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一愣，驚訝隻是一瞬間，“你讓她進來吧。”

  “那個，除了陳月還有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是……”

  “都讓他們進來吧。”葉曉不耐煩的打斷，說完就掛斷電話。

  門衛把手機放下，望著麵前的一男一女，頷首開口，“葉曉小姐讓你們都進去。”

  騰開位置，陳月和葉楚凡被人帶進去。

  譯林家族的總部，現在當家人變成了葉曉。守衛森嚴，巡邏的人更是一批連著下一批，根本不間斷。

  葉楚凡加快腳步，走到陳月的身邊，“小月，你是第幾次來？”

  “第一次。”陳月冷聲道，要不是為了她師傅，她才不會來這裏。

  葉楚凡握緊陳月的手掌，“我會保護你的。”

  “好。”陳月冰冷的臉上劃過少許的笑意，隻要不扯她的後腿就可以。

  葉楚凡嘴角含上溫和的愛意，一直拉著陳月的手不舍得放開。

  葉曉掀開被子坐在床上，拿過床頭的水杯一口氣直接喝完。不都說早上空腹一杯水對身體好嗎？她就養成習慣每天早上喝一杯。

  正在換衣服時候，敲門聲響起來。

  “葉曉小姐，人已經帶到客廳。”有時候譯林家族的人也會考慮，到底稱呼葉曉什麽最好？畢竟譯林族長也在這裏的。葉曉對稱呼不拘小節，大手一揮還是按照以前的叫吧。隻不過有時候也被人叫做大姐，或者老大什麽的。

  葉曉嗯了一聲，“你們先好好伺候著。”

  聽著葉曉的回答，屬下重重點頭，“屬下明白了。”

  葉曉扣好紐扣，轉身去了衛生間。上身是件襯衣，下身是條休閑褲。葉曉喜歡穿舒適的衣服，尤其是這幾天，這樣的衣服方便戰鬥。

  襯衣第一顆紐扣是打開的，精致的鎖骨若影若現。

  葉曉雙手插在兜裏走下去，就在客廳裏麵看見陳月和葉楚凡。

  “早，兩位。”葉曉坐在這兩人的對麵。

  陳月輕撇嘴角，“我師傅呢？”

  “趙英新前輩估計還在睡覺，或許吃完早飯能下來。”葉曉打個響指，“把早飯端上來，多準備幾幅碗筷。”

  “好的，葉曉小姐。”廚房裏麵的人回應。

  陳月站起來，“我師傅在哪裏睡覺？”

  “不清楚，昨晚我休息太早。”葉曉聳聳肩，“你和葉少來的這麽早，肯定沒有吃東西，現在不餓嗎？”

  葉楚凡悄悄拉拉陳月的手，越生氣越要保持沉靜。明顯這一條葉楚凡比陳月要做的好。商場如戰場，更多是揣摩人的心意。殺手或許還好，隻要明確解決掉目標就行。

  陳月心中深呼吸，又坐在葉楚凡的身邊。

  飯上來了，很傳統的中式早飯。葉曉拿著白瓷勺子，舀一勺子小米粥，“你們應該能吃慣吧？”

  葉楚凡給陳月剝茶葉蛋，笑著點頭致意。

  吃飯是安靜的，誰也沒有說多餘的話。葉曉吃相優雅，不慌不忙。

  陳月是第一個吃完飯的，看了眼時間，“我師傅還不起來？”

  “快了，最多再有二十分鍾就會下來。”葉曉吃完最後一口，站起來，“在這裏坐下吧。”

  陳月跟著走過去，葉楚凡立刻跟過去。

  坐在沙發上，葉曉沏了一壺清茶，順手遞給陳月和葉楚凡一人一杯。

  陳月現在不可能有心情喝茶水，更不喜歡和葉曉這麽相處。可是葉曉這麽不慌張的模樣，讓人看著莫名火大。

  想到這裏，陳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苦中帶著甜澀，口味極其的好。

  葉楚凡輕抿少許，笑著稱讚，“葉曉小姐，你學過茶道吧？”

  “學過一些。”葉曉輕聲細語，又給葉楚凡續茶。

  瞧著兩個人的互動，陳月擰了一把葉楚凡的手掌。葉楚凡臉上劃過寵溺的笑容，回握住陳月的手掌。

  葉曉看見了，玩味一笑，“陳月你和葉少的關係真好。”

  “哼。”陳月高冷哼聲，現在葉楚凡是她丈夫，和她關係不好，還要和你好嗎？想到這裏心酸酸的，莫名不是滋味。

  葉楚凡儒雅點頭，“或許以後的關係比現在更好。”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陳月的心都在她師傅身邊。如同葉曉所說，二十分鍾以後，趙英新下來了，身後還跟著譯林。

  陳月瞬間站起來，“師傅！”

  趙英新比較錯楞，很快就調整好驚訝的心情，“小月。”

  “師傅，你怎麽和譯林……”在一起。這三個字在唇齒間飄蕩著，終究沒有說出來。

  趙英新輕拍陳月的肩膀，“說來話長，你吃了飯沒有？”

  “吃了。”陳月握住趙英新的手，“師傅，我們應該談一談吧？”

  譯林輕笑出聲，“陳月，沒有必要單獨找你師傅談話，你也可以直接和我談話的。”

  “你？”陳月前後打量譯林一圈，眼中閃過譏諷。

  譯林笑著點頭，“是的，想必你對我和小新突然複婚很驚訝吧。”

  何止是驚訝，殺了你的心都有了！葉楚凡心中腹誹，不過趙英新和譯林一起下來，還是挺般配的。兩個人相處自然，似乎並沒有誰被誰壓迫的問題。

  陳月不說話，隻是冷冷的瞪著譯林。

  “關於複婚我是深思熟慮的，我和……”

  “閉嘴！”趙英新一把打斷，麵色淡漠瞥了一眼譯林，然後對陳月說，“不論你有什麽想問的，隻要我清楚一定會告訴你。微微真的沒事吧？”

  陳月輕不可微歎氣，“微微已經沒事了，隻是。”

  說到這裏漸漸沒有了聲音。趙英新著急，“隻是什麽？”

  陳月湊到趙英新耳邊說，“可能要動小手術。”

  “你說什麽！”趙英新一把扣住陳月的雙肩，神色迫切，“微微到底有事沒有？”

  陳月搖頭，“清塵在，微微不會有事。”

  知道清塵的醫術，可趙英新還是忍不住擔憂。陳月，“師傅，你先吃飯吧。等著吃完飯我們單獨談，關於微微的事情我也會告訴你。”

  “好。”趙英新倒是不想吃飯，隻想和陳月談一次，可惜譯林也在這裏，估計是不可能了。

  吃完飯，趙英新就拉著陳月一起去了房間，當然葉楚凡也一起去了。

  葉曉似笑非笑看了眼麵前的父親，“你不怕陳月勸我媽和你離婚嗎？”

  “怕有用嗎？”譯林反問，笑的和狐狸一樣狡猾，“我了解小新，她是不會和我離婚的。”

  葉曉單手撐著腦袋，“爸，你是不是用我來威脅我媽了？”

  “不要說威脅。”譯林給葉曉倒了一盞茶水，“我們隻是為了你好，才決定在一起的，家人之間用威脅不覺得太諷刺嗎？”

  確實挺諷刺的，誰讓他就是這樣的人。葉曉笑起來，“在我最需要媽媽的時候，她又不在，何必勉強自己讓自己不開心呢。”

  聽出了女兒的埋怨，譯林深深看著葉曉。

  葉曉坦率讓父親瞧著看，“爸，難道我說的不對吧？”

  “不，你說的很對。”譯林拉開椅子，坐在葉曉的對麵，父女的視線放在同一水平上麵，“對於不稱職的父母，或許我們隻是想要給你補償罷了。”

  補償？現在才說補償，不覺得有點虛偽嗎？葉曉隻笑不語，沒有多說什麽。

  “師傅，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陳月開門見山的問。

  趙英新坐在沙發上，“微微要做什麽手術？”

  陳月深壓製住脾氣，“腦部淤血的手術。”

  “什麽時候動手術？”趙英新問她，到時候她一定會去微微的身邊陪著她。

  陳月垂下眼眸，“二十三天後。”

  “好。”趙英新記下日期，“關於譯林的事情，我現在回答你。我一開始也沒想過能和他複婚，但我現在確實和他複婚了。”

  “為什麽？”陳月執著的想知道答案。

  趙英新表情複雜，“為了孩子。小月，等著有一天你成為一個母親，你就能理解今天我的做法。”

  陳月微愣，“你為了葉曉？”

  “對，為了曉曉。”趙英新淡淡的笑了，“從小到大，我沒有管過她。如果能有一個補償她的機會，我願意付出生命為代價。”

  趙英新的話擺在這裏，也是她的決心。

  陳月已經清楚，沒有必要在繼續說下去。因為趙英新已經表達了自己的堅定，為了葉曉，為了自己的孩子。

  陳月想，就好比師傅說的一樣，如果有一天她當上了母親，恐怕也會盡自己的所有來補償這個女兒吧。

  葉楚凡望著走神的陳月，有點擔憂，“沒事吧？”

  “沒事。”陳月魂不守舍的回答。

  葉楚凡憐愛抱住陳月，這次談話不歡而散。什麽樣的人養什麽樣的孩子，看了趙英新不要再看陳月，這兩個人實在太相似了。

  “我真沒事。”陳月心酸，“就是怕師傅以後過得不幸福。”

  葉楚凡低聲呢喃，“你不是和師傅說了，以後不幸福一定要回來嗎？”

  “嗯。”陳月臉蛋埋在葉楚凡的懷中，“我是真的怕師傅不快樂。”

  外表冰冷，不表示對什麽都可以不放在心上。陳月的軟弱很少對其他人展現，因為她是一個殺手，最忌諱就是有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