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呂老太抱起一直啼哭不止的嬰兒再次衝出門外，臉色鐵青是要和小漁兩把折筆賬徹底算清楚！

  “嗬嗬，這就出來了，我正準備進去找你，老賤人！”

  門外葛翠喜老早就在這裏等著，堵了呂老太一個措手不及。

  “你娘的葛翠喜，陰魂不散啊你，吃飽了撐的要來找老娘的麻煩？那林小漁給了你多少錢，讓你這麽給使勁！”

  “我告訴你，老賤人！有我葛翠喜一天在你老呂家就別想安穩一天！你個死老太婆都四十多歲了，還去搶別人的男人，不要個逼臉！”

  葛翠喜的聲音嚷得越來越大，就是為了讓街坊四鄰都出來瞧個熱鬧。他反正拿了林小漁的錢，正好自己也好出這口惡氣，罵得越發起勁，都不帶重樣的。

  “你家烏龜王八老呂頭哪去了？怎麽不見他出來遛一遛？”

  “你這個瘋狗，別亂攀扯，咬人！我不和你說，你給我讓開！”

  呂老太一心想出門，葛翠喜擋在道上，就是絲毫不讓，反倒是叉開腿，擺開陣式，高的嗓子吼道：“我還沒罵完，你上哪去？你這個老不要臉的東西，偷別人漢子，你還有理了？活該，讓咱全村都來看看，那死鬼劉大錘口味有多重，四十多歲的老婆子也下得去口！”

  “呂老太，告訴你家老呂頭！別再舔著張大臉到我家求羊奶喝，給狗喝也不給你家喝！”

  劉大故意端出一杠子乳白色的羊奶，當著呂老太的麵倒給了自家的老黃狗。

  住在呂老太房子周氏的鄰居都跑了過來看熱鬧，所有的人把這裏都圍著水泄不通，他根本就沒辦法抱著嬰兒出去。

  “老賤人有種別跑，能做出那等肮髒事，就活該給大家看個熱鬧！”

  呂老太沒法出門，隻好躲進門裏麵，外麵葛翠喜大嗓門叫的震天響，汙言穢語難聽的話是一串一串的往外冒。

  “哇哇哇！”

  懷裏的嬰兒因為沒有吃到奶餓得哇哇直叫，這下可氣壞了呂老太。

  沒有能找到林小漁的麻煩，呂老太想起那天這嬰兒安穩地睡在林小漁的懷裏，甚至還對著林小漁笑，氣就不打一處來。

  “小崽子，哭個屁！”

  呂老太有氣沒處發，把強寶猛地甩開，照著小嬰兒的屁股就啪啪幾巴掌，孩子餓極了又被打得疼痛難忍，自然是哭得更加聲嘶力竭。哭到最後，連聽牆角的周氏都不忍心了。

  “娘，奶奶怎麽總是打人？”

  周氏的兒子呂大寶疑惑的問：“那麽小的孩子，經得住奶奶的打嗎？”

  他看過那個小嬰兒，那麽小的一團，像個小老鼠。皮膚一戳就留下紅印子。

  “娘給你捂住耳朵，別聽就好了。”

  周氏也忍不住抱怨，“這麽大個人用小嬰兒出氣，真不是個東西，呸！”

  胖乎乎的呂大寶也學著他娘周氏的樣子呸呸了幾聲。

  “奶奶壞，這麽大人還拿小嬰兒出氣，呸！”

  嬰兒的啼哭聲漸漸地微弱了下去，到了最後幾乎聽不見了，死一般的寂靜之後，堂屋裏傳來呂老太的驚呼聲，又是一陣的手忙腳亂。

  ……

  等到林小漁再次去若水村的時候，這關於老呂家的笑話八卦已經傳遍了整個村子，街頭向邇，人盡皆知。

  小漁妹子，你是不知道這件事就是報應！那老呂頭去鄰居家借羊奶喝被打傷了，現在還躺在床上。”

  “還有那個葛翠喜，就是劉把式他媳婦，天天的去老呂家門口鬧，罵的可難聽了。也不知道這整天哪來的閑功夫。”

  “還說呢！哪天我去看了那，那呂老太抱著小孩應該是想來找小漁你的麻煩，結果被葛翠喜堵了個正著。正好她家老呂頭也傷著了腰，沒法出去。一家人的那個雞飛狗跳呦！”

  “不過說起來，呂老太還真的是心狠。虎毒還不食子，自己生的孩子就能讓餓得那麽狠，那孩子餓了就得哭，哭了就打，你說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娘！”

  眾人七嘴八舌，說什麽的都有。在農村就是有這點好處，可以在所有拚湊的八卦中拚湊出整個事件的原委。

  “其他的我倒不在意，隻是那個小嬰兒現在怎麽樣了？”林小漁想起自己那天抱著的嬰兒，小小的一團，朝自己笑的時候，眼睛都彎了起來，像個月牙。

  誰也想不到那麽可愛的小東西竟然是老呂頭和呂老太生的。

  剛才說八卦的大嬸子讚歎道：“小漁妹子你心善，比呂老太那個親娘都要心善，那天孩子哭的聲音可大了，我在外麵就聽見裏麵在打孩子。哭了半天就沒聲了，過了一會兒呂家老大就把大夫請過來了。”

  “應該是沒事，有事這幾天呂家也不能這麽安靜。”

  聽到那小嬰兒沒有事之後，林小漁算是鬆了一口氣，生在老呂家是他的不幸，果然是命運多舛。

  “可不能讓這樣打孩子，早晚會出事的。以後孩子打狠了，就得報官處理，那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啊！”

  林小漁麵色凝重道：“不能這樣任由呂老太胡來。”

  若水村的趙嬸子無奈的說：“就算打得過分這也是家事，縣令是管大事的，能管咱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嗎？”

  “對，縣令大人那可是大官，我們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肯定不會管！”

  林小漁心裏寒了半截，村裏人質樸卻也愚昧，不懂利用法，想法頑固不化而且執拗，隻能在自己固有的思想意識中活著。

  但是為了那個小生命，林小漁不得不管。

  “放心，範縣令是我們縣裏的父母官，而且打孩子雖然是司空見慣的家務事，但是你們有誰見過打繈褓中的小嬰兒嗎？”

  眾人紛紛搖頭。

  孩子淘氣了可以打一頓，可那畢竟是大孩子，皮實扛打，剛出生的小嬰兒根本沒有犯錯的機，再說誰會閑的沒事去和個嬰兒過不去。

  也隻有呂老太！

  “那就是了，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你們就報範縣令，不然鬧出人命來，也不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