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芽大廈。

  辦公室內張碩正跟蔣悅交談，秘書戴雨桐奉上茶水。

  “你這，怎麽都有黑眼圈了？”張碩詫異。

  “還看得出嗎？我用過遮瑕了呀。”蔣悅就有點慌，恨不得立即照鏡子。

  “最近壓力很大吧？”張碩笑。

  “您這是明知故問啊。”

  蔣悅到底是女強人，很快恢複鎮定。

  自打接任輪值總裁之後，蔣悅工作量翻了一倍不止，加班處理工作已經成了家常便飯，連周末都很難休息，也沒有加班費……

  工作量增加還隻是一方麵，關鍵是精神壓力倍增，生怕做的不夠好。

  她可沒有張碩那種舉重若輕的本事。

  “京師那邊購買寫字樓的事情已經有進展了，圈定了一棟25層的甲級寫字樓，還附帶一棟6層裙樓，可以作為研發中心使用。整體售價在8.5億左右，明天我會飛京師，敲定最後的合同細節。”

  蔣悅很聰明，並沒有真的抱怨什麽，而是開始匯報工作。

  她忙？！

  集團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這種忙碌呢，恨不得取而代之。

  有什麽理由矯情呢？

  “挺不錯的，你看著處理就行。”

  張碩翻看了一下資料，沒有提出異議。

  關於在京師購買寫字樓的事情，蔣悅其實一直跟他都有溝通，張碩唯一一次發表意見，就是否決了購買SOHO大樓的提議。

  怎麽也不能便宜了外賊。

  “還有一件事，集團收到了官方邀請，定於8月23日在京師召開華夏互聯網大會，您看，到時候能不能抽空參加？”蔣悅請示。

  “去一趟吧！”

  張碩怎麽也不能駁了官方的麵子，剛創業的時候，還能說年輕不懂事，現在再敢那麽糊弄，就要被扣上輕狂的帽子了。

  “這次去京師出差，正好參加京師萌芽大廈的揭牌儀式，以及洽談對蒿得地圖的收購事宜，你安排好行程。”張碩吩咐。

  “那我就先去京師打前哨站。”

  蔣悅也是心領神會，時間這麽緊，她必須提前把事情都安排好。

  一點紕漏都不能出。

  “對了，我這也有一件事，下個月我就要開學了，肯定沒辦法像現在這樣，每天到公司按時打卡上班，向你報備一下。”

  接下來一段時間，張碩的主業是學習，兼職創業。

  隨著萌芽發展到如今規模，諸般事情千頭萬緒，內部還好，主要是麵臨來自外部的各種各樣的壓力與風險挑戰。

  不能行差踏錯一步。

  張碩也是如履薄冰，正好借著大學校園的掩護，好好沉澱一下自己的心境，也可以站在“局外人”的角度，重新審視萌芽的發展戰略。

  從長遠看，這是個好事。

  張碩的短暫離開，也是對萌芽管理團隊的一種壓力測試，在他還能夠掌控局勢的時候，做多一點這種測試總沒有壞處。

  好過局麵真正失控。

  “好吧！”

  蔣悅以手扶額，頓時壓力山大，懷疑再這麽幹下去，自己會不會早更？

  要死了...

  “那，您去上學了，有急事找你怎麽辦？”

  看張碩這態度，蔣悅也是知道，張碩上學肯定不是糊弄了事，總不能在張碩上課的時候，三天兩頭打電話找。

  那也不成個樣子啊。

  “這事簡單。”張碩卻是早就想好了，“讓戴雨桐跟我一起去學校好了，平時我手機就交給她，有什麽事先告知戴雨桐就行。”

  “？？？？”

  正在做記錄的戴雨桐卻是懵了，她也要去濱海大學？

  “這倒是個辦法。”

  蔣悅卻是點頭認同，行政秘書嘛，本來就是要隨時帶在身邊的。

  ………

  8月20日，香江。

  猩紅資本副總裁譚柴仁親自前往湘南，計劃投資藍思科技的事情，已經被媒體爆料出來，傳到了香江。

  趁著周末。

  博恩光學創始人王文主動約見呂凱，“上次你跟我討論戰略投資博恩光學的事情，我並沒有當場拒絕，怎麽貴司又跑去跟藍思科技接觸了？”

  王文聰明地沒提猩紅資本。

  “也是我們老板著急。”

  呂凱趕緊解釋，“見我這邊沒談下來，就想著再走一走藍思科技的路子，沒想到，猩紅資本竟然也對藍思科技感興趣。”

  王文不提猩紅資本，呂凱卻是要提，多好的工具人啊。

  不用浪費了。

  “那，你們跟藍思科技談的怎麽樣？”

  不怪王文沉不住氣，他並不了解萌芽跟猩紅資本之間的恩怨，下意識就會以為，是萌芽、猩紅資本兩家同時看好藍思科技。

  這對博恩而言，絕非什麽好事。

  “還在談。”

  呂凱盡量的言簡意賅。

  他倒是也可以放出煙霧彈，比如說因為猩紅資本的加入，萌芽更加堅定了投資藍思科技的想法之類的，以此來誤導王文。

  相信可以進一步動搖王文的信心。

  可呂凱沒有這麽做。

  因為謊言總有被拆穿的一天，將來萌芽是要跟博恩光學長期合作的，今天的謊言，就會成為將來合作上的嫌隙。

  看似短期獲利，實則貽害無窮。

  在商場上，耍手段可以，但是撒謊、欺騙就落了下乘。

  “那，我們上次的談話，還能繼續嗎？”呂凱越是磊落，落在王文眼裏，就是成竹在胸，就更急了呀。

  “從我個人的角度，當然是希望談判繼續，最好能夠在最短時間內談出個結果來。這既是我的成績，也好向老板交差。”呂凱很誠懇。

  “那就繼續談。”

  對於呂凱的不離不棄，王文就很感動。

  “這就對了嘛。”

  呂凱麵上依舊波瀾不驚，趁機繼續打消王文的顧慮，“上次我就跟你提過，萌芽對手機上下遊產業鏈進行戰略投資，並不是想控製誰。你也很清楚，5%的股份其實起不到什麽作用，更像是提前繳納一筆保證金。”

  “什麽保證金？”王文有點懵。

  “麥粒科技是手機行業的新玩家，沒有建立可信任的供應鏈，偏偏我們老板心又很大，要確保明年第一款手機就一炮而紅，因此需要提前備足貨源。如果沒有這筆保證金，像博恩光學，會將產能提前勻給我們嗎？”呂凱耐心解釋。

  姿態不可謂不低。

  “原來是這樣。”王文懂了。

  ………

  8月22日，星期一。

  就在張碩即將趕往京師的前一刻，呂凱打來電話，“張總，跟博恩光學的投資談判，基本搞定了。”

  “厲害了！”

  張碩笑著誇讚，心情很好。

  “我這都不算什麽，是張總你那招聲東擊西想的妙。”呂凱笑著恭維。

  “行了，我們就別互吹了，既然已經談妥，我跟蔣總這幾天都要在京師出差，就由你代表集團，盡快跟博恩光學簽署正式的投資協定吧。”

  “好咧！”

  呂凱就很興奮，他樂意做這事。

  至於說羅長安那邊，本來就是一個誘餌，這邊成了之後，那邊也還能接著演，反向Q一下猩紅資本。

  就看猩紅資本上不上套了。

  ………

  僅僅一個月之後，張碩再次來到京師。

  跟上次不同的是，這一回，萌芽集團在京師也有了大本營，因此給張碩預定的酒店就在萌芽大廈附近。

  在酒店房間，就能看到萌芽大廈。

  第二天上午。

  張碩出席了京師萌芽大廈揭牌儀式，儀式還邀請了京師官方人員參加，而且京師方麵也很給萌芽麵子，甚至有一位市府副職。

  估計也是對張碩的信守承諾很滿意。

  上個月，張碩剛承諾要加大在京師的投資，轉眼就花重金在京師買下一棟大樓，對外宣示紮根京師的決心。

  能不滿意嗎？

  就連京師電視台，當晚還給了萌芽大廈半分鍾的鏡頭。

  可謂是牌麵十足。

  “張總，雷總約你晚上一起聚聚。”戴雨桐遞過來手機。

  萌芽出名，帶來的“負麵影響”就是，知道張碩正在京師出差，又恰逢互聯網大會召開在即，約他飯局的人突然就多了起來。

  “答應吧。”

  其他不熟悉，或者不認識的人的飯局，張碩還能推掉，雷布斯好歹也見過兩麵，平時也有聯係，卻是推都推不掉。

  雷布斯選擇的餐廳，是京師一私人會館。

  一看就很高級。

  張碩也隻是帶著戴雨桐、李烽兩人赴宴。

  “萌芽這是準備紮根京師了？”雷布斯話裏話外都帶著試探。

  不怪他緊張。

  小咪的咪聊、手機兩項核心業務，跟萌芽都是直接競爭的關係，萌芽又是那麽的妖孽，實在是很難讓人放心。

  “沒有，就是整合一下集團內部資源，以便更好地發揮京師的人才優勢，萌芽的業務重心還是在南麵。”張碩也是實話實話。

  “那，這可是大手筆啊。”

  雷布斯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對萌芽的豪橫表示羨慕。

  小咪現在還是租的辦公區呢。

  當然了，雷布斯並不會知道，原時空直到2019年之前，小咪都還是一名“北漂”，前前後後換了四棟寫字樓辦公，幾乎每年就要搬家一次。

  可謂心酸至極。

  事實上，像小咪這種前期租賃辦公區，中後期再蓋總部大樓的才是常態，哪裏像萌芽，成立才一年，就已經先後購入三棟寫字樓。

  就一個字——豪橫！

  “我聽說，萌芽計劃投資藍思科技？”雷布斯終於是步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