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追星逐月

  ‘那人是誰？’

  ‘如此大膽的違反門規，巡邏隊還不拿住他！’

  ‘好像很眼生，似乎不是我碧落莊的人，但這遁速也太快了，大陣壓製竟然失靈。’

  ‘高層的事，我等就別操心了，如此肆無忌憚，絕對沒人能你惹得起。’

  ‘臥槽，還有兩件東西掉落下來，大概正對著‘火雲居’，快看！’

  半月形的池水來回浮蕩，一個滿身紅裙，美如新娘的女子，正閉目享受光陰，將赤足從水裏拿出，卻有狂風壓下，猛的吹拂而去，攪亂了她無數秀發。

  “哪個賊子在放肆？咦？

  此女頓時容顏不悅，驚訝的向高空看去，其目光隻是追到一縷劃痕，但她堂堂大乘期境界，仍舊盯住了遁光的背影。

  但是最吸引其目光的，還是那兩塊飄飄然的，正徐徐下墜之物，不但通紅如火，造型四方而灼熱，酷似燃燒的繡帕。

  “火雲錦？

  紅衣女子意外非常，眸中閃爍幾點星光，最終一招手，將兩塊錦帕撈在手裏，炙熱高溫一接觸肌膚，竟然詭異的熄滅了。

  ‘此人從何而得？好大的膽子，明知這是我碧落莊獨屬之物，還故意借花獻佛，是羞辱還是有其他意思？年餘前那次造成行市紊亂，就是從某個地下交易會，莫名的流出無數塊火雲錦，其來源至今是個謎。’

  “啟稟豔陽仙子，參加聖粹決的喬嶽麟師叔回來了，老莊主讓您過去，似乎有要事商量。

  外麵傳進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這位豔陽仙子皺了皺眉，就起身飄然而去，隻是手裏那兩塊錦帕攥得很緊。

  還未等碧落莊上下有所反應，陸寒已經出現在大門之外，威壓微微釋放，那些正麵露不滿的守衛，盡數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除了驚懼的眼神再無其他。

  他們看見陸寒停下，單手以指代筆，在麵前粗條線縷的揮毫潑墨般，轉眼勾勒出一幅簡單卻玄妙的陣圖，光芒閃閃波動四起，接著就邁入其中，一道白光衝天，整個人憑空消失了。

  ‘碼耶！我難道看錯了？那是傳送陣嗎？’

  ‘他……豈非是渡劫老祖啊？竟然光臨咱們碧落莊，真是我等的榮幸啊！’

  ‘唉！我何時才能到達這等境界？’

  陸寒自然知道，他強行借道會把碧落莊鬧得雞飛狗跳有一陣，這些夯貨自然不敢去找玲瓏穀的晦氣，隻會大呼小叫一陣便偃旗息鼓。

  當二百萬裏外，某處虛空波動劇烈，一個身影邁出後，恐怖神念頓時全部釋放，方圓兩千多裏很快掃了一遍。

  到處都是淡淡的霧障，越向西北越發濃鬱，地麵上拱起無數低矮石丘，都在百八十丈左右，酷似遺棄多年的一個個墳塚。

  鮮有鳥獸飛掠，更沒人願意光臨這裏，此處已經是玄界的西北邊陲，陸寒已經敏銳感應到，一股隱約的法則排斥之力，對自己開始施加作用。

  天障就像一堵無窮無盡的高牆，看似無形卻堅不可摧，界麵法則在這裏最為強烈，是一界誕生億萬年逐漸形成，融合所有屬性的根本障礙，對內維持道統，對外防禦護佑。

  僅僅大半日，陸寒便在百萬裏內走出個圓弧，當他的步履沉重，需要動用法力抵抗天障反推，已經降落在一處天坑邊緣。

  好像隕石砸出的黑洞，深度可容納一座大山，正上方有個不小的靈氣渦流，呈螺旋形向下蜿蜒，還有陰冷的風滋生出吹出，帶著悶雷般響動。

  好歹也有上千丈深，直徑寬幅二十裏，但陸寒忽略這些，定住了對麵的邊緣，那裏有十幾條悠長的黑線，在不斷來回扭曲，附近的光線都被切成三段。

  涉及的區域已經呈現焦黃之色，距離地麵最近的那條空間裂縫，長度足有三四裏，地表已經摧殘的隻剩下岩石。

  ‘不是說很不穩定嗎？這特麽的……！’

  陸寒微微皺眉，若想破碎虛空，自然是越紊亂越好，現在要付出的代價，超乎預料至少兩倍，跨界後必須對法力進行大補才行。

  “唉！但願這是最後一回。

  兩顆玄塵丹入肚，接著又拿出五十塊中品靈石，即便往日再強悍，現在麵對的可是一界法則，先行進行額外補充，爭取隻出手一次。

  沒人看見，這裏霧茫茫之所已經化為烏有，一道璀璨的劍光卻也越大越長，反複被巨人握住，緩緩移動於虛空。

  方圓百裏化為白晝，足有千丈的金色巨劍上，陸寒迎風站立，從他體內正有磅礴法力向下灌入，劍體越來越重，愈發凝實化真。

  直到半個時辰後，一道銀紋出現，從劍柄開始蔓延，順著劍脊扭曲，酷似老樹生根，直達鋒利劍尖兒處。

  咚——！

  法則的強烈，硬生生先把周圍萬物排斥開去，這方天地之間，上方隻有一把巨劍臨空，下端僅剩下那幾條空間裂縫。

  似乎受到幹擾，裂縫扭曲程度開始加劇，附近頓時被推擠的起起伏伏，未破碎的地方堆了一片褶皺，大有再次破裂的征兆。

  那幾條黑線也跟著延伸變長，波及範圍越來越大，當瀕臨極限，猛地呼嘯聲大起，好像地獄來潮一樣，轉眼增加到尺餘寬度。

  從裏麵更是噴射出髒兮兮的白光，仿佛如稀釋百倍的液體，波及之處寸草難留，恐怖吸收力暴增，連同附近的暴風也盡數吞噬，任何東西沒入其中，都被瞬時絞成粉碎，氣體固體皆然如此。

  但那把附著有銀色花紋的金劍，在凝固到某種程度，似乎比空間裂縫更變態三分，正在切割出新的裂縫，黑線越來越多，並且開始彼此吞噬融合，不穩定性驟增。

  轟隆隆！

  黑雲壓頂，雷芒翻滾，一根根粗大電蛇趕到，似乎被此地異象攪鬧的焦躁不安，開始傾斜雷霆之怒。

  電光從短至長，由細到粗的狂轟濫炸而下，不論對錯隻想懲戒，十幾裏內幾近雷海。

  即便劈出的雷蛇，也被裂縫吞噬進去，火花劈啪亂爆，更多更粗壯的的加入進來，仍舊無窮無盡，當達到一定程度，雷威將此地的不穩定性添加了一大助力。

  風暴與雷電，扭曲和動蕩，吞噬和絞殺，構成末日情景，愈發漆黑的暗沉中，唯有那把把照耀著一切。

  ‘噗！’

  當圍繞劍尖兒的下方，空間已經突突亂跳，似乎即將崩潰時，陸寒在上方狠狠一踏，形同萬噸重錘狠狠敲在長釘上，一股恐怖慣性壓製金芒，狠狠的刺入這片空間裂縫中。

  劍體中同時爆出一圈光暈，裏麵充斥的空間法則，無比強烈和穩定，好像加固的暴雷般，要以堅強姿態插進敵人心髒。

  轟哢——！

  幾道巨型雷霆，立即找到罪魁禍首，前後狠狠轟炸而下，對大劍窮追猛打，雷蒙粗細堪比水缸。

  但放一接觸，就從劍體上湧出一層光輪，好像乾坤旋轉，規律中有日月挪移，浩瀚高遠氣息無比濃重，將毀滅力徹底覆蓋。

  那些雷霆瞬間失去目標，暴躁裏強行改變方向，扭曲後對裂縫劈去，哢哢炸裂聲仿佛毀滅一切。

  陸寒似乎已經與巨劍融為一體，雙手掐訣徐徐下沉，隨著劍身進入密集裂縫的核心處三十丈，衣衫烈烈擺動，即將被撕開的感覺。

  ‘天道**，寂滅無常；蒼蒼萬變，歸於混沌；咄！’

  急促念誦幾句後，好像一聲聲呼嘯般的無上真言，從他口中接連吐出，臉色無比凝重，因為最危險的時刻來了。

  體內早已翻江倒海，一身法力更是去了三成，但下方巨大裂縫已經初成，好似神魔之眼，幽暗深沉無限深邃，被劍光所指一一破開，似乎要從黑暗中尋找新的光明。

  一道宏大的光輪開始圍繞陸寒旋轉，通體直徑三丈，上麵銀色紋路鋪就，外形古樸而深奧，酷似年輪鋸齒般，一圈圈慢悠悠轉動。

  隨著光輪旋轉，陸寒頭頂更升起峨眉大月，垂下道道庇護銀光，將主人牢牢守住，他的雙目已成寶石，玄陰靈目大開，整個身軀跟著巨劍下沉，一點點沒入空間通道。

  靈光塑成的強橫肉身上，劈裏啪啦一陣脆響，陸寒肌膚已經通體透明，璀璨如一層光膜，並且洪荒氣息漸濃，龍吟鳳鳴先後交替，兩個虛影在此刻出現，全部纏繞於軀體，好像攀附擎天之柱。

  鸞鳥血脈，本就擅長空間神通，蛟龍防禦強橫無比，也集成無數法則於一身，無疑是陸寒疊加的保險，縱然前世成仙，但強行跨越兩界，這是大道法則最為忌諱的幾種之一。

  許久，即便陸寒已經沒了蹤跡，此地失去控製，反而更加暴躁恐怖，紊亂程度幾乎達到空間風暴級別，數百裏內萬法不存，隻剩下毀滅扭曲和殘忍絞殺。

  不知多了及時，一股極其駭然的擠壓之力，在陸寒老僧入定，正默守本一堅持施法時，身軀突兀一輕，接著就酷似流星墜下。

  腳下金劍酷似磨損嚴重，隻剩下不足三十丈，但表麵仍然絢爛閃光，隨著周圍湧來的重壓，連同主人一起急墜。

  “呼——！有驚無險，終於是下來了。

  陸寒抬頭，他跨界的地方有個巨大漩渦，黑雲電蛇圍繞旋轉，裏麵紊亂無比，比天劫更恐怖三成。

  但放眼周圍更黑乎乎一片，僅有無數星光點綴在天際，四方如出一轍，似乎隻能分清上下，卻難辨東南西北，更別說找到該去的方向。

  ‘鍾離婉莟，不知你的悟心參天決可有進步？當初我傳你秘術，更在恩寵你時偷偷中下本命印記，小丫頭稍後要受罪了嗷。’

  ‘月離小丫頭，那棵‘天引妙蔓’不知長高了幾節？沒有我的助力，估計你早已抓耳撓腮鬱鬱不歡了，一會可能有些刺痛，嘿嘿！’

  當初，他從創立天地盟的無名小界麵，經過大型傳送陣，隨機到達混坤大陸，這兩個地方如今都在滿天星海中，前者隻有更遠。

  確定大概位置根本不難，當初為捏住這倆根骨奇佳的女子，而隨意留下的東西，本以為多此一舉，現在卻能用來指示方位。

  若非陸小環升級衰弱，用此女來指路效果更突出，一脈相連牽引自己，茫茫星海中如撥雲開霧，雖然界麵萬千，但神魂中隻有一顆。

  ‘還是先用‘牽機神引’吧，如果定位較為模糊，再用‘木念伐魂術’追加一次。’

  就見陸寒有了決定，接連吞下三顆玄塵丹，這次更用上品靈石做輔助，以及七八株萬年以上的草藥，同時狂補不足四成的法力，

  同時雙目之中精光連閃，一輪無比厚重的月華寶輪，酷似在黑暗深空亮起一盞明燈，銘刻的紋路深深，釋放著人畜無害的光芒。

  如同神咒被頌唱，陸寒直接在此地動用仙界之術，隨著嘴唇蠕動加快，寶輪上的光暈也逐漸增加，方圓千裏內虛空，似乎有了靈性般，開始向這裏擠壓而來。

  ‘嗡嗡嗡——！’

  當寶輪轉動速度加快，表麵紋路已經一片模糊，光暈成為大型旋渦，陸寒額頭上詭異的出現一隻豎眼。

  緊隨其表情略微痛苦，能夠看到從無限深處探出一根金銀兩色的虛線，自豎眼內遊弋而出，又在寶輪上纏繞一圈，接著就感覺恐怖靈壓快速匯聚積累。

  嘎！

  寶輪驀然停止，但上麵已經凝聚成的一個雞蛋大小光球，被慣性狠狠甩出，閃電般射進虛空，晶燦燦的內部似乎有東西，轉眼蹤跡不見，速度之快碾壓激光。

  “星辰茫茫，都來助我，玄陰仙決第二重——！

  此刻的陸寒，隨著補充的恐怖藥力和靈力泛濫，一股澎湃力量猶如海嘯翻騰，酷似才吃飽的壯漢，需要舒展全身筋骨，自頭部向下更有股神奇的光暈，快速把他掃了一遍。

  轟！

  真空漫漫發生巨震，無形波動傳送速度，電光火石就跨越數千裏，任何界麵上都無可比擬。

  這裏沒有什麽法則限製，一切近乎初始，一切都很脆弱，卻也有陸寒最喜歡的陰屬性精粹，被無數星辰釋放出來，經過長久積累，達到令人側目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