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江旺聽戴義平說吳娟娟被人打死在街口，腦袋“嗡”地一下就炸了。那個不祥之兆，果然應驗了。

  他跑到街口，在電燈照耀下，他看見吳娟娟仰麵躺在地上，旁邊汪著一灘血。

  關勝也跟在後麵，生怕郝江旺有什麽閃失。

  郝江旺把吳娟娟的身子托起來，用手探了一下鼻息，已無。他見對方的子彈正正打在娟娟的左胸，傷口有酒盅那麽大，知是狙擊步槍射出來的。

  他的眼淚刷地一下流出來了。

  這是誰？為什麽對這麽一個弱女子下毒手？郝江旺的眼裏冒著熊熊怒火。

  “快，保護好現場。封鎖住整個村子。”唐紹文跑前跑後指揮著。

  支隊警衛連在第一時間撒開來，展開了對凶手的搜捕。

  郝江旺將吳娟娟的屍體抱回了屋內，把她放在床上。

  衛生隊的領導來了，經過檢查，知道吳娟娟確實死了。那一槍不偏不倚擊中了要害，應該是當場就死了的。

  一槍斃命，可見凶手是個心狠手辣的狙殺高手。

  她們為吳娟娟蒙上了白布。經唐紹文出麵勸解郝江旺，決定將吳娟娟的遺體送往衛生隊的停屍房。

  郝江旺把吳娟娟抱進房裏放到床上，他坐在那把太師椅上一一一個小時前吳娟娟就是坐在這上麵一一整個人就崩潰了似的。他雙手緊緊地抱著頭，一言不發，好像周圍的喧囂與他無關。

  關勝站在房門外，手按槍柄警惕地注視著周圍。

  “為什麽對娟娟下毒手？為什麽不是我？”郝江旺不停地在心裏問。

  唐紹文將戴義平帶到支隊部去詢問。

  在詢問前，唐紹文命人沒收了戴義平的武器。

  很明顯，人們對戴義平產生了極大的懷疑。

  在支隊部的一間房子裏，戴義平雖然沒被綁著，但兩個戰士端著槍對著他，這已表明已把他當成敵人來對待了。

  唐紹文進來了。同時進來的還有支隊敵工部長肖曉春。

  “說說經過吧！越仔細越好。”唐紹文似乎是沒看對方。

  因為他看到戴義平顯然被嚇壞了。如果不讓對方消除緊張，可能什麽都問不出來。

  “我、我、我和吳娟娟剛走、走到街口，就聽到啪一下，吳娟娟就倒……倒下了。”戴義平哭喪著臉說。

  “當時你們是怎麽走的？你在前，還是她在前？”唐紹文問。

  “我……不……她在前……”

  “到底是誰在前？”

  “是、是她在前。”

  “你們兩人相隔多遠？”

  “有、有三五步吧。”

  “聽到槍響以後，你有什麽反應？”

  “槍不響！當時我在她後麵走，看見她倒下去了，就去、去扶她，發現她是中槍倒下了的。”

  “你怎麽知道她是中槍倒下了呢？”

  “因為她身上有血。而且，而且，我探了她的鼻息……”

  這時肖曉春插話了：“等一下，戴義平，你說槍不響，就聽啪一下，是嗎？”

  “是。”

  “那你發現周圍有什麽異常沒有呢？”唐紹文繼續問。

  “沒有。我發現吳娟娟死了，就趕緊跑回去報告支隊長了。”

  通過對戴義平的詢問，大致可以推測當時事發時的情景：

  凶手顯然知道吳娟娟去了郝支隊長的房間，所以他事先埋伏在有利位置。凶手看到吳娟娟出來，並且走到燈光下（因為燈光下可以準確命中要害），他扣動了板機。

  將戴義平帶出去之後，唐紹文和肖曉春進行了分析討論。

  凶手使用的應該是德製98K狙擊步槍。並且裝上了消音器。

  這種步槍射擊距離遠，因為是夜間，但也至少在二百米以外。

  這時肖曉春提出一個問題：“這種步槍的穿透力強，但為什麽擊中吳娟娟，走在她後麵的戴義平卻安然無恙呢？”

  唐紹文說：“那就說明凶手射擊角度掌握得好。”

  “唔，同時也說明凶手的目標隻是吳娟娟。”肖曉春說。

  正在此時，負責整個搜查工作的參謀長屠展飛和警衛連長範玉清走進來。

  “報告政委，我們搜遍了整個村子，沒有捉到凶手。”範玉清報告。

  唐紹文與肖曉春相互對視了一下。唐紹文說：“範連長，天亮前不能撤圍，我估計這個傢夥還在村裏。”

  “是！”範玉清轉身傳達命令去了。

  “老唐，老肖，你們看這個一一”參謀長屠展飛用兩個指頭捏著一個彈殼。

  “這就是那把狙擊步槍射出來的？”肖曉春問。

  “對！”屠展飛答。

  “等等，”肖曉春說，“它應該是在街的斜對麵二百米左右射出的。”

  “對！就是這個距離，是在一條小巷口。”屠展飛說。

  “完了！這傢夥早跑了！”肖曉春說。

  “應該與戴義平沒有關係。把他放了吧！“屠展飛說。

  “但也要教育教育他汲取教訓，提高警惕。”唐紹文說。

  “好吧，我去與他說。”屠展飛說。

  屠展飛走了之後，唐紹文對肖曉春說：“誒，老肖，你說凶手為什麽要殺一個吳娟娟呢？是仇殺，還是情殺，或者還是有其他隱情？”

  肖曉春說：“從目前來講，不知道。再調查調查吧！”

  關於凶手為什麽要殺害吳娟娟，沒有幾個能說出了子醜寅卯來。吳娟娟生性懦弱，連說話都是細聲細語，她怎麽敢去得罪人呢！

  她工作兢兢業業，恪盡職守，深得領導和群眾的信任。

  她與支隊長的愛情是純潔的，並沒摻雜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相反，吳娟娟能愛上一個比她大上十歲的男人，這本身就具有一種可貴的道德力量。

  這樣一個女人卻慘遭毒手，天理何在？

  吳娟娟死後，郝龍郝虎來看望過他們的江旺叔。他們當然會勸他想開點。他們說吳娟娟的死江旺叔又沒有責任，心裏呢就不必過於糾結。

  但是郝江旺心裏卻隱約感覺，吳娟娟的死很有可能與自己有牽連，隻不過這種牽連現在還看不甚清楚。

  有一天他到清豐鎮去，偶然遇到了縱隊的敵工部郭部長。郭部長告訴他。他提供的有關兩匹馬的線索後來有了結果：

  他們找到了那匹小青馬。小青馬與郝江旺騎的那匹棗紅馬的確是母女倆。他們就是牽著棗紅馬找到的小青馬。

  隻可惜，沒有找到小青馬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