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素素麵露難色，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就實話實說好了，我受得住！”

  能活到現在，她已經很知足了，還有什麽是她不能承受的！

  隻是人啊，終歸是貪心的！

  有了一樣東西，還想要另一樣東西。

  哪怕是全部都擁有了，還想著要更好的。

  女人嘛，誰不想擁有一張好看的麵孔？

  更何況，她要的麵孔，可不僅僅是因為好看！

  “古書上倒是有記載，可以換皮，可是那隻是傳聞！我也沒有試過！”

  雲琳琅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無路可走，那就還有一線的希望。

  都說否極泰來，承受了這麽多的苦難，老天爺也是時候應該眷顧一下她了吧？

  “換皮？那我們就試試！”

  “萬一失敗了呢？”

  換皮可不是鬧著玩的！

  雖然素素沒有試過，可是光想著那樣的場麵就讓人心悸！

  若是成功了還好說，皆大歡喜！

  可是若是失敗了——

  不用看雲琳琅也知道素素心裏的擔憂，“我就算是不照鏡子，也知道我這張臉現在一定很可怕。若不是你們都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我哪裏敢以真麵目麵對你們。最壞不過如此，你又有什麽好擔心的！”

  “既然要活下來，就應該活得漂漂亮亮的！你說呢？”

  她可是雲琳琅，雲將軍的女兒，既然活著，就要大大方方的活在陽光下，她不能頂著一張醜陋的臉躲在麵具底下。

  更重要的是，老天爺給她留下一條性命。

  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祈禱，若是不能報血海深仇，她活下來還有什麽意義！

  “好，等王妃身體好一些了，我們就試試！”

  素素從雲琳琅堅定的眼神裏看出了她的決心。

  將心比心，她能理解雲琳琅的心情。

  誰活著，不想好好活著，風風光光的活著呢？

  有時候，苟延殘喘，還不如死了算了！

  “不要等那麽長的時間，我等不起！要試，我們就盡快試！越快越好！”

  她已經等不及了！

  她等不及想見到自己的家人，可是頂著這一張臉，肯定是要嚇壞她們！

  她等不及想要進宮，若不能親手報仇雪恨，她就算是活著也不痛快！

  “可是你的身子虛弱，現在不是最好的時候。”

  “你都說了，不是最好，但是不是不行，對不對？其實這我幾天已經感覺好多了！你知道嗎？剛生完孩子的時候，我感覺到身上的血都要流光了！哪怕是睜著眼睛，眼前都是黑的。”

  這麽刺痛的話，雲琳琅卻是笑著一字一句說出來的。

  說的人不難過，聽著的人卻是早已經糾起了心。

  “是太後嗎？”

  雖然心裏已經有了答案，洛風還是不確定的再問了一遍。

  雲琳琅沒有直接回答是或者不是，隻是說道：“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會報！”

  雲琳琅主意正，她要是不願意說，誰也拿她沒有辦法。

  不過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也不是探究事情到底怎麽發生的，而是讓雲琳琅養好身子！

  “你們攔著本宮幹什麽？本宮是太子，誰要是敢攔我，我砍掉你們的腦袋！”

  太子殿下？

  深更半夜的，太子殿下怎麽找到了這裏？

  雲琳琅慌了，她這個樣子，可不想讓太子殿下看到。

  “是誰在外頭吵？”

  話音剛落，緊閉的大門就被一腳踹開。

  穿著明黃色袍子的太子殿下虎虎生風的走了進來，犀利的目光往床上一掃，隻看到洛風懶洋洋的躺在床上，素素站在床邊，再沒有第三人！

  難道是他想多了？

  他疑惑的緊鎖眉頭，仿佛遇到了難解的難題。

  “太子殿下，這大半夜的，你不在東宮歇著，跑來這做什麽？莫非是宮裏頭出了什麽大事？”

  洛風故作驚訝，卻是依舊半躺在床榻上，壓根就沒有起來行禮的意思。

  “這三更半夜的，你怎麽在這裏？”

  太子殿下沒有回答洛風的問題，如鷹般犀利的目光卻是勾向素素。

  大家都說榮王妃歿了，可是他卻是不信！

  他越想越是覺得那一天晚上匆匆離宮的馬車有疑。

  這幾日，他派人四處打探消息，好不容易找到一些線索，卻在城外的破廟斷了。

  好巧不巧，有人看到有馬車進了城，一路狂飆，直奔將軍府！

  “成夫人身體抱恙，我這不得過來看看。怎麽，難道這也得經過太子殿下同意？”

  素素狡黠的笑了笑，打趣道。

  太子殿下心急如焚，他哪裏有心思和素素開玩笑。

  “成夫人到底生了什麽病？需要你大半夜秉燭夜診？”

  想三言兩語就把太子殿下打發，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別看太子殿下年幼，心思縝密，手段狠絕，絕對不必任何一個成年人差！

  “謝太子殿下關心，臣妾這幾日食欲不振，上吐下瀉，已經好幾日沒有進食了。這實在是坐立難安，輾轉安眠，所以特意請了素素過來給臣妾看病，順便小聚一番。有何不妥？”

  聽起來倒是沒有什麽不妥，可是慕廷陽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這未免也太巧了一些吧？

  “當真如此？”

  “要不然呢？”

  素素一邊說著，一邊從藥箱裏掏出一個藥瓶子。

  “我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這幾日一定沒有休息好吧！這是安神藥，晚膳後吃一些，可以有效改善睡眠。”

  慕廷陽盯著那個藥瓶子，卻是沒有伸手去接。

  他是幾日沒有好好睡覺了，可是，那是區區一個藥瓶就能解決的事情嗎？

  “七日前，本宮在皇宮裏邂逅一輛馬車，深更半夜出宮，本宮覺得疑惑，便問了兩句。說是太後身邊的管事嬤嬤奉了太後懿旨，出宮頤養天年。可是後來，本宮發現，馬車留下了一路的血跡。本宮很是好奇，那血，究竟是誰的?”

  素素尷尬的笑了笑，“太子殿下問錯人了吧？既然馬車是宮裏頭的，我怎麽會知道？太子殿下總不會以為是我動手殺人了吧？”

  洛風跟著裝瘋賣傻，“那也更不能是我了，你看我如今剛剛有喜，天天臥病在床，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進宮了！”

  太子殿下犀利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試圖從他們的臉上找到答案！

  可是兩個人就像是約定好了一般，平靜得讓人看不出半點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