪來的西天門和北天門？

  沈括喝了口酒，潤了潤喉。

  “稟報之後，這燈猴便進入宮殿內，向玉皇大帝稟告下界的凡人浪費糧食，不敬天地。結果玉皇大帝聽了震怒，便吩咐在除夕之夜降下洪水，把這村子裏的人都給淹死！“

  “啊！不要，這燈猴肯定是編了謊話，因為村子裏的人不把油燈擦幹淨，所以就想要報複村民！”

  秋秋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娘，我們過年時的油燈擦了沒有？！”

  “擦了擦了。秋秋忘記了，還是你和婆婆，還有田姐姐一起擦的。”牛婆婆也是滿眼的好奇，“這口口相傳的故事我也聽過不少，燈猴確實沒聽過。”

  “婆婆，幸虧我們擦的幹幹淨淨，否則是不是也要被告狀？”田小籬心下決定，以後若是再用油燈，自己必須要把它擦得幹幹淨淨，一絲不染才行！

  林三強已經被吊起了胃口，急忙道：“兄弟，你快些講來。”

  小理的麵色繃得更緊，林小漁低聲道：“小理是在為村民擔憂嗎？”

  “娘，那些村民雖有過錯，但罪不至死。”

  “聽著，故事還沒講完。”

  呂成行上身略微前傾，也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剛才說到除夕半夜降下洪水，在人間的灶王爺和土地公土地婆聽說了這件事，可急得不得了！紛紛告知村民趕快躲到山上去避難，他們這些人趕到天庭的時候才把事情說明原委，玉皇大帝怒，罰燈猴永遠困在油燈內不得出，並且免除了洪水。”

  秋秋把燈猴放在桌子上，拍了拍巴掌咧著嘴道：“太好啦！坐下子村民們就不用被洪水淹了。”

  聽著故事的眾人麵色也瞬間放鬆了下來。

  沈括搖了搖頭，道：“但是洪水已經發了一半，村民的東西也被損毀了大半，但是沒有人員傷亡，後來他們才從山上下來。接下來的一年是五穀豐登，六畜興旺，收成比往年都好得多。村民們都紛紛感謝上天，感謝灶王爺和土地公土地婆德恩德呢！”

  這一個故事就講完了，秋秋眨巴的眼睛，好奇道：“娘，之前咱們村刮台風，發洪水，是不是就是燈猴上天告狀，所以才會發洪水？”

  林小漁一愣，這都扯到哪跟哪了？她搖了搖頭道：“自然不是，而且那天也不是除夕呀。”

  呂成行淡淡道：“這倒是個稀奇的故事。”

  沈括用筷子夾了一口糖醋藕片，讚歎道：“這客棧的藕片做的不錯，又甜又爽口，你們也嚐嚐。這個故事是我去南州時雨夜借助在一個老伯家，他給我講的故事。”

  “實不相瞞，我聽了這個故事後，家裏每年的油燈都是擦的幹幹淨淨，不知怎麽回事，我盯著油燈看的時候，似乎真的隱隱約約看到一隻小猴子的輪廓。”

  秋秋抱著手裏陶瓷的小猴子也盯著看了半天，“是和這個一模一樣的小猴嗎？”

  “非也。”

  沈括搖頭晃腦道：“這世間之猴子種類繁多，有外表皮毛像金絲一樣的猴，此猴性格溫順，可以養做家用。還有脾氣極其暴烈的猴，之前我弄到一隻，它野性難馴，差點抓傷我，隻能徹底放生。”

  “娘，以後秋秋也想養一隻毛發像金絲的猴。”

  林小漁心裏有些唏噓，毛發像金絲一樣的猴，那不就是金絲猴嗎？正好都對上了，脾氣還溫順。想不到這裏竟然還存在金絲猴。以後有機會應該能養上一隻，金絲猴在古代應該不是什麽保護動物吧？

  古代就是這點好。隻要不是老虎之類的猛獸，在家裏養個猴，養個動物都沒人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