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2日，星期四。

  張碩剛返回濱海城，蔣悅就趕來匯報。

  “張總，萌芽產業園剩餘土地一攬子購買合同，已經跟後海官方敲定了，土地總價55億。後海方麵還主動幫我們聯係了銀行，在支付土地出讓金之後, 可以走便捷通道進行抵押貸款，貸款七成，也就是38.5億。”

  也就是說。

  拿下產業園的剩餘土地，萌芽實際隻要支付16.5億現金。

  當然這已經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如果加上後續工程建設開支，保守估計, 2012年全年, 產業園項目開支都將超過三十億。

  那萌芽集團今年的預算，又要再往上增加一個小台階。

  “這麽快的嗎？”

  張碩就很詫異, 按他的預測，怎麽著，這件事也要拖到年後才能辦。

  “估計也是後海方麵被刺激了，見您又是跑魔都，又是跑海津城，跟各路領導見麵，後海也急了，特事特辦，一路開綠燈。”蔣悅笑著解釋。

  她到現在還記得，主動提出一攬子解決方案之後，後海方麵有多興奮。

  就跟天上掉餡餅一樣。

  “是這樣啊。”

  張碩也是沒想到。

  看來出名也不全是壞事，有時候也可以是好事。

  “那就繼續辛苦一下，爭取年底放假之前將正式的合同敲定。”張碩也是雷厲風行, “快的話，產業園明年開春就能動工建設了。”

  “您放心吧！”

  處理抵押貸款，蔣悅已經是駕輕就熟。

  談完工作, 蔣悅又聊起另外一件事，“張總, 濱海大學對李明的處理是留校察看，您看，集團這邊，需要起訴李明嗎？”

  “算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李明隻是一個小卒子，不足為道。

  這件事之後，不管濱海大學怎麽處理，李明在學校處境都會非常艱難，甚至會影響到畢業後的工作。

  上了萌芽集團的黑名單，想進互聯網大廠肯定是沒戲了。

  鑒於此，也就沒必要再窮追猛打。

  顯得太小家子氣。

  張碩更關心的是，李明背後的指使者是誰，這事已經交給李烽去調查了。

  ………

  轉眼就到了星期五。

  下個禮拜天就是除夕夜，眼瞅著春節將近，萌芽集團也將一年一度的公司年會，選在了最後一個禮拜的星期五。

  大家夥熱鬧一下。

  今年的年會除了表演跟抽獎，最大的變化，就是中間穿插了頒獎。

  比如說最佳新員工。

  張碩這位大老板也是出手大方，評選出來的十名最佳新員工, 每人獲得一萬現金獎勵，完全可以過個肥年了。

  其中就包括行政秘書戴雨桐。

  張碩可不搞舉賢避親那一套，本身戴雨桐就幹的不錯，又是他的行政秘書，算是這一屆新員工中的帶頭人。

  自然要額外關照一下。

  其他還有最佳員工，最佳銷售，最佳程序猿等獎項。

  最受關注的，當然還是最為重量級的年度總裁特別貢獻獎，去年得獎的是蔣悅，今年得獎的是伍佘元，以表彰其在集團人力資源領域的傑出貢獻。

  拿到一百萬的特別獎金。

  “謝謝張總！”

  從張碩手裏接過獲獎證書，哪怕是以伍佘元的淡定，也都忍不住激動。

  這不單單是錢的問題。

  也是對他這一年來工作的最大肯定。

  人資、財務負責人本來就不容易被撤換，伍佘元又獲得總裁特別貢獻獎，幾乎就奠定了他在萌芽集團牢不可破的位置。

  能不激動嗎？

  年會結束，陳小婉又組織萌芽高管唱KTV，這且不提。

  ………

  周末。

  趁著年節之前，張碩又去看望唐老，順帶跟二叔見麵。

  唐毅拍了拍張碩肩膀，笑著說道：“怎麽樣，沒有氣餒吧？”

  “我沒事，這才哪到哪啊。”張碩笑。

  “不錯，心態很好。”

  唐毅就很欣慰，“不遭人妒是庸才。這次的事情，確實出現了一些很不好的苗頭，我已經給一些人提了醒，但也難保下次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唐毅這回也是真的生氣了。

  竟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張碩，真的是老虎不發威，當他是病貓，鐵了心要解決整頓一些頑固勢力。

  堅決對外亮明一個態度。

  也是從這一刻起，唐毅真正站在了張碩身後，成了張碩的堅強後盾。

  “以後難免還有類似的鬥爭、衝突，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唐毅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懂得世情之複雜，人心之複雜。

  “我曉得。”

  張碩也是有點心理準備的，商場如戰場，到處都是看不見的刀光劍影。

  哪有什麽歲月靜好。

  遠的不說，就說騰達跟騎虎的那一場交鋒，到了最後，真是什麽手段都使出來了，絕對比電視劇還要精彩一百倍。

  隨著萌芽集團日趨壯大，張碩也要學會適應這種新常態。

  “商場跟權力場的道理，其實是相通的。”

  唐毅忍不住點撥張碩幾句，“想要做成事，就要讓反對你的人理解你，讓理解你的人支持你，讓支持你的人忠誠你，讓忠誠你的人捍衛你。允許有人不喜歡你，但不能讓他恨你。萬一他要恨你，也要讓他怕你。”

  張碩若有所思。

  背後的那些個家夥，敢於三番兩次招惹他，顯然也是因為不怕他。

  沒了敬畏，行事自然也就肆無忌憚。

  這讓張碩深刻意識到，在某些事情上，或許也該主動出擊，展示一下雷霆手段了，否則，真的很難震懾住一幹宵小之輩。

  ………

  從唐老那回來，張碩又接到老張的電話。

  “兒子，你什麽時候放假回家？”

  “下個禮拜吧，怎麽了？”

  “江城大領導已經第二次到我們家拜訪了，拐彎抹角打探你的消息。”張碩出息了，張占東卻也在發愁。

  兩口子生怕張碩出個什麽事情。

  江城領導拜訪張占東，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劍指張碩這個新晉“首富”，希望萌芽集團能夠到江城來投資。

  這就是出名的代價了。

  “知道了，等我回到江城，可以安排見上一麵。”在華夏地界，張碩是沒有資格擺譜的，尤其是麵對家鄉領導。

  怎麽著也要做成一點姿態來。

  “你如果為難就算了，要不幹脆就留在濱海城過年，江城這邊，我替你擋著。”張占東還是很明事理的。

  說句不好聽的，江城有啥值得萌芽集團投資的？

  他不希望因為來自地方上的幹擾，而影響到萌芽集團的決策，繼而影響到張碩個人的判斷。

  子女出息了，當父母的自然高興。

  可太出息了又發愁。

  就比如張占東夫婦，在這一次的首富風波中，可沒少提心吊膽，生怕張碩被人搞的下不來台，偏又什麽都做不了。

  隻能是一宿一宿的失眠。

  “老張，沒事，見個麵還是可以的，又不是非要答應立即投資。”跟官方打交道多了，尤其是在二叔熏陶之下，張碩也已深諳相處之道。

  打太極嘛，誰不會呢？

  他真要躲著不回去，自己倒是清淨了，老張可就不好受了。

  別忘了。

  老張現在可還在吃公家飯，身處局中，又豈能無動於衷？

  ………

  1月16日，星期一。

  今天是小年，打工人卻還在苦逼地上著班，雖然年會之後，公司上下事實上已經進入“待機”狀態，摸魚的摸魚，聊天的聊天。

  張碩倒是一如既往地認真。

  年前的最後一周，普通員工或許很清閑，他反倒是更忙碌了。

  萌芽的節奏也沒有被打亂。

  比如青鳥互娛方麵，已經將上個月上線的《登山賽車》、《亞瑟王國:北方之戰》以及《崩壞學園》海外代理權賣給了驕陽控股。

  三款手遊都適合海外推廣，代理費也是創下新高，累計作價18億。

  創下了青鳥互娛旗下遊戲海外代理權的新高。

  再比如青禾科技，趕在年底放假之前，更新了薇信6.2版本，正式推出“薇信紅包”功能，為即將到來的春節紅包活動預熱。

  下午的時候，呂凱來到張碩辦公室。

  “張總，查清楚了，在背後搞事情的果然是猩紅資本。據說是因為我們攪合了黴團跟大叢典評的合並，猩紅資本內部有人不忿，故意惡心我們。”

  “又是譚柴仁主導的？”

  “具體是誰不清楚，八九不離十吧。”呂凱也不可能調查的那麽細。

  “得想個法子給猩紅資本一點教訓，不能老這麽被人惡心。”張碩就很不爽，抬頭問：“伱有什麽建議嗎？”

  “據我得到的消息，猩紅資本最近正在跟濱海城的初創企業圖巴兔接觸，計劃主導圖巴兔的A輪融資。我建議，萌芽投資可以橫插一腳。”

  圖巴兔成立於2008年7月，是一家互聯網家裝公司，主要經營兩條業務線，分別為線上平台和家裝承包業務。

  原時空就跟猩紅資本關係密切，由猩紅資本主導了前三輪融資。

  “可以。”

  張碩立馬同意。

  在濱海城這一畝三分地，萌芽還是有點影響力的。

  尤其是伴隨著首富風波，萌芽知名度大漲，連帶著國內很多初創企業對萌芽投資的態度也發生了改變。

  從之前的拒絕，變為願意接受萌芽的投資。

  圈內甚至已經有人主張，將萌芽集團列為三巨頭之後的第四巨頭。

  如果能夠從猩紅資本手裏搶下圖巴兔的A輪融資，既是對猩紅資本的一次警告，也有助於推動圖巴兔跟青雲數據的合作。

  可謂是一舉兩得。

  “但這還不夠。”

  張碩卻是意難平，問呂凱：“黴團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自打上次萌芽拒絕了阿狸的黴團股份，又爆料騰達有意撮合黴團、大叢典評合作，事情敗露之後，黴團就成了徹頭徹尾的棄子。

  “很糟糕。”

  呂凱笑著說道：“據說員工流失已經過半，資金鏈也快斷裂，上個月就已經取消了外賣補貼，被大叢典評、諾米網、阿狸點評三家遠遠甩在身後。”

  “是嗎？”

  張碩就有些唏噓。

  他也沒有想到，隻是耍了一點小花招，就將原時空不可一世，一度擠掉千度成為互聯網新三巨頭之一的黴團，一舉掃進曆史的塵埃。

  這誰能想到？

  因著蝴蝶效應，阿狸、千度早早介入外賣行業不說，又是三巨頭爭霸，注定了黴團無法獲得原時空那樣的生存空間，也就無法發展壯大。

  沒有黴團，其實挺好的。

  “這樣，”張碩很快有了主意，“通知裴衛平，隨便找個理由，讓青橙小築從大叢典評下架，凍結彼此的合作。”

  “您這是要針對騰達？”呂凱就不懂了。

  外賣行業現在的格局是很微妙的，三巨頭表麵維持著一個均勢，都在通過補貼大戰攻城略地，誰也無法勝過誰。

  而青橙集團旗下的青橙小築，又在其中扮演著穩定器的作用。

  一旦青橙小築從大叢典評下架，立即就會讓大叢典評在這個關鍵時期掉鏈子，很可能就會被阿狸點評、諾米網一舉甩下。

  這絕不是大叢典評願意看到的。

  “不是針對騰達，而是針對猩紅資本。”

  張碩早就盤算明白了，“你找個機會跟騰達接觸一下，就說，青橙集團之所以暫停跟大叢典評的合作，隻是因為猩紅資本搞了我，萌芽要出一口惡氣。”

  “我明白了！”

  呂凱當然也不傻，笑著說道：“您這是要借刀殺人，逼著騰達把猩紅資本從大叢典評踢出去？”

  “那就要看，騰達夠不夠狠了。”

  張碩其實也沒有絕對的把握，隻記得，原時空騰達作為全球排名第二的投資機構，跟猩紅資本是有利益衝突的。

  可這一世騰達的投資業務才剛剛起步，還沒有跟猩紅資本杠上。

  但試一試，總歸無妨。

  ………

  騰達大廈。

  呂凱的動作很快，幾乎就在青橙集團宣布暫停跟大叢典評合作的同時，就已經在私底下完成了跟騰達的接洽。

  他之前就認識陸建。

  “原來那事是猩紅資本找人做的。”

  最近一段時間，首富風波鬧的是沸沸揚揚，二爺當然也有關注。

  說實話，在個人財富上被張碩這麽一個新人壓過一頭，二爺心裏肯定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沒辦法，誰叫他持有的騰達股份太少呢。

  別說這一世了。

  原時空，三位大爺不也是因為持股太低，被一個賣礦泉水的給超了？

  乖乖讓出華夏首富的寶座。

  而且一讓就是兩年，就更加的讓人唏噓了。

  “萌芽惡了猩紅資本，猩紅資本又借機惡心張碩，張碩生氣了，卻拿大叢典評來撒氣，這叫什麽事啊。”跟呂凱談過之後，陸建就很鬱悶。

  殃及池魚了屬於是。

  偏偏萌芽就有這樣的資本，僅憑一紙公告，就掐住了大叢典評的七寸。

  委實難受。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關鍵是要怎麽解決問題。”二爺製止了陸建的牢騷，他慣是不喜歡意氣用事。

  其實也沒什麽好討論的。

  擺在騰達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麽拒絕萌芽的無理要求，要麽接受。

  就這麽簡單。

  “拒絕萌芽，風險太大了。”

  陸建也是一秒認慫，“如果外賣市場是大叢典評獨占，那我們自然是不懼威脅，可現在問題的關鍵，就是有阿狸、千度在一旁虎視眈眈。”

  隻能說。

  萌芽選擇的下手時機太巧了。

  按照青橙集團定下的目標，2012年全年要新開上千家青橙小築門店，而這一年又將是外賣大戰的關鍵一年。

  在這種情況下，大叢典評如果失去青橙小築，那無異於自斷一臂。

  “那就答應萌芽的要求。”

  二爺很是果斷，麵無表情道：“向大叢典評發出全資收購申請吧。”

  即便沒有萌芽這一檔子事，為了給大叢典評提供充足的資金，用於外賣補貼，騰達也已經計劃主導大叢典評B輪融資。

  “可全資收購，並不符合我們之前製定的投資策略啊。”

  騰達對投資業務的定位一直是充當最好的財務投資者，別說是全資收購了，甚至都不謀求控股，也不在乎是不是最大股東。

  “那你有什麽辦法把猩紅資本擠出去嗎？”

  二爺這也是無奈之舉。

  猩紅資本怎麽說也是一個巨無霸，可以的話，二爺也不想早早地跟猩紅資本交惡，隻有全資收購，才能讓猩紅資本體麵地退出。

  “那行吧！”

  陸建哪怕不情願，也隻能是捏著鼻子認了。

  “對於薇信剛剛推出的紅包功能，你怎麽看？”二爺看向礽魚。

  騰達三巨頭碰在一起，當然不是僅為了大叢典評的事，也是趁著春節放假之前，將公司的一些事情碰一碰。

  “現在還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地方。”礽魚也是實話實說。

  “還是要盯緊一點，如果確實有用，那麽ICQ、微聊也可以借鑒一下，紅包這種功能，總不算侵犯知識產權吧？”二爺神色如常。

  “行，我讓人研究一下。”

  礽魚也是從善如流，對於借鑒薇信，那是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等到陸建、礽魚離開，二爺閉目養神，卻在琢磨張碩的態度。

  之前在頒獎典禮見麵之後，張碩難得鬆開，讓騰達獲得收購71助手的資格，雖然騰達最終出局，卻也怨不得人。

  加上這次。

  張碩即便是要整猩紅資本，也給騰達提了個醒。

  算是持續釋放善意。

  “隻可惜，我們兩家在業務上，卻是有著根本性的衝突。”

  二爺就很頭疼。

  ………

  濱海城，圖巴兔。

  “老大，最近猩紅資本、萌芽投資都接連找到我們，希望主導圖巴兔的A輪融資，而且都設有排他性。該選哪一家？”

  創立三年多的圖巴兔，卻是遇到幸福的煩惱。

  “你的意見呢？”

  圖巴兔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王斌也很頭疼。

  “這個真不好說。猩紅資本當然不錯，在互聯網行業的口碑也極佳，多少創業公司渴望被猩紅資本注意到。”

  “可話說回來，萌芽投資也很不錯，又同處濱海城。最關鍵的是，接受萌芽投資，不僅能獲得資金，還可以跟青雲數據合作。”

  話裏話外卻是偏向萌芽。

  這也很正常。

  猩紅資本在其他風投麵前或許很有競爭力，但是麵對萌芽這種既不缺錢，又能提供深度業務合作的巨頭，就顯得有些疲軟。

  “那就選萌芽吧，好歹是首富。”王斌笑著做出決定。

  ………

  隨著年關將近，互聯網重新變得平和起來，少了一些紛爭，多了一些喜慶，各大互聯網廠商也都密集推出各種春節營銷活動。

  祥和之下，卻又是暗潮湧動。

  尤其是對猩紅資本而言，年前最後一周的日子，格外有些難熬。

  先是收到來自官方的警告，警告猩紅資本要守規矩，不要做一些太出格的事情，搞得大家麵上過不去，公然破壞遊戲規則。

  在華夏這片土地，哪怕是猩紅資本，也是不敢肆無忌憚的。

  敢跳反。

  分分鍾有人教他做人。

  跟著就傳出騰達有意全資收購大叢典評的消息。

  這不僅意味著猩紅資本將被迫從大叢典評退出，更意味著，失去大叢典評這一平台之後，猩紅資本將從本地生活服務賽道全麵敗退。

  這對猩紅資本而言絕對是一次重大損失，不吝於一次滑鐵盧。

  黴團已經是扶不起的阿鬥了。

  即便黴團汪鑫信誓旦旦，說隻要猩紅資本再投資兩到三億美刀，他就有信心帶領黴團從三巨頭的夾擊中脫穎而出。

  可猩紅資本是不信的。

  也不是說不信，而是猩紅資本的投資策略慣常都是“以小博大”，喜歡主導初創企業的A輪、B輪、C輪融資。

  而且往往不是一家單獨行動，或是拉上其他風投，或是拉上騰達、阿狸這樣的互聯網企業一起行動。

  這樣不僅成功的幾率更高，對資金的占用也不大。

  猩紅資本看似在華夏互聯網呼風喚雨，實際掌握的資金也就兩三百億，卻敢投資下注四五百家初創企業。

  平均一家也就幾千萬資金。

  少的可能隻投幾百萬，多的也就一兩億頂天了。

  具體到黴團。

  如果騰達、阿狸願意繼續投資，那猩紅資本自然是樂得跟投。

  可如果僅僅隻憑猩紅資本一家，即便是有這個資金實力，也不願意獨自承擔這個風險，去搏一搏看不見的未來。

  拒絕汪鑫是必然的。

  別指望這些風投機構能夠講什麽人情，慣常都是翻臉無情的。

  除了大叢典評，跟圖巴兔的接洽也是中途生變，原本還很熱情的圖巴兔，前兩天突然變卦，凍結了談判進程。

  說是要等到年後再談。

  猩紅資本派人一打聽，這才知道，原來是萌芽投資在跟圖巴兔接洽。

  瞬間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萌芽，張碩！”

  猩紅資本副總裁譚柴仁，此刻的表情略有些複雜。

  他原本以為，通過一些輿論戰就能以最小的代價抹黑張碩，搞臭張碩，沒想到張碩竟是一頭碰不得的刺蝟，道行深不可測。

  不僅沒能把張碩怎麽著，反倒是惹了一身腥，而且很快就收到來自萌芽的報複。

  “跟萌芽的對抗，暫告一段落吧。”

  猩紅資本董事長最終一錘定音，“即便是要跟萌芽較量，那也是在商場上，以後不準再搞這些沒有用的小動作，白白惹人笑話。”

  最後這句話卻是在警告譚柴仁，不要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中。

  資本貪婪噬血，但也最擅長精算。

  一旦意識到萌芽不好惹，而且脾氣很大，兼且跟萌芽對抗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好處，猩紅資本立馬就能調整策略。

  身段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