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鐵第一百五十七章
作者:何斌      更新:2020-03-02 05:54      字數:2057
  竇樂山在地洞裏呆了兩三個時辰,周雲就來問:“大哥,你想好了嗎?”

  竇樂山說:“二弟,你讓我怎麽想?我答應了人家梁紅玉,我總不能出爾反爾吧!”

  “可是你想過後果沒有,你真要改編過去,就算梁紅玉能容你,那包一天能容你?潘西武能容你?”周雲很實在地說。

  “我做我的,他做他的。井水不犯河水。”竇樂山說。

  竇樂山說的“他”,顯然指的是潘西武。隻有他和潘鬼頭,這個昔日的把兄弟,才是勢不兩立。

  而對於包一天,他們之間沒有直接的衝突,再加上包一天所處的地位,即使他想與自已過不去,他也會從大局著想。

  何況還有梁紅玉罩著。

  “就怕到時候由不得你囉!”周雲說。

  “那你把我弄上去,讓我想想。”竇樂山說。

  “這還差不到!”周雲吩咐身邊的兩個黑衣人,很快將竇樂山弄了上來。

  “大哥,我曉得你被那個梁紅玉迷住了。那麽精致的一個女子,你能舍得?可是你要想明白,是性命重要,還是女色重要?”

  “二弟,你莫那樣講唦!我也是沒得辦法。站在人家的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哩!”竇樂山無奈地說。

  周雲笑起來,邊笑邊說:“大哥說的是,站在別人的屋簷下,那滋味確實不好受。好在你現在已經回到自己的屋簷下,你難道不要好好珍惜嗎?”

  周雲這話中的意思令竇樂山感動,但語氣卻令他不安。但他卻裝出沒有不安隻有感動的樣子。

  周雲將竇樂山引到一張太師椅上,這張太師椅同樣鋪了一塊虎皮。

  這種安排,倒是出乎竇樂山的意料之外。

  為了說服竇樂山,周雲繼續與竇樂山說著話。

  周雲說話時很真誠,真誠得讓竇樂山隻有感動的份。

  周雲說話時也很傲慢,傲慢得讓竇樂山透不過氣來。

  周雲進一步說:“這份家當可是你祖宗幾代拚殺得來的呀,怎麽能在你手裏毀掉?大哥,如果我們不是好兄弟,我是不會冒弑兄①的嫌疑來搭救你的。”

  周雲的言語中大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竇樂山不語。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①弑兄:弑(snI):古時候指臣殺君、子殺父母等行為。竇樂山是大當家,周雲是二當家,周雲還是把自己降低了一等。

  周雲說:“大哥,我們都是七尺男兒,大丈夫頂天立地,為什哩一定要去受別人擺布?”

  竇樂山抬起頭來,卻已是淚流滿麵。

  “二弟,我的好兄弟。我沒白結識你。可是二弟,你知道嗎?我沒臉見人啦!在錦陽,我隻求死,我不想活,我無能呀!“…#愛奇文學 …#最快更新

  ”你說我一個大男人,被兩個乳臭未幹的孩兒捉了,沒有驚動任何人,卻像拎小雞一樣,把我從我的老巢裏拎出去。這不是奇恥大辱嗎?“

  ”二弟,你說我還有啥臉麵去見我的先人呐!……嗚嗚嗚嗚!”

  周雲在竇樂山的對麵坐了下來。他的目光裏有種自負和狡詐。

  周雲沉思良久,然後推心置腹地說:“大哥,我理解你的心情,要是換了我,我也會覺得臉上無光。“

  ”但是事已至此,光後悔有什麽用?倒是你得好好想一想,造成今天這個結果的原因是什麽?“

  ”我以為,你吃虧就是吃在你的大意呀!就說北崖上的那個崗哨吧,我一來,可就告誡了你,要你重視。“

  ”你說猴兒都攀不上,何況是人乎!現在怎樣?……”

  竇樂山沉重地歎息著。

  “還有,大哥,我知道影屏山秘洞很多。這些秘洞就是你我這些兄弟的生命線。“

  ”我也知道你不會輕易把秘洞示於人的。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利也會有弊,就如同那座高崖,它可以擋住對手,也可以被對手利用。“

  ”自然的法則,有陰就有陽,有缺就有盈,凡事都有兩麵性呀!”

  周雲進一步開導竇樂山。

  “哈哈,他娘裏個屄,差點被那小娘們騙了!”虎皮椅上的竇樂山突然像才睡醒一樣打著哈哈。

  他的這一個大哈哈,把周雲驚得三魂歸位,七竅複原。

  “大哥,現在醒悟還不遲呢!”周雲輕舒一口氣,笑眼對著竇樂山,說。

  竇樂山從虎皮大椅上站立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把嘴一咧,鈴鐺眼一瞪,說:

  “二弟,謝謝你為我解了心結。我一定要報這一箭之仇。他娘裏個屄。可是我的三弟死了。可憐的白貓子呀!”

  竇樂山號啕起來。

  “不急,不急,不是還有兩百多兄弟嗎?再有,如果你信得過兄弟我,就給我個機會。”

  周雲笑著說,邊說邊用手指了指:

  “看看,大哥,這是我的結義兄弟,他們對我就如同我對大哥一樣,一片赤心啦!“

  ”從今往後,就讓他們跟著你,他們會像我對你一樣的赤膽忠心啦!”

  周雲已經向竇樂山介紹過他三位結義兄弟。

  竇樂山點了點頭,把手一拱:“謝啦!哈哈!他娘裏個屄。我一定要出這口惡氣。”

  周雲遞上竇樂山的手槍和槍皮帶,關切地說:“大哥,你以前是怎樣,現在也還怎樣,你永遠是弟兄們的大哥。”

  竇樂山接過槍和槍皮帶,握在手中,哈哈一笑:“二弟,痛快,痛快。”

  說著,拎起槍皮條,照著身邊的一個黑衣人抽去。

  那個黑衣人被抽得嘴一咧,渾身一哆嗦,但身子卻站得筆直。“哈咿,”挨了打還對竇樂山鞠躬。

  竇樂山似乎是找到了突破口,他說:“二弟,你這個兄弟好生奇怪。什麽哈咿?哈咿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哈咿?”

  周雲臉上不自覺地痙孿了一下,但卻急忙掩飾:“大哥,哈咿就是“是”的意思。也即是說你打得好。”

  “什麽狗屁話,“是”就是“是”,還哈咿呢!”竇樂山不買二弟的賬,大眼一瞪,不耐煩地說。

  竇樂山這麽快地變臉,不但沒有使周雲感到難堪、憤怒,反而使他有些竊喜。

  為什麽呢?因為周雲覺得這才是真正的竇樂山。或者說真正的竇樂山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