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1日，五角場文秘職業技術學院。

  作為張碩在魔都的最後一站，現場真可謂是人山人海，連階梯教室外麵的走廊都站滿了人。

  大部分學生都不再是為了聽講座，就是純粹衝著張碩本人來的。

  線下麵基實錘了。

  等到演講結束，立即就有人站起來提問：“張總，萌芽向災區捐贈一億，也是一種另類的營銷手段嗎？就像薇信的春節營銷一樣。”

  “哇喔！！！”

  在場大學生一下就激動了，他們就喜歡這麽尖銳的問題。

  相比網上的吃瓜群眾，身為國內頂級學府的大學生，看問題那肯定沒那麽膚淺，很快就有人提出了陰謀論。

  因為事實就是，萌芽在這一波熱度中賺大發了。

  很難不讓人多想。

  台下坐著的賀芸、秦昊等人就有些擔心，一個個表情凝重，陳小婉更是準備搶過話筒，直接跳過這個問題了。

  張碩倒是還好，他甚至還很感謝這位提問的同學。

  正好借機澄清一些事情。

  “萌芽控股這次捐款，是通過公司旗下春苗基金進行的，如果你去了解一下春苗基金過往的捐贈記錄就會知道，捐贈一億對春苗基金而言並不是什麽大新聞。我們也不需要這樣的營銷。”

  “我知道！”

  張碩話音剛落，就又有一位男同學站了出來，“我是濱海人，恰巧知道，就在去年，春苗基金就向濱海城養老院和福利院捐贈了一億。”

  配合之默契，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托。

  可這很好查。

  當場就有學生通過筆記本電腦查到了春苗基金的捐贈記錄。

  謠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對不起，張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位一開始提問的同學麵帶羞愧，真誠道歉。

  至少度量還不錯，不愧是高材生。

  “有這種質疑是很正常的，當代大學生也正需要這種質疑精神。”張碩當然不可能深究，笑著說道：“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我要澄清一些事情。”

  “現在網上很多玩家用充錢的方式來聲援萌芽，我其實並不認同，遊戲畢竟隻是娛樂，要適可而止，更要量力而行。”

  “如果真想氪金，那不妨直接把錢捐給災區，謝謝！”

  這種錢萌芽拿著都燙手。

  尤其玩遊戲並不受到社會主流認可，花錢玩遊戲更甚，如果被有心人利用，那很可能將好事變成壞事。

  這是張碩所不願看到的。

  “啪啪啪！！！”

  現場再次響起熱烈掌聲，直誇張碩有格局。

  “張總，你對網上那些要求騰達、阿狸、千度等互聯網大廠也捐一億，甚至是更多的觀點，有什麽看法？”又有人提問。

  同樣的很尖銳。

  張碩算是發現了，五角場文秘職業技術學院屬實是牛。

  “無論捐款，還是慈善，都要遵循自願原則，沒理由說要逼著人捐款。對企業而言，合規經營，合規納稅，我覺得就是盡到最大的社會責任了。”

  回答得很萬金油，但也隻能這麽回答。

  他不可能踩坑。

  而且站在個人角度，張碩也對那些隻會在網上囔囔著誰誰誰要捐多少的人很不感冒，有這閑工夫，自己捐個十塊一百的不行嗎？

  最後一場講座，就這麽在鬧哄哄中結束。

  …………

  當天下午，張碩就飛回濱海城。

  三場講座之後，熱度起來了，剩下的具體招聘事宜自然是由賀芸負責，不再需要張碩這位大老板坐鎮。

  再說萌芽也離不開他。

  出門三天，已經積壓了不少文件需要他簽署。

  總的來說。

  這次魔都之行雖然有意外，但還算成功，甚至可以說是出乎預料的成功。

  借著兩次出圈，萌芽不僅僅是在魔都，在京師、江夏、臨安、羊城、建鄴、山城、鹹陽等地，也都變相起到了助推器的作用。

  應聘萌芽控股及其下屬子公司的大學生人數，比預計的翻了五倍不止。

  用伍佘元在高管薇信群裏的話說就是——“張總碩出馬，愣是將冷門的春招變成了熱門的秋招，實在是不佩服都不行。”

  預計僅憑這一次春招，萌芽就能完成五千人的招聘計劃。

  也算是陰差陽錯了。

  …………

  而在網絡上，“活該萌芽賺錢”的梗還在繼續發酵。

  尤其是春苗基金的幾筆大額捐款，悉數被人爆料挖出來之後，更是讓萌芽的國民度獲得了一個質的飛躍。

  “一家估值還不到百億的企業，捐款就已經超過五個億，這是什麽概念？”

  “牛嗶！”

  “哪怕萌芽真的是在營銷作秀，我也要支持一波。”

  “我倒是希望這樣的作秀能夠再多一點。”

  “相比之下，像阿狸那種富得流油的，屬實是嗬嗬了。”

  “騰達：看不起誰呢？”

  雖然張碩已經澄清過，但很顯然，憑他一個人，還無法扭轉鍵盤俠們的威力，網上仍舊充斥著各種diss騰達的言論。

  結果就是。

  之前風光無限，看似勢不可擋的微聊，在接連遇挫之後，被踩了急刹車，無論熱度還是口碑，乃至用戶粘性，都在急速下滑。

  基本已經淪落到跟咪聊同一檔了。

  相反。

  薇信卻借著這一波國民度，一飛衝天，基本奠定了國內移動社交第一序列的地位，劍鋒直指手機ICQ這一王者。

  重重壓力之下。

  就在張碩返回濱海城的當天晚上，騰達宣布，也向災區捐款1億。

  惹來的。

  卻還是網友們無盡的嘲諷。

  “怎麽看，騰達都有點被迫營業的意思。”

  “騰達這哪是捐款，分明就是支付的危機公關費，笑納了！”

  “騰達：？？？？”

  “樓上的別潛水了，還是回家好好反省吧！”

  更離譜的是，騰達過往的黑料又被網友翻了出來，不斷鞭屍。

  屬實是慘。

  …………

  3月12日，騰達大廈。

  雖然是周末，馬二爺還是召集礽魚、陸建兩位高管議事，很委屈說道：“我就想不通了，怎麽我們沒捐被罵，捐了也還是被罵？”

  “呃……”

  礽魚、陸建兩人其實也很憋屈，隱約知道答案，卻委實難以開口。

  實在太炒蛋了！

  “咳，馬總您也別生氣，犯不著跟那些人計較，他們愛罵就罵吧，反正又不影響我們賺錢。”礽魚的厚黑學算是修煉到位了。

  “就是。”

  陸建也是深以為然，“這麽些年，咱們不都是一直這麽走過來的嘛。”

  “理是這麽個理，可就是…算了，算了，不說了。”馬二爺自己也沒搞懂，這股情緒到底從何而來。

  估計是被張碩給刺激到了。

  “還是說說微聊吧，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形勢對我們很不妙啊。”馬二爺終於是回到正題，顯然也不會被一時的情緒所左右。

  “實話說，微聊，我覺得已經很難再超越薇信了。”

  礽魚無疑是聰明的，從馬二爺沒有叫趙曉虎來開會，就已經隱隱嗅到了什麽，果斷改變了立場。

  “對抗薇信，還得是手機ICQ。”陸建就很振奮。

  “行吧！”

  馬二爺其實也早就下定決心，“那就向手機ICQ項目組傾斜更多的資源，加大扶持、開發力度，別再陰溝裏翻船了。”

  眼見事不可為，馬二爺果斷調整策略。

  如果騰達還用微聊跟薇信繼續糾纏，很可能讓手機ICQ也錯失移動化浪潮帶來的機遇，甚至可能被薇信偷家。

  那樂子可就大了去了。

  左右權衡之下，馬二爺還是決定先保住基本盤再說。

  “那微聊項目？”礽魚問。

  “項目還要繼續進行，該給的資源也要繼續給，哪怕不能贏薇信，能給薇信造成一些困擾，那也是值得的。”馬二爺說。

  以騰達的財力，也不在乎說多花那幾個錢。

  “明白了。”

  這並不出乎礽魚的預料，他跟趙曉虎也沒有深仇大恨。

  最多隻是工作上的一點小摩擦而已。

  “今天叫你們來，是要商量另外一件事。”馬二爺心思深沉，“你們都看了張碩的那篇關於未來十年移動互聯網發展趨勢的文章吧？”

  “看了！”

  身為圈子裏的人，沒看才不正常呢。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張碩的那篇文章雖然寫得很概括，但勝在結構完整，幾乎囊括了移動互聯網的方方麵麵。

  很難不讓人遐想。

  “有什麽想法嗎？”馬二爺問。

  “我建議，公司應該加快在移動互聯網領域的布局，尤其是遊戲、視頻版塊，應該加速擁抱移動互聯網浪潮，不然很可能會被淘汰。”礽魚有了緊迫感。

  他是負責營銷的，更能敏銳地感知到風口變化。

  “我覺得還不夠，公司應該全麵擁抱移動互聯網。”

  陸建語出驚人，“未來十年，將是移動互聯網的時代，誰要錯失了這個風口，沒有拿到進入移動互聯網的入場券，誰就將注定被淘汰出局。”

  “具體的措施呢？”馬二爺目光灼灼。

  “為了實現從PC互聯網向移動互聯網升級，我建議，再次全麵調整公司的組織架構，將同一款產品的手機端和PC端整合，合並到同一個部門。”

  陸建不愧是大手筆，一上來，就要再造騰達。