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漁一共從這個礁石溝裏夾上來五條石斑魚，每條的大小都很勻稱，都有一個巴掌那麽大，正在木桶裏活蹦亂跳著。

  林小漁也鬆了口氣，今晚收獲好，能早日還了那個呂老婆子的錢！

  “就缺海膽了！”林小漁想到彭管家幫了自己許多忙，這海膽怎麽也得給他找到。

  “這一片礁石呢，都看看。”牛婆婆指著一片礁石說道。

  “好嘞。”林小漁去了第二個礁石那裏，抓了五六隻蘭花蟹，依舊沒有海膽。

  等搜尋了三個礁石了，什麽海茄子、八爪魚，海貨都裝滿了半桶都沒有海膽的下落，牛婆婆也急著說道，“讓我來。”

  “牛婆婆你別過來，這礁石上濕滑的很，還生了海苔，你在沙灘上抓蟶子吧，拿著。”林小漁把懷裏的海鹽包丟了過去。

  牛婆婆年紀大了，摔一跤可不是鬧著玩的。

  “行吧，不是說那老板不收嗎？”牛婆婆也明白林小漁的擔憂，抓蟶子她也高興，但是老板不要就不能換成錢，總不能自己吃吧？

  “我送集市上散賣去，半桶很快就賣完了的！”林小漁道。

  牛婆婆一聽能賣錢，趕緊邁著小步子就去沙灘上撒海鹽抓蟶子去了，這步伐比起年輕人還快嘞，這都是錢帶來的動力嘞。

  林小漁找到第四個礁石後麵，抓到了一個巨大的海螺，還有一直斷了腿的海鳥，腳上腫了好大一塊。

  原來它一直藏在這裏不出聲，被林小漁抓到的時候還一臉驚恐。

  “別怕，跟我回去，長痛不如短痛。”林小漁摸了摸海鳥的腦袋，海鳥縮了縮脖子，她已經想到了紅燒燉鳥肉了，不過如果能賣錢的話，還是賣錢吧。

  第五個礁石就是最後一個礁石了，要是再沒有的話，答應彭管家的事……

  林小漁懷著忐忑的心情過去了。

  這礁石下麵黑不溜秋的，竟然什麽都沒有，林小漁失望的想到走的時候，突然又仔細的看了兩眼，瞧見這礁石下麵竟然是密密麻麻的海膽呐。

  少說也有幾十個！

  “牛婆婆，我找到海膽了。”

  “快點快點，我這裏蟶子多著呢，起風了，等會兒就要章漲潮了。”

  聽到牛婆婆的話，林小漁就飛快的撿著海膽，不管大的小的一股腦的都往木桶裏塞，估摸著那條海鰻應該是長命一些的，不至於被紮死。

  紮死了也沒辦法，畢竟還是答應了人的事兒比較重要。

  裝滿半桶的時候，林小漁聽到海浪聲音越來越近，看了一眼已經看到漲潮了，牛婆婆在那裏拚命揮著手，“阿行媳婦。”

  海浪將她的聲音遮蓋住了，所以林小漁剛才沒有聽見。

  她嚇出了一身冷汗，哪裏還敢在抓海膽了，撒丫子跑得飛快，但是漲潮的速度也非常的快，一下子將林小漁的小腿都淹沒了。

  幸好在潮水徹底漲上來之前，林小漁和牛婆婆及時的到了案上。

  “太危險了，以後我看見起風了咱們就快走。”牛婆婆也被嚇得不輕，每年趕海的總有幾個人被永遠的留在了海灘上。

  “哎。”林小漁的臉也煞白煞白的。

  今日的事情還是怪她自己，要不是她瞧見海膽想要多撿幾個，撿的都忘我了，也不至於沒聽到牛婆婆的叫喚。

  雖說差點遇險，但是今日的收貨頗豐啊。

  二人一邊往回走，一邊臉上都是帶著笑容。

  “阿行媳婦我瞧著以後我們一個桶都不夠呢，這海灘上數不完的蟶子呢。”

  “誒，來日方長，咱們慢慢撿……”

  ……

  第二日一早。

  林小漁就起來了，簡單的吃過了粥，叮囑呂成行照看好孩子，自己就提著分裝成三個桶的海貨去趕牛車去了。

  桶裏的石斑魚都還活蹦亂跳的，還有海鰻，隻是被紮的一動不動的，林小漁剛才拿了一根樹枝戳它，它一口將樹枝給咬成了兩截。

  這次坐牛車的不少是箬葉村的人，說是今天是縣城的大集，賣的東西比較多，所以大家去縣城的也多。

  有一個好事的婦人，就突然出手，把蓋在木桶上的蓋子給打掉了。

  “呀，這麽多海貨啊，呂老三家的原來你日日去縣城裏都是賣海貨嘛？難怪那麽有錢，能答應還你婆婆這麽多錢。”

  這酸溜溜的語氣，林小漁聽了就不舒服。

  而且這婦人她記得，是那日王金花揪出來的顏大樹家的，雖然她極力否認自己沒有說林小漁的閑話，但是大家肚子裏都清清楚楚的。

  今日她又來這麽一出，林小漁就道，“不該管的事少管，莫不是又要編排我去縣城怎麽了？昨日還沒鬧夠？”

  “你說什麽啊？害，都是一個村的，不要把人想的這麽壞。”顏大樹家的沒王金花臉皮後，是個識趣的，她一張圓臉看著溫和無害。

  林小漁卻提起了萬分精神，偏生這樣瞧著溫和無害的人最愛使壞了。

  果然，沒一會兒，顏大樹家的又想看林小漁另一個桶裏裝的是什麽，就道，“這趕海都能抓到些什麽啊，跟白撿的一般，你這裏……”

  她的手朝著另一個桶伸了過去。

  林小漁死死的按住桶蓋子，這裏麵這麽多石斑魚和蟶子，被她看到指不定眼紅成什麽樣子呢，幹脆就不給看。

  然後閉眼假寐，顏大樹家的說啥她就裝作沒聽到。

  這個裝著無害的顏大樹家的婆娘也起了脾氣，故意和車夫道，“劉把式，你瞧瞧，這一個人都帶這麽多東西，腳都伸不開了。”

  說著還故意的踹了林小漁的木桶一腳，大有將其踹翻的意思。

  “你再踹一下試試，信不信我把你腳剁了！”林小漁呲牙咧嘴的說道，對著顏大樹家的婆娘怒目而視，果然這人蔫兒壞蔫兒壞的。

  顏大樹家的臉色一下子煞白了。

  這時趕車的劉把式也道，“要是嫌擠就別坐我的牛車唄，都是鄉下人進城，一半都是去賣東西的，帶東西是該的。”

  笑話，林小漁可是日日來坐車的，他會因為偶爾來坐一次車的女人而得罪長期的乘客嗎，自然這話頭就偏幫了林小漁。

  坐在車裏的乘客也紛紛開口。

  “就是就是，還這麽嬌氣，還真把自己當嬌小姐了。”

  “這哪個村裏的啊，真是個不體諒人的。”

  “就該回去讓你娘和婆婆好好管教管教。”

  顏大樹家的那張臉更白了，恨恨的看了林小漁一眼，這一路上倒也沒吭過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