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看看去！”西民對著小青說。小青點頭。兩人沿著牆根到了東邊，伏在一幢房子後向打穀場看去，卻看不清。

  小青向屋頂努了一下嘴，西民會意。倆人立即像狸貓一樣，緣上屋頂。

  這下看清楚了，鬼子兵把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趕到了打穀場上，幾十個火把照著這些瑟瑟發抖的老百姓。

  有一個鬼孑指揮官揮動著明晃晃的指揮刀，正在鳴哩哇啦嗥叫。

  “這傢夥一定是在逼問老百姓。怎麽辦？如果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老百姓就要遭殃了。”西民說。

  “就是，鬼子兵說有多凶殘便有多凶殘。誒，你看這到底有多少鬼子兵？”小青問。

  “看樣子得有百十號人。”陳西民估摸著說，“這場上就有五六十號人，它肯定還有警戒的，巡邏的，一百來人差不離呐！”

  “還是不要去管它的多少。既然碰上了，咱們就跟它鬥鬥法。打了一整天了，還沒撈著這個機會哩！”小青說，“再怎麽著也不能輕易放過它。”

  “當然。可怎麽打？”西民問，“我的意思是既要打著鬼子，又不能讓老百姓受到傷害。”

  “那就打鬼子的指揮官，還有機槍。”小青說。可是說完這句話他又猶豫了。

  他說：“不行，這駁殼槍的射程有限，不能一擊而命中目標，就會讓鬼子有施展淫威的機會。”

  西民說：“走，我們搞兩支三八大蓋去。……”話未說完人就已經下了屋頂。

  小青跟著。

  倆人像狸貓一樣地摸到村頭，正遇到兩個警戒的鬼子兵。

  倆人就毫無聲息地摸上去，一人了結了一個鬼孑兵的性命，拿了三八大蓋就又往回走。

  走到剛才蹲著的房子前，小青對西民說：

  “西民，咱們來個交叉火力射擊，我回剛才的位置，你到左邊的那幢房子上去，怎麽樣？”

  “行！”西民高興地答應了。一貓腰，消失在黑暗中。

  閔小青回到屋頂，正看到鬼子的指揮官舉著一把指揮刀，他的麵前正跪著兩個老百性。

  說時遲那時快，閔小青將三八大蓋一抬，連瞄都沒瞄一下，“鐺”的一聲，一顆子彈射了出去，就把那鬼子軍官的天靈蓋敲碎了。鬼子軍官哼都沒哼一聲倒了下去。

  這一下驚得鬼子兵們有幾秒鍾竟像廟裏的泥菩薩一般。

  鬼子的另一個指揮官醒過神來，霎時像瘋狗一樣跳將起來。“射擊……”“擊”字尚未落下，又聽“鐺”的一下，這個鬼子軍官的腦瓜也開了瓢。

  再一看，那個鬼子機槍手也歪在機槍上，死了！

  鬼子失去了指揮官，就開始慌張起來。他們迎著槍響的地方就衝了過去。

  這下正合小青和西民的意，鬼子兵進攻他們，就無暇顧及老百姓。老百姓就可以逃命去了。

  小青和西民因為占據的是兩個屋頂，開始時讓鬼子兵摸不著頭腦。後來發現了，就分開來對付他們。

  小青和西民見鬼子兵都被吸引過來，就悄悄地離開原地，找過一個屋頂臥了下來。

  鬼子兵還沒衝到發現支那狙擊手的屋子前，卻遭到另個地方支那狙擊手的射殺。

  這一下他們更懵了一一這到底有多少支那人的狙擊手哇！他們像無頭蒼蠅一樣東打一陣，西打一陣。就是找不到準目標。

  小青和西民一看穀場上，不好，這鬼子兵沒了指揮官怎麽還把老百姓圍在場上呢？

  而且看陣勢，鬼子兵是正要對老百姓下毒手了！因為他倆同時看到，在那些鬼子兵裏麵又出現了兩挺歪把子機槍。……

  卻說湯顯河率領偵察排趕到白天戰鬥過的地方，猛烈間聽到東南方向遽然響起驟烈的槍聲。他心裏一驚：不好！營長他們被鬼子發現了？

  快！必須馬上趕去支援，想辦法把他們接應出來。

  湯顯河手一揮，果斷地說：“跑步！跟著我。不許掉隊。”帶頭向著槍聲的方向跑去。

  由於天黑，根本看不見路，他們跌跌撞撞一路狂奔，已望見前麵的一個村子火光衝天，槍聲震地。

  來到村邊，卻意外地碰到了梁營長。湯顯河以為至少文香副官會和她在一起。

  可是聽營長說，文香己保護受傷的竇樂山在往外突圍。目前村子裏可能是小青和西民被圍住了。

  湯顯河見了梁紅玉，就把梁軍長的話傳達到她。梁紅玉這才曉得自已頭腦發熱做錯事了。

  倆人帶著部隊來到小山村的村口，見鬼子兵已將小山村圍得水泄不通。

  後來又發現鬼子兵把全村的老百姓全部趕到東邊的打穀場上。

  紅玉就對湯顯河說，此時攻擊敵人，敵人肯定會拿老百姓做擋箭牌，老百姓要遭殃了。不如我們先摸進村孑，見機行事。

  湯顯河聽後點頭稱是。於是倆人帶了幾個戰士就要摸進村去。

  這時，就聽到“啪啪”的槍響，梁紅玉和湯顯河聽出是兩支步槍在射擊。

  隻見打穀場上有兩個敵軍官仆地而倒。

  梁紅玉對湯顯河說：“這一定是小青和西民，這樣，趁敵混亂之機，我們從後麵殺進去。”

  “好嘞！”湯顯河往後麵一揮手，“兄弟們，準備衝鋒！”

  小青和西民眼看著鄉親們還是逃不脫日本人的屠殺，不約而同地瞄準敵機槍射手。

  就在鬼子正要施展淫威的時候，突然在鬼子兵的後麵響起了激烈的槍聲。

  鬼子兵猝不及防，開始潰散。老百姓趁機四散逃開去。

  這後麵射擊的正是紅玉和湯顯河。

  鬼子兵遭到強大火力的攻擊，紛紛撇下老百姓回身還擊。

  由於缺少指揮官統一指揮，鬼孑們承受不了強大火力的攻擊，隻得抱頭鼠竄，最後多數被殲，少數趁黑逃了出去。

  湯顯河領著偵察排正要去追擊敵人，被梁紅玉攔住了。

  “湯連長，不要追了，黑燈瞎火的，容易遭日軍暗算。再說，軍長在等著我們歸隊呢！”

  正說著話，小青和西民過來了。一見梁紅玉，小青就叫道：“姐，竇連長受傷了，我們是為了掩護他撤退才被圍在這個村子裏的。”

  梁紅玉說：“我知道。我派文香帶竇樂山突圍，應該沒什麽事吧！走，我們趕緊打掃戰場，看看有沒有老百姓受傷害。完後趕緊歸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