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天下成海

  落雲宗上下，臨陣反轉般的神奇納降，不但雲雲弟子傻眼，冷蓧瑜等幾女，也大呼小叫的瞪圓雙目，看著無比痛快。

  ‘這場麵，在迎接君王嗎？’

  ‘陸寒何時變得如此厲害了？’

  ‘你夫君就是個霸王，落雲宗主動投誠，似乎仍難以逃過製裁。’

  鏗鏘！

  寒氣森森，裹挾風雪，幾個呼吸過後，偌大一流宗門，竟然成為冰雪世界，陰冷至極的溫度，幾乎將修士凍斃。

  眾人瑟瑟，聞聽陸寒仍怒，才放鬆的神魂再次寒涼，幾乎冷的裏內通透，忍不住瑟瑟發顫，低階修士感覺血液已凝，心髒即將停跳。

  一劍劈來，從正門外分金裂石，鋒利切割虛空，白茫茫天雪裏凝成一道冰雪薄刃，硬生生劃開大地，延伸到廣場上，停在三個神照眼前。

  “落雲宗之主，水清幽知錯，願意領罪！”

  “在下車彬，雖位居大長老，卻失德不端，可以為任何過錯承擔後果。”

  “悔恨啊！宣三自責數載，就等今天向您懺悔，我們一起奉上宗門四寶，誠心聊表愧疚，請萬勿推辭。”

  ‘……？’

  嗬嗬，還是老命重要啊！

  冷眼橫掃他們身後，垂首在殿門前的落雲宗太上長老，其背後插著三杆旌旗，明顯是一套極品的天寶。

  但陸寒很快收回視線，緩緩閉合雙目，恍若未見到這一切，開始老僧入定。

  隻有冷風越來越大，就從洞開的陣門，向裏呼嘯吹卷，直至形成恐怖寒潮，不但萬裏化為北冥絕地，其中還充斥睥睨眾生的霸氣，陸寒雖未入門，仍舊震撼人心。

  整整九日，紋絲未動。

  數萬修士，已成冰雕，半個身軀被雪花覆蓋，似乎失去了生機，再也無人苟活一般。

  “陸某知道有些老鬼，在爾等背後搞出的此對策，考驗我睚眥必報的狠辣程度，妄圖謀求繼續棲身之所，恭喜你們贏了，也輸了。”

  呼——！

  雪原長風再起，陸寒忽然吐出幾句話，並揮了揮手，落雲宗內冰天雪地奇景，在刹那間消融瓦解，而且天光大亮，有陽春暖流鋪天而來，將一切恢複原貌。

  但無數軍陣仍舊保持著跪拜之姿，似乎永遠不再醒來，僅有幾個大乘以上，和一老三小的高層，恍若未受影響，同時大聲應諾。

  “謝過不死恩德。”

  刹那間，無論手捧的卷軸和印璽，還是玉佩等物，都紛紛消失了，尤其是元石老祖的手裏之物，陸寒豈能看不出，這是件須彌樽，儲物戒的無限放大版。

  裏麵空間大的驚人，但東西之豐富，更加然任何修士震駭，其中上品靈石便有幾萬塊，其餘財富堆積如山，普通靈石光燦燦，恐怕不下億萬。

  最好的靈藥，也有幾萬載藥齡，多達上百棵被一一陳列，各種資源密密麻麻，分布有序堆疊整齊，總體占據五分之一的麵積。

  即便陸寒查看須彌樽，這些曾經叱吒風雲的強者，仍舊不敢鬆動，元石僅僅抬眉，三個神照偷偷觀瞧，心忖我等諸人的老命，也未免太值錢了吧。

  竟然用一流大宗和無窮積蓄，換來個苟且餘生，實屬更古未有啊！

  如此多的驚天財富，就算你曾經為墮仙，也該被須彌樽裏的海量寶貝嚇到，甚至狂喜發瘋，最好大笑而死。

  “區區落雲宗，頂多算得上稀鬆尋常，讓我留你們一條性命，勉強尚可。

  若想換的繼續自由，純屬百日做夢，就從你元石開始，即日遣散滾開，並分別在千年、八百年、五百年，三百年內，不得再入宗門！”

  嘶！

  元石嘴角抽了抽，眼中頓時閃過慍怒，他若非聽從了別人這點，豈能承受這等損失，但陸寒此人果然難以應付，還羞辱自己去做散修。

  其他幾人更吃驚不小，內心冰涼一片，尤其在當前情形，玄界即將遭受滅世般考驗下，做散修和自殺並無區別。

  得到若大宗門後，陸寒竟然一個人也不留？

  想到頓時出現數萬漂泊者，如蒼蠅般擴散到各個角落，沒了正規資源扶持，好多人會因此被瓶頸卡住，坐視壽元殆盡而隕落掉。

  今日之恥，將被玄界奉為笑柄！

  忽然，數個陣列裏，又有不少修士出現活動跡象，形同僵屍歸來，舉手抬足無比笨重，體溫猶自冷寒。

  “若違逆我，爾等體重殘留的寒氣，會在某個關鍵時刻爆發，輕則本元受損，重則當場成渣。當然，不想做散修的話，我會將你們埋在這裏，世代為此地鎮魂守門。”

  “滾！”

  轟隆——！

  如擎天霹靂般的怒喝，瞬間把仍在凍僵的低階修士，盡數震得血脈通暢，四肢百骸逐漸恢複意識，沒時間考慮其他，屁滾尿流作鳥獸散。

  ‘散修，我要成為散修了，嗚嗚嗚……！’

  ‘天下之大，哪有去處？’

  ‘這手段簡直在誅心啊。但我已有對策，雖不敢投奔宗門，卻可以糾集一些誌同道合的兄弟，組成小股力量，相互間扶持幫襯，至少度過界麵大劫。’

  ‘妙極！妙極！’

  過了大半日，堂堂一流宗門，淪為無人之境，空曠的可以導致說話都得到回響，陸寒將那麵卷軸攤開，靈機盎然且線條複雜，正是總綱級別的陣圖。

  對這些狂橫慣了的家夥，陸寒自然不會放心，接下來三天時間，走遍每個角落，詳細勘測檢查一番。

  有掌門玉佩在手，可以無視各種禁製，但麵對突然就到手的偌大家業，心神仍舊產生些許動蕩，從散修走上巔峰的曲折中，未有過半點區域，真實的屬於自己。

  前世急缺而不可得，今生卻不再需要，造化弄人，無可琢磨。

  將數萬落雲宗弟子驅散，都成為無根浮萍，看似屬於惡舉，隻有曆經挫折走過來的人，或許會明白他今天的用意。

  石元是渡劫老祖，他的千年限製並不出格，那三個神照級別，要度過八百載的荒野，幾乎也可忍受。

  大乘期以下的才會遭受煎熬，然而不曆久彌堅者，非他這般曆經大生大死者，怎可成道！

  月餘時光裏，陸寒將神秘空間裏徹底清空，一個個身影嗷嗷歡叫，前所未有的新鮮感，讓青瀾獸發泄掉積攢的苦悶。

  人影竄動，獸影飛騰，遊覽完落雲宗光景，直至後方三處高峰上，十八個洞府轉眼相繼有主。

  陸寒撤去金字塔狀的防禦大陣，改造完另一座後，將殺陣也盡數除去，重新布下幾重更強大禁製。

  又在方圓十萬裏，設下無數個生死禁區，他帶著無數遁光，反複再次奔波，最後引起哭嚎和怨氣四起，空曠大地上才再次恢複寧靜。

  意外的是，當陸寒收了落雲宗僅僅三天，東方的鄰居——百獸門，悄無聲息中完成了潰逃。

  三萬裏內盡數化為斷壁殘垣，但凡入眼之物，無一件能夠存留，本為山水寶地，如今隻剩殘存的痕跡，在訴說泱泱弟子當日的倉惶。

  “聽濤閣也散夥了？”

  “是的！我也如您所願，真的見到了玲瓏穀高層，那名葉仙雲是個婦人，還有她的一位師姐陪同，你給的東西如數奉上。”

  在陸寒麵前回話的，是當日遠程奔走的魔修——魔禮壽，此獠玩命奔波，現在趕回時，卻身處一片廣闊風景中，有些不知所措。

  他正好一並將兩外三個也放出來，以無上威勢再次懾服，並一一種下禁製，分別賜了名字，就把這幾位攆到西側山嶽，各擇洞府不得擅自外出。

  ‘嘿！有人慘淡，就有人歡喜，合該你們貪得無厭，最後一無所有。’

  ‘我倒要看看，所謂外海有何凶物，讓玄界如此狼狽，界麵殘運又是誰在策劃？’

  反複盤算良久，陸寒也知道，縱然身負仙決，修煉資源不愁，想徹底跨進渡劫期，至少也要苦修到外海眾妖侵襲的那一刻。

  一旦進入渡劫境界，距離飛升仙界，更需茫茫時光，尋常渡劫修士至少也要經曆萬載，自己將時間壓縮到二三百年內，已屬變態般的存在。

  ‘二十多年，倒也無妨，還是再弄些其他靈丹聖藥輔助。’

  與此地愈發寧靜無比的是，距離很遠的東方，正有陰謀悄悄醞釀，一場震怒和抹殺開始上演。

  神丘，傳聞中都聲稱位於太白山之下，東臨萬裏石林，背靠天華池，上有星鬥陪伴。

  但那裏從未見任何身影，即便修士路過，也百無禁忌一路順暢，似乎比起小虛天更加神奇。

  “老家夥，消息確切嗎？”

  幾塊粗糙頑石，圍著一個土丘，占地不過十丈，根本空無一人。

  但有聲音就從這裏發出，說話的是個男子，賴元就位於正北方石塊上，但無論肉眼和神念，那裏毫無所有。

  “嘿嘿！可談咱們幾個讓韓家如此順遂，到頭來空忙一場，他們的聖物還有先祖密藏，都出現在玲瓏穀高層的桌案上，此乃線人貼近看到的。”

  接過話頭的人，發音有些幹澀，語氣裏怒意充沛，還帶著一絲失望。

  “正是該死！如此的話，那件大事就別想進行了，一旦海妖進攻，我們神丘便失去一道屏障，偏在此刻出現意外，他們韓家……嗬嗬！”

  第三人聲音妖嬈，明顯屬於高階女修，但是口氣越發深寒，到最後更迸現殺機。

  “沒價值了，無論什麽原因，韓家都失去了存在的意義，讓他們把這些年吃進去的，都吐出來吧。”

  西南方位石台上，冒出的語氣還算平和，然而幾人之中，這句話卻最具威力，一族的興亡便從此決定。

  “我去安排，咱們當然不能出手，但和韓家向來不和的勢力，尤其是西北凶地裏潛藏的那些半獸人，應該能吃個微飽。”

  最先說話的修士，自此再也沒有出現過，似乎真的已經離去，其餘三個似乎也陷入了沉默。

  “要不要去給太昊門提個醒？海妖也狡詐多變，所謂三十年的時間，老身總感覺不太靠譜，要防備外海提前發難。”

  良久，女修才冒出一句，但久久無人回應，當出現兩聲歎息，已是半個時辰後。

  “那個叫陸寒的家夥，近些時日又在折騰，此人也要密切關注，天蕩山那裏露出消息說，他和咱們三派祖師有神秘關聯，哈哈哈！”

  “嗬嗬！此子好壞難辨，天武聖山都未對他出手，看來真是仙界掉下來的廢物，卻有不少本事。而犮天神罡道典，對咱們這等級別，已無多少克製效果，他若敢不知進退，神丘可是能抹殺跨界仙魂的。”

  此刻，陸寒手裏，正把玩著一灘泥團，正是海家獻上的恨天濡土，軟綿綿任由揉捏。

  良久後，他左掌如刀，才在上麵輕輕一劃，上麵頓時出現三寸長的細小切口，附近虛空立即狂顫，因為一股神秘氣體，絲絲縷縷的正在外泄。

  但切口很快還原愈合了，變得完好如初，但陸寒頭頂卻多出一層氣泡，泄露出的神秘氣息竟然沒有擴散，全部跑到他上方三丈高。

  黑晶晶氣泡裏，還裹著一層猩紅波紋，每個僅有雞蛋大小，多達十六個粘在一起，天地元氣不堪靠近，如臨大敵的騰出數丈真空。

  ‘五蘊玄氣，卻排斥一切氣體，傳聞陰陽初分時，就遊曆在天地間的第三種複雜氣體，因為億萬中無一，太少而被忽略。’

  ‘表麵上就是混沌衍化中產生的廢物，陰陽五行不吃，各種法則不問，似乎真屬於被嫌棄的東西，唯有恨天濡土這種稀奇物，才可將其暫時裹住。’

  ‘就連消滅頭頂這幾個氣泡，都是修士界一大難題，並且分量足夠的話，還能造成所在之地生機斷絕。’

  ‘但有一位仙君，苦苦研究十七萬年，終於發現其可用之處，那就是能將星辰之力無限放大，在浩瀚仙界中，動輒打爆一方領域。’

  ‘若我招來的星辰之力，通過這些氣泡，砸在外海島嶼上，會產生多大奇效呢？’

  二十年光陰，著實隻屬於曇花一現，當陸寒再次走出洞府，頓時看見無數身影，都在這裏等候多日，一個個緊張兮兮。

  “哥哥，大事不好啦！外麵早就大亂，聽說東方皆已成海，各種大妖鋪天蓋地，上千萬裏盡數傾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