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天地不可描述

  喔？

  有意思！

  隻見贗龍怪叫一聲，驚慌失措的拚命飛竄下山，那聲吼叫極其讓人震撼，就連陸寒自己也感覺渾身酥麻片刻。

  血脈上的壓製，或許人族誕生較晚，未經曆過魔神亂舞，也不曾戰於龍漢大劫，因此影響最小，但萬妖諸族卻疏歸同途。

  但區區玄界，哪來的那等真靈級別存在，有點相關傳承就不錯了，他的確能感受到那股神奇力量，足以將秘境內的獸類驚醒。

  “藏匿在遠處等我。”

  “喂喂……你也快些規避啊，待那些蟲子安靜後再來，算了……若有蒼雷闕那件玄天之寶在，應該沒問題的。”

  ‘嚶嚶——！’

  在所謂的麒麟異種吼叫後，山巔處立即響起迎合怪音，接著就看到許多漆黑山洞，竟然詭異的被接連點亮，堪比銀燈燭火燃燒。

  噗簌簌！

  一隻銀色光影，忽然竄上虛空，麵對正東振翅跳舞，似乎有所恭敬。

  這是體型僅有巴掌大的甲蟲，銀色甲胄正前方的粗糙邊緣，鑲嵌有一對豆粒般眼珠，然而大嘴足足占據整個橫麵，除此之外就剩兩對觸角。

  兩對生有銀紋的翅膀，還是一大一小，此刻僅有後麵小翅膀扇動，腹部也有銀甲保護，通體閃閃發光。

  ‘嘶——！’

  莫名的，又是一陣怪叫，原來此蟲已經轉身，並且發現了陸寒，凶焰立即爆發，一波銀色光紋擴散開去。

  緊接著，山體開始瑟瑟發抖，似乎洪荒古獸即將蘇醒，刹那間就有無數蟲影，已將他圍在其中，大約五六十隻。

  “天呐！這麽多！”

  數十裏外，徹底收攏起息，緊靠在一塊頑石後的贗龍，差點驚叫出來，感覺神魂惡寒，牙齒上下輕顫。

  他遙想當年，僅在此地數百裏外，遠遠見過一次這種怪蟲追殺獵物，那是個十級大妖，卻無法抵擋十幾隻此蟲的攻擊，渾身布滿血洞，慘叫中丟了老命。

  這些怪蟲似乎無視任何遮擋，瞬間自山體竄出並包圍了目標，牙齒搓動時蹦出無數火花，切金斷玉之威不容懷疑。

  但陸寒渾身，也開始泛出銀白光芒，體表湧出一股奇絕力量，並且向上湧動，最後凝聚成一道光柱，僅有拇指粗細，衝向郎朗星空。

  仿佛接收到感應，這片星海世界，開始出現頻頻繁動，星辰神奇的逐漸明亮，以至於堪比月華潑灑，光線編織成無數淡淡輝霞，由少到多籠罩山巒。

  ‘嗡嗡嗡……！’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原本凶戾濤濤，圍城圓形堵住陸寒的怪蟲，竟然原地打轉，開始上下飛舞起來，似乎非常興奮。

  很快，它們就改變方向，筆直的向那道光柱衝去，並且停在附近一動不動，頭部朝向蒼穹，紛紛呲牙咧嘴的吞噬起星輝，逐漸進入陶醉時刻。

  “見鬼了？！”

  在遠處觀望的贗龍，張大嘴巴瞠目結舌，似乎也要和怪蟲一起同吃，隨即被百思不解代替，怔在原地苦苦思索。

  目光裏的陸寒，已經輕飄飄向山峰縱越，轉眼翻過峰巒，無視經過得無數洞口，直接到達一個不規則小窟窿前。

  右手分出雙指，向裏麵重重一點，兩道銀白光絲頓時噴射而出，他的神念也快速跟進，隨著光絲瀏覽黑暗裏的一切。

  洞口雖小，不足二尺方圓，但進去十幾丈後，就和其他寬敞山洞相連，變得可供三人從容行走。

  光絲蜿蜒向下，無形的地磁之力，在拚命向裏拖曳一切東西，因為無物存在，便形成一股股怪風，在各個通道間來回拉扯，哪股力量強大，便盡數湧現哪處。

  深入千丈，周圍洞壁開始變色，從焦土狀逐漸轉為蒼白，一股別樣的幽冷氣息，已經被陸寒感應到。

  也同時發現，山腹內無數洞穴互相融匯的更多，當竄進一片空曠時，周圍僅有六個粗大洞口。

  神奇的是，強磁之力詭異消失了，下方出現一片水澤，顏色銀光閃閃，形同銀粉化後形成，直徑足有數百丈，以核心為起點，正向周圍有規律蕩漾。

  周圍山壁上，無數拳頭大小孔並列分布，有幾個蠕動的重影，正從水裏遊到岸邊，然後又詭異的沉了下去。

  這些蠕動的東西，正是那些怪蟲縮小版，處於幼蟲時期，外觀基本無二，僅如鵝蛋大小。

  似乎這些怪蟲從邊緣沉入，然後自中間浮起，來來回回永不停止般，很喜歡這樣玩耍的樣子。

  然而正上方吊掛的東西，才是陸寒此行的目的，那裏生有幾株植被，正不斷滴落精華之水，幽冷寒意多半自此散發。

  “希靈寒參四株，還要兩棵‘凍髓草’！”

  人參般的主根露出三尺，被星光之色籠罩，似乎正汲取星空精華，凝練成至純寒力，注入這汪水澤後，被地磁精華再升華，久經時光形成罕見情景。

  這一汪水，也絕無僅有。

  半個時辰過去了，躲在遠處的贗龍，開始暗暗焦急，他發現陸寒氣息仍在山洞外，卻不見任何動作。

  而那些怪蟲，似乎體重增加了，不斷開始垂落，開始渾渾噩噩胡亂飛舞，有些吃飽的跡象。

  當它們從沉醉清醒，見到生靈肯定還會爆發凶性，除了狠辣殘忍，萬物的領域意識也無法善罷甘休。

  ‘看你還能怎樣對付它們，此地縱然詭異，卻也罕見珍惜，不能用蒼雷闕將其咋塌啊，那些怪蟲似乎越低雷電免疫。’

  “走吧！”

  “啊啊——？！”

  他正在胡思亂想，忽然一個激靈蹦起，身後竟然響起陸寒說話聲，贗龍一看就遍體發冷，果然是陸寒回來了，其詭異已經無法描述。

  但掃向那座山巒後，更駭然的無法理解，並非是無數怪蟲果然躁動起來，一隻隻向回飛撲而去，反而是它們撲向的那個身影，落在上麵瘋狂啃咬。

  還有個陸寒，仍舊保持原來姿態，附身看向洞口，即便被無數怪蟲包圍，也仍舊不動分毫。

  ‘欺靈術？我靠！’

  “這一株也有兩三萬年了，我再附送一本煉藥秘術，別糟蹋好東西。”

  直接離開八百裏後，陸寒才拿出個長長玉霞，表麵寒霜掛冷，森森之氣洞徹人骨，裏麵卷曲著不過尺多的希靈寒參。

  根莖晶瑩泛光，占了三分之二長度，葉子劍齒型，能看清每條脈絡，還有細微光點在裏麵遊動。

  “多謝！”

  “不必，接下來就是你付出的時候，陸某上次未大道的地方，以及凶險之地，都需要你帶路，包括去找那隻什麽麒麟異種。”

  噗通！

  贗龍差點栽個跟頭，那張臉頓時充滿淒苦，並且閃過早知如此的黯然神色，然而事不由己，好處收了很多。

  “我要提醒的是，當年主人雖不喜遊逛，卻也好奇的去了東方盡頭，然而不久後便詭異逃回來了，從此再不外出，我隻知道她吐血了，還念叨什麽黑光……”

  “黑光？白芒，三字怪符，岑泠老嫗損了本元吧，怪不得他需要眾妖輔助才能飛升，唉！”

  “是是！她外表完分明好無無損，根本沒和別的大妖廝殺過，卻氣息衰減不少，你怎麽知道的？”

  但陸寒犀利目光一掃，就封了贗龍嘴巴，後者頓知有些話不該問，有些事卻必須做。

  數天時光，陸寒指向哪裏，贗龍則乖乖的前麵帶路，天符真人所說的四種材料，有一種因為地勢巨變，惋惜的從此消失了。

  在數百丈地下，沿著新形成的一條暗河，兩個身影一路東進，這裏水質非但不冷，反而有些溫熱，但深處絕無火山熔岩。

  這些天在半空飛遁時，也遇到過幾隻正從地麵上偷窺的大妖，但最高的不過大乘中期，被他們恐怖氣息一掃，遠遠嚇退並飛逃而走。

  最終，在一片黑樹趴伏的山穀，陸寒提著贗龍肩膀，快速從地下鑽出，並來到兩棵粗壯樹幹前。

  這裏水氣上升，濕漉漉形成霧障，吸進一絲氣體，就刹那間感覺周圍情景微微晃動，這裏導致迷幻的效果不俗。

  他要的最後一種‘厥神木’，就是萬年大樹上，才能誕生的一小根嬌嫩樹枝，而且概率很小。

  將這處八百裏山穀搜索一遍，陸寒才到手七根，取其精華後，能煉製的三妙丹不足百顆，僅能維持年。

  “咦？不對！我身軀……怎麽在慢慢向東飄動啊？”

  黑林邊緣處，正站在一塊巨石上，戰戰兢兢眺望的贗龍，忽然驚訝低呼，他正離開站立之處，自動飄飛出十幾丈，如鵝毛般不由自己。

  早在千裏外，贗龍便魂不守舍，一隻仔仔細細掃視左右，形同走路探雷般，陸寒暗暗好笑。

  “因為進了那隻麒麟異種的操控範圍，他要吃你啊！”

  “不——！我絕不進入它的領地，在外給你加油打氣就好！”

  駭然大悟後，語氣多了不少哭腔，贗龍就想轉身飛退，可惜他的任何動作，都隻能存在想象裏，似乎肉身和神魂已經決斷，完全失去功效。

  “當我不存在嗎？孽畜！”

  陸寒神色開始微冷，他向東方盡頭看去，那裏黑乎乎的有數千丈高暗影，形如一尊古獸傲然屹立，秘境內最高的巨峰，恐怕就是這裏。

  同時，讓天符真人忌憚的兩處地方，也要迎來陸寒涉足，他探手一把揪住贗龍，如拎小雞兒般向前走去。

  “吼！人類，你得進步很快啊，快來幫我解開束縛，這個界麵應該美味豐碩，就由你我應該共同駕馭分享。”

  蘊含無比沉悶壓抑，卻散發譏諷語氣的咆哮聲，從天際盡頭洶湧壓來，帶到兩人附近的，還有竟然威壓和暴虐氣息。

  轟隆！

  一直沉寂的東方，忽然電閃雷鳴，天地氣象發生巨變，千裏方圓水霧退散，元氣退向兩側，一條寬敞通道為他們鋪成。

  蒼穹上的雷光，立即改變紊亂彈跳，全部湧向這裏，沿著筆直通道，轟擊出一條電流長河，照亮下方詭異情景。

  這裏地勢猶如灘塗，地麵被粗糙沙礫鋪滿，偶爾長些枯黃草木，地麵處處都是散落的枯骨，以及無數晶光閃閃，還未失靈的法寶甚至奇異材料。

  盡頭，突然出現一對大燈，高度堪比十層高樓，赤金之色照射萬裏，透出十足的妖異和邪魅。

  “唉吆！”

  贗龍對望過去，卻猛地抽搐了幾下，眼前發黑昏了過去，陸寒隻好將其扔進袖袍，至此，這家夥已經完成任務。

  “哼！”

  莫名間，那對大燈也忽閃幾下，有近似痛哼之音傳來，陸寒自然動了秘法，把玄陰靈目打開，目光摻雜著電弧，他所看見的，是一對巨獸之瞳。

  隨即，一片片炫目的金色光霞，開始圍繞陸寒飛旋，他頭頂生出百裏金雲，腳下生出翠綠木橋，恐怖氣息越發膨脹，從他身上猛然擴散開來。

  周圍元氣，遭受連珠炮似的炸響，和天上雷霆一呼一應，逼迫濃厚雲層翻滾，浮現出無數巨大漩渦，從陸寒頭頂向前分布，直至延伸到荒莽氣息的來源，幾乎遍布整個天空，萬象皆由此來。

  那些雷芒電蛇在天空中來回竄動，越發耀眼無比，最後被旋渦盡數吸進來，強大氣息重重疊疊，雙方的皆在其內，簡直觸目驚心。

  “再看我這一擊！”

  陸寒耳畔，傳出惡寒之音，然後就發現旋渦裏的閃電，頓時柔軟無比，如同遇到克星，被神秘力量操控著，形同百川入海般盡數向前飛去，直至融入詭異出現的兩個磨盤。

  磨盤一黑一白，因為雷電填充，飛快變得凝實無比，並且屢次膨脹，還徐徐轉動著，似乎代表陰陽兩界，在巨力壓迫中，開始向中間合攏。

  猛然間，附近元氣頓時空空如也，都被融合的磨盤狂吸殆盡，在一聲爆響傳蕩中，兩隻彌天巨爪中，捧著一個太極巨輪，並且綻放強光，照亮因如黑暗裏的身影。

  ‘呼——！吸——！’

  “那有什麽麒麟異種，分明是洪荒邪物雜生的串串，屠戮過麒麟族弱者而已。”

  當太極巨輪合成，一股滔天巨風，裹挾氫彈爆炸後的狂威吹來，但陸寒舉直接無視，舉手就向前方一切，天地間出現不可描述的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